说着,少年郎便掀开被褥,想爬起身。
巫王却赶紧将他又按回床上。
“大人大病初愈,可不要胡来啊!才七日?你可知道,多少年来,我们巫国被岐山母蛇毒过的人,从无一人生还,大人要好好珍惜这条命!”
“如此说来,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少年郎忙问。
“这.......这都是秦太医的功劳。秦太医神通广大妙手回春,开了一张药方,便药到病除了。大人,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巫王说的神乎其技,少年郎也相信了。
毕竟秦太医的确是庆国第一神医,说他能治好岐山母蛇之毒,也未可知。。
他还心想,待哪一日回了庆国,定要好好上秦府登门致谢。
在家修养那几日,他的学生倒算是有良心,纷纷都带了一份孝心前去探病。
一群学生围在他的病床边,嬉笑怒骂,他觉着十分的欣慰。
只是人群中,却始终日日都不见那位蒙眼的姑娘。
“长青怎么没来?”
“她?先生,自你病都我们再也没见过她。估计是她看学堂没开课,便跑去别的地方玩去了。先生平日最疼她,可她却是个小没良心!”
“我生了病,她恐怕也不晓得,不怪她。”
少年郎垂了垂眼,想来,并不在意。
在床又躺了三日,他大病初愈,便欣然然要重振学堂开课了!
无论奴仆如何劝了又劝,也架不住他的志气。
果然,学堂正式开课,又传来嚷嚷的读书之声。
开课三日,窗外的桃花花瓣偏偏飘零,散落了一地粉红,又碾碎成春泥。
只是窗外,依旧没有蹿过半个小脑袋。
少年郎望着窗外渐渐出神,回神后,他又渐渐心慌。
长青年纪轻轻身患眼疾,无父无母无人照料,她一人在家,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了?
少年郎心头一紧,还不等下课,便抛下手中诗书,提前下了课。
他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长青家中,庆幸的是,待赶到时,长青正一手扶着手杖,一边在井边打水。
她没事,真是太好了,少年郎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只是几日不见,长青似乎瘦了一些,蒙在双眼前的黑布,也比以前脏旧了一些。
“长青。”他唤道。
“先生?”长青吓的放下水桶。
“学堂已经开课了,你为何还不来听课?”
“我,我几日去城里一家茶馆听书了,所以没有闲暇去听你讲课。”
少年郎心头一寒,略带怒气问:“那你现在要不要同我一道去学堂?”
“不了,我稍后还要去茶馆听书的。”长青有些含糊不清。
“也罢,我不勉强你,不来便不来吧。”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语气偏冷,却能听得出他是负气了。
少年郎甩袖离去,一路连头也不回。
身后的长青神情惶惶不安,双手紧紧的握着掌中的手杖。
又过了两日,兴许是茶馆里的书听腻了,长青又唯唯诺诺的站在窗外。
原本他是在窗外给她安放了一张凳子的,可是他以为她不来了,便将凳子撤走了。
于是那一个早上,长青便扶着窗沿站了一上午。
站的双腿发酸,不禁揉了揉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