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换上一身学袍,头戴一顶黑帽,像模像样的走近一件巫国的学堂。
这间学堂是按照庆国的标准建造的,教的正是庆国的学问
奴仆在身后兴奋道:“少爷你看,这间学堂做的可真不错!我就比咱太学府差一点了!”
“对啊,我们少爷在间学堂里教学,我们也倍有面子!日后,定是第二个太学府!要是老爷夫人知道了,可得高兴坏了!”
下人嘴甜,少年郎听了心里安慰,也不禁微微泛起笑意。
“但愿如此吧。”
他原本,志愿虽是入朝为官报效国家,但能开课授业为人解惑,也算不失本质。
刚开学之时,学堂做的气派,偌大的教室却只做了七八名巫国子弟。
他并不气馁,一丝不苟的教导他们学问。
转眼一个月下来,学堂坐的满满当当,他也将学堂打理的井井有条,足有庆国太学府一般的风范了。
巫国人也不并不似传闻中,那么野蛮不讲理只爱与蛇为伍。
他们陌生人前但却怕生,但若熟识后却热情天真善良淳朴。
望着眼前满屋子的巫国孩子,他也总算是在仕途挫败中寻到了欣慰。
那一日,他手握圣贤书,照常教导孩子们学问。
“人之初。”他念一遍。
“人之初。”学生们也跟着念。
“性本善。”
“性本善。”
“性相近。”
“性相近。”
众学生话音刚落,突然,窗外发出弱弱的一声“性......性相近。”
这声音微弱细小,近来他时常听到,都误以为耳鸣误听,今日,却异常的清晰。
“习相远。”
他照常的念着书中字句,却悄悄然走到学堂窗边。
此时,巫国春意正浓,窗外几株桃花开正茂盛。
桃花烂漫下,有一个少女盘着床腿,偷偷的坐在窗外墙角下。
巫国稍有钱的人都穿了庆国的服装,她却穿着巫国的麻衣,想必是个穷人家的姑娘。
少女背靠墙,双眼前蒙着一条长旧的黑布条,一根树藤做的手杖搁在墙边,是个盲女。
她的脸颊手脚,都沾了不少春泥,脏兮兮的。
她没法想其他人一样,在学堂里上学,只能悄悄的躲在墙角外偷师。
可她却学十分认真,小心翼翼轻声的跟着读书,生怕被人发现。
即便是片片桃花瓣落在头顶,也丝毫没有察觉。
少年郎见她好学,便好心没有吭声,全然当做没有看见,握着手掌书本继而走开。
转眼,一天课尽,学生们早已走光。
学堂外,垂垂夕阳霞云漫天,奴仆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等着要接他回府邸。
可是到了门外,少年郎才想起,落了一本书在教室中。
他又往返,匆匆回到了教室中。
他捡起落在桌前的书本,耳边忽而传来细弱的声音。
“人之初,性......性本善.......”
声音细微,但如今教室空空如也,他便听的更加明白。
少年郎走到窗边,俯身望着窗外树根下,那个蒙眼的少女依然坐在那里。
她很聪明,找了一个最不易察觉的地方。
只见,她拾起一只桃花枝,竟然在地上涂涂写写,写的歪歪扭扭,错别字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