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玥十二年秋禧姝
剧情。姜自清来找茬了。因为萧九跟黎妃有嫌隙,而姜自清投靠了黎妃。
令才人。姜自清
午后暖阳,秋日的天儿最为沁人,拿了个软垫垫在腰后,自清就这样懒懒地倚靠在榻上捧着卷话本细细研读着,颇有几分静好之意。
然而——
“啪”的一声物什落地声破了满屋寂静,自清气冲冲地便张了口,“甚么破话本子,左不过都是些差不离的,无趣!乏味!”
单手支着下巴撑在小案上,思前想后,才想到了禧姝的那位良人似是跟黎妃存了嫌隙,念着自己当下的局面,自清低低地笑了,周遭尽是萦绕了一股子不怀好意。
“禧良人既是有孕,今日便备上礼去拜访一番是了。”
亲自挑选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又让人在小仓库里搜罗出来的一些小玩意儿自清便带着宫人去了禧姝,遣人通报了声。
禧良人
秋日暖和,萧氏又有了身子,便是添了一份懒怠,整日整日的不愿出门,闲着便在廊下摆张小榻,看看院子中的树稀稀疏疏落了叶子,招呼小婢去扫了落叶。又让安柠摆了棋盘,权当打发时间。
不曾想,这风吹着舒服,萧氏竟是睡过去了。半响被安柠唤醒,说是令才人姜氏来了。
想了一会儿,同她并没有什么交集,也摸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但客已上门,总不好拒之门外,还是让安柠去领了人进来,好生伺候了。又嘱咐两句,莫失了礼数。
然后自己也理了理衣襟,过去了,见着人,屈膝唱礼“见过才人,不知才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同时心中也在想,她今个儿过来,到底是善是恶,是人是鬼。若非善意,萧氏也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令才人。姜自清
缓步登了上座,自清就像没了骨头似的慵懒地倚着扶手,“嗤——”地轻笑了一声,紧紧地盯着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顺着脱口而出,夹着几分凌厉之意,
“难不成无事本主便不能来看望看望禧良人你了?”
语气一转,又恢复了那份漫不经心的样儿,“不过倒也是,自古无事不登三宝殿,良人不过询问一番,也不碍什么事,”
指使着随行的宫娥将礼端到了她的面前,端的像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也不知是对着谁的,“呈给良人,仔细着点。别磕着碰着哪了,你可担不起!”
“你瞧瞧,可还欢喜?”话虽是关心的话,可音调里却满是不在乎,送这份礼不过就是个用以挑刺儿的缘由,自清还觉着抬高了她呢,又哪里会在意着她的喜好。
然送礼上前的宫娥却不知为何手抖了下,托盘上的玉佩落地应声而碎,其他的物什也都叮叮咣咣地散落了一地,霎时间场面好不狼藉,于是自清便拍桌而起,怒视而瞪,“不是让你仔细着点了吗!怎么做事的!毛毛躁躁的!若是惊着了禧良人及腹中的龙子你也不必在本主面前晃悠了,直接拖去慎刑司自个儿领罚!”
禧良人
瞧着她的作态,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思量,知是来者不善,却没同她打过交道,不知其性子,也不知是哪里的一桩无头公案惹了这人过来禧姝。索性看着她一番装腔作势,看能做出个什么样的花儿出来。
看着她做戏,本以为是个厉害的,到头来,也不过如此罢了,索性顺势而为,应着她的话,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定了心思,恭敬一句“才人送的,自然是喜欢的。”碎盏声起的时候,便往后退了一步,低头,身子晃了晃,安柠疾步上前扶住,抬头时,也正是她拍案而起之时,面上几分惶惶,称着她的怒目而视“才人,这奴婢如此不小心,可是将萧氏惊着了。”
手抚上小腹,做的难受模样,却是冲禧姝的奴才说一句话“没听见才人的吩咐吗?还不将这毛毛躁躁的婢子拖去慎刑司领罚。”话音刚落,便有几名粗俗丫鬟上去拽那宫人。既然是你送上门来的,可不要怪萧氏不客气的收了。
又抬头看她“多谢才人大义灭亲,不然萧氏虽是被她毛躁举止惊了腹中龙嗣,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令才人。姜自清
咬碎了一嘴银牙,合该是自己的冒失,不想她禧良人竟不是个好拿捏的,不按着路数来,倒是小瞧了她,不过仔细想来宫中之人尤其是像禧良人这般曾做到了婕妤位子上的人,更是不好对付,便只好强忍下了心中的不甘,对着她一派笑意盈盈地安抚,“大义灭亲倒是谈不上,做了错事便该是要罚的,不然若是日后宫中人人皆效仿于此,该不是要坏了风气。”
自清的笑不达眼底,“素来听闻良人是极重规矩的,便是之前因急饮灼羹不慎烫伤后失手打翻了羹汤,弄的个失仪之为,也不过是因着事出有因罢了。”自清话里话外皆是捧着她,连失仪之态也为她寻了个由头,但这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她的讽刺调侃之意。
也不急着看她的反应,坐在上座的自清反倒是转过头指使着侍奉左右的宫娥,“苏木,快去将地上的碎瓷残片收拾了去,别扎伤了人,若是伤了本主倒是不打紧,怕只怕伤到了如今身子娇贵,受不得半分惊吓的禧良人。且这瞧着也是碍眼的紧。”
“良人说可是?嗯?”单单一句话,却意韵绵长。
“不过倒是可惜了这些精心挑选的玉器珠宝,皆碎的不成了样子。待本主回了福宜后,再重新送来一份儿礼,聊表歉意。”面上惋惜的模样尤为显得真真切切的。
禧良人
受着她的安抚,面色适时转为平和,心下嗤笑,就她姜自清这么点能耐,也敢到这禧姝来欺压萧氏?萧氏虽说马失前蹄,降位良人,但萧氏曾经的婕妤之位,也不是天下平白无故掉下来的。后宫险恶,萧氏入宫不过一个才人,能二至婕妤,岂会是无能之辈?纵有几分气运,若没本事,萧氏焉能在宫里活的长久?
她送上门,煮熟的鸭子自然不能让它飞了,敢来禧姝,萧氏就得日你姜自清留下些什么,不然怕是人人觉得萧氏可欺“才人当真是十分明理。也是关怀我们这些位低的,萧氏代腹中龙嗣,就此谢过才人仁德。”
温和的语调,定了她那名宫婢的结局“安玉,才人可是说了,有错得罚,还不赶紧把这个奴才压去慎刑司,一会儿坏了才人大义灭亲,公正无私的名声,本主可饶不了你的。”
安玉乖觉应一声,指使几个奴才将她的宫娥带出了禧姝。
再听后言,知她是讽刺,但好歹折了她一条人命,便是不计较了,只看着她指使人忙碌,也心安理得的受下了“怎好劳烦才人的奴才。”禧姝众人却是没得了萧氏的话,便没有动,看着苏木收拾残渣。
她故作的惋惜萧氏瞧得明白,顺杆而上“礼轻情意重,怎能让才人再送了礼来,但又有一句俗话,恭敬不如从命,萧氏就在此谢过才人的礼了。”
她既然想送东西来,萧氏收着就行,这些个玉器,再如何,也是值几两银子的不是。
令才人
自清瞧着她这番做派,额上隐隐有青筋露出,硬是被压了下去,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靥,半分未变,手上的帕子却是被攥的不成样子,指甲差点掐入手心。
拿起手边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驱除心中的怒气。后见苏木差不多收拾清了,便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了身,“良人不必言谢,本主今日待的也够久了,先行回了咸福。”
“还望良人日后好生安养着,切勿,出了差池。”这句话自清自是咬牙切齿地说出。
说罢,自清便扬长而去离了禧姝。
待到了福宜自清便扭头对苏木吩咐了下去,“待会记着去小库房随便挑选几样将礼送去禧姝,样子上过得去即可。还有...”
记起刚刚那被拉去慎刑司的小宫娥,自清心也稍稍软了些,“刚刚那个,记得好好抚恤安定一下,别让人寒了心到头来记恨上了福宜。”
见苏木低着眉眼应下,自清便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低了声,“去吧,本主今日累了。”
禧良人
自始自终,萧氏面上都带了笑,也将她动作尽收眼底,自然瞧得出她在竭力压下不甘的情绪。
目光扫过地上,一片狼藉已被苏木清理干净,心下只觉得十分好笑,见她要走,也是由安柠扶着,微微屈膝“萧氏恭送才人。”
再闻后言,亦添了一句“承才人吉言,萧氏一定好好护着怀中龙嗣,不辜负才人对他一番挂念。”
看她离去,便让安柠扶着坐下了“指个机灵点的去慎刑司看看,既然她主子都不要她了,还留来作甚?另外,令才人大义灭亲的名声也不必为她遮掩着。若是她一会儿还送了礼来,收进库房放着便是,她虽不会送什么过于贵重之物,却也不会过于寒酸了去,也能值几两银子。”
都吩咐妥当了,便让安柠扶着去了内殿,经她这么一扰,萧氏也没了闲心再去院子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