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玥十七年秋冷宫
剧情。“而今那大小燕氏自相残杀的戏码倒是愈发精彩了,试问姑侄同侍一夫如何得睦?”陶皙然找箫九想谋划一番。
俪昭仪
我坐在门前的石墩子上,托腮往门外看,耳边还隐隐能传来宫女们议论近事的声音,就这样端着一个空空的昭仪名头,和一堆疯婆子住在一块。
乌渠劝我该冷静一些,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也觉得自个儿该好好想想。不到一年二至昭仪,再近冷宫,大起大落,甚至薄薄的底子已接近乎被打穿。
“乌渠。”
我低眸看着身上的衣裳,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让她去做什么。半刻。
“你去请请看禧才人吧。”
禧才人
这宫里起起落落皆不由人,有人一步登天,有人一步坠崖。
而今有着十二,萧氏到觉颇有闲情逸致教他习字读书,不为旁的,便只听他软糯唤一句母妃,心里便都觉得是快乐的。
得了安柠报的消息,倒是俪昭仪身旁的乌渠过来了,几分好奇,便招了她进来,问了话,道是陶俪相邀。
彼时正靠在软塌上,有小宫娥奉上果子,拿银叉叉了一小块,尔后才看向她“你们主子有意思,她害的是翊坤宫那位,请本主做甚?”
又生的好奇,思量片刻,还是允了“走吧,昭仪相邀,本主岂敢违命?”
宫鞋涉履冷宫,示意乌渠回去复命,自己才慢悠悠的走进去“俪昭仪是个妙人,只是不知何事劳烦得乌渠辛苦往禧姝走一遭?”
此事是她求上萧氏,自然萧氏不必做那做低伏小之态,故未问安,只是迈步于一旁坐下后,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答案。
俪昭仪
我做惯了宵小之辈,献媚之技方是擅长的。可惜入宫不过半载,竟也有幸体会了一把位高无权的无奈。不知该怎么做,也无人能教我该怎么做。
“没请到也....”
回头起身以为见着的还是位垂头丧气的人,正准备出言安慰几句,就瞧见了后头的萧氏。颔首作礼。
“您总是这样,也不出声,唬人。”
与她对面着而坐,我也不打算含糊。
“近来事儿发生的有些多,我总想找人说道两句。可又寻不到人,只能找您来了。”
芊指薄茧磨着面颊,端着柔柔得笑。
“您说,大小燕氏这对姑侄共侍一夫的戏码是否有些眼熟,我倒觉得,像极了那位乱伦的武皇后与魏国夫人敏月?”
我心中已有了主意,原是不愿说得太过详细,又要面前人再想上回那般直接离去,顿了顿。
“听闻先前有位上官氏与太子殿下走得极近,关于这事儿,您可清楚?”
禧才人
出口几分玩味“俪昭仪这话说的有意思,你遣了乌渠来请我,怎的我而今来了,你反到要怪我唬人?难不成,你请我来,就是打算让我唬你一二?”
后话又带出几分兴趣“我怎的不知禧姝和福云的关系如此亲昵了?教俪昭仪只能找我说道一二了。”
听着她拿武则天和贺兰敏月对比这大小燕氏,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些主意“非也,而今那大小燕氏自相残杀的戏码倒是愈发精彩了,试问姑侄同侍一夫如何得睦?然而当时的则天皇后可是杀了贺兰敏月的,嘉玉可没那么狠心。”
话题又突然转到上官身上,看她的目光便多几分探究,也没说自己清楚还是不清楚,只应上一句“俪昭仪便是身陷囹圄,消息也如此灵通,怪不得能恰到好处得到密信,晋位昭仪,萧氏佩服。不知俪昭仪可知那怡贵人被行了车裂之刑,死状可怖。”
俪昭仪
“只有禧才人才能明白我到底想要些什么。”
冰冷冷一句,带着淡然的意味,面具戴久了,闷了,偶尔也想摘下来了透透气。
“我若说,只想入宫享福不惹是生非,才人信吗?”
如今身陷冷宫,我也没别的可以作乐的事物。原本在府中无事时还可与众人下棋唱曲作乐,如今倒是什么都做不成了,满心算计,在陶府时是想着该如何让自己好过些,生死不由天,如今却是想着该如何活下去。
嘴角裂了裂,是抹自嘲的弧度,半刻。
“但倘若小燕氏不明不白出了事,谁会被头一个怀疑?”
轻笑两声,似乎是笑她。
“才人的意思是像说我残忍,还是暗示着我的下场会与她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就残忍一言,比上您对外就有的十宗罪名头,妾身似乎也自愧不如。”
我原本只听她的名头,是怕萧氏得,可随着消息的逐渐深入,我又不那么怕了。萧九诞子后似乎再未有过之前那般的大动作,几次三番下来,再迟钝也该看出些不对劲了。有了软肋的人们,已经做不出先前的成就了。
“况且,我只是把事实说了出去,若是外敌入侵成功,咱们的日子都该到头了。”
身子放松了几分,面上笑容不减,出言不逊的同时又保持着该有的尊敬。
“我想拉上官氏一把,拉她下水。若能把她换入冷宫,就着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可和你心意?”
禧才人
“可惜,萧氏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俪昭仪可懂?”萧氏素来是有几分傲气的,这源自萧氏的出身,亦源自萧氏的几番谋划。
闻言,又只笑了两声看她“入宫的人,谁不是冲着这荣华富贵来的?”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可这真真荣华的位置,不过一掌之数,用句俗话,僧多粥少的局面,谁能置身事外?萧氏若是信了,禧姝同福云实在不必有什么亲昵关系。”
后话从小燕氏又扯到自己身上,却并不觉恼,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您是正二的昭仪,萧氏可不敢妄断您的下场。不过,您既言及萧氏十宗罪,可是有的胆量,”轻飘飘吐出四字“与虎谋皮?”萧氏从来不怕旁人说道萧氏狠毒,毕竟萧氏,本非良善之人。
“小燕氏的事情,您看得通透。”
看得出她的放松,面上神色自若,还有闲心理了理袖口,听完了,才应上一句“俪昭仪要做的事,不需要和萧氏的心意。你打算如何对上官氏,让她进冷宫。”
抬眸,直直的看向她“其实和萧氏无关只是干系你自己,再者,萧氏同昭仪之间,不过先有文宓,后有淑安,二者如何,俪昭仪该自己再想得明白些才是。”
萧氏本就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更何况她先前拜访禧姝意欲打主意在荣裕身上,还有十七之事,萧氏可不是个宽厚的性子,便是萧氏同上官素有恩怨,也不会这么空口白话允她什么。
俪昭仪
“因为才人有了在意之人。”
我半阖上眸子,余光却一直盯着她没有变过。
“我活在人世十五哉也够了,不多这一会儿,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狠狠拼一把,保不齐也就是被虎吃了,尸骨无存罢了。”
我幼时乞讨,童年存活在教坊的灰暗面,少年时费劲心思才爬上一个舒坦些的位置。我自觉看得多听得多,也自觉已经活够了,不论是哪一些我都听够了,可能唯一令人惋惜的就是无人会听我倾诉一番,听我无病呻吟一趟。
我不想着害人,事情却总会主动找上门来,我若想要弥补那丝惋惜,便要见血去夺。
“我要的与你要的,或者说,曾经的你要的是相同的。我幼时险些活不下来,所以我也不会对孩子下手。”
对于十七的事情我辩解过很多次,但似乎是因为先前的事情,并无人信我,对此是有些难得的恼怒与无力感,干脆也就不再说了。沉默,再开口,轻轻得。
“秦王后。张柔说我用巫蛊术害了黎贵妃腹中胎儿,那我便说才人上官氏对秦太子情有独钟,怕贵妃腹中是个男孩,威胁了秦太子得地位。如何?”
禧才人
眼底涌上几分不满的情绪,压了压,语调平缓的吐出一句“那俪昭仪可知。”身子往她那边探了些“龙有逆鳞,触之必亡。”
后又恢复先前的姿态,垂眸听她说完一席话“活够了?人生堪堪才过十五载,分明还是好年岁,怎的昭仪便是这样暮色深矣。”这番话的深意便是让她重新再有斗志,一个没有斗志的陶俪便同卸了爪的虎,没有什么用。
只听得曾经二字,心中又是一动,对她所言驳了两句“可惜俪昭仪想错了,萧氏要的,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倒是你的话,十七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而今却说自己不对孩子下手,竟是也不觉得良心痛。”
再听她的话,心中也有几番计较,是对于上官氏的恨和自己能得的利益之间的权衡。
半响起身“俪昭仪的故事念得好听,萧氏听得意犹未尽,不过这时辰不侯,萧氏便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