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空蒙,使的温厚道的视线所望,不太真切,他亦有了一种空幻之感:似乎自己站在高处,看着世间百态,尤如万古的一神明,正默默的注视着人世间的月升月降,潮起潮落,代谢更替……
耳中听着脚步声响,温厚道晃晃脑袋,从这种空幻的感觉中回归现实,不由的自嘲一笑:感慨个毛,自己亦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千万别把自己想的多高大!
转身间,温厚道见几名年青人进到了凉亭,嬉哈间雨伞一收,其中一青年拿出一副扑克,几人围在一起,洗牌,码牌,开战,打的欢天喜地,热火朝天。
温厚道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估计发车的时间差不多了,看看表:5;40,直接步出了凉亭,下了小山,又夹在涌闹的人群中向公园门口走去。
眼看着离公园大门口多说百八十米,人群中一上了岁数的老者在温厚道的前方十多米处,忽栽倒在地,呼吸急促,一脸红紫,右手哆嗦着向上衣口袋摸去,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再哆嗦着拿出右手时,身形抽搐,眼一闭,晕了过去。
晕倒前,老者大张着嘴唇,露出嘴中仅剩几颗的大牙,呼呼的喘着气,面色却是越来越潮红,如离水后濒临死亡的一条鱼,只能是苟延残喘着……随时都要死去!
嗖——
人群极快的让开一块空地,把老者围在中间,议论纷纷,两眼很是惊异的望着倒地的老者,却是没人上前扶一把,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严重的心脏病,说不定这是心肌梗塞……”人群中一青年道。
“我看差不多,心梗来的可是很快的,我家隔壁的老王就这么死的……”与青年站在一起的另一名中年人道。
“脑溢血也有可能……”又一人分析道。
“唉——像他这个年纪,估计送到医院也够呛……”
人群中不少人小声嘀咕。
……
“心脏病、心梗、脑溢血……不管什么情况,先救人要紧啊!”
人群中有人喊到,有人拨打120,却没有上前看一眼老人是什么情况。
温厚道看了一眼:这事温厚道不想管,即使管了估计也管不了,刚想离开奔赴长途客运站,耳中忽听一声响:“仙乐任务:救老人一命,老人活,奖励10积分,任务失败——死亡。”
他么的!我去——草——
温厚道一驻步,根本来不急多想,挤进人群,向老者走去,一中年人很是好心的拉住了温厚道:“兄弟,你干啥?小心点,别被他或他的家人讹上。”
“松手!”
温厚道一甩手,欲哭无泪,心中狂喊一声:我他么的也不想管,可不管行吗?被他家人讹了,大不了赔些钱,要是老头死了,我他么的也得死啊!
惶急的到了老者身前,温厚道扶起老者的瞬间,耳中听中年人轻哼一声:“不听我劝,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
“老人家,老人家……”
温厚道懒得搭理中年人,轻唤了几声,老者毫无反应,呼吸越发紧促,极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死去!
怎么办?看老者这样子,叫救护车根本来不急。
扫视了一圈人群,温厚道问道:“谁知道最近的医院在哪?”
“那——”
人群中一老大妈伸手一指:“出了公园正门,左拐一公里就是人民医院。”
一公里,正是下班高峰,路上很堵,救护车即使来也很慢,看来只能是抱着老者向医院跑了!
心中所想,温厚道抱起老者,起步间,用尽全身力气,使出吃级奶的劲,穿过人群后,出了公园正门,看明方向,直直的向人民医院跑去……
“这小子到是好心,只是不知道后果如何?……”
见没了热闹看,人群渐渐散去,边走边轻声议论着,有几人脸上露出一种对温厚道很是担心的表情,更多的人心情不错,老头的晕倒,对他们只是一个小插曲。
一路狂奔,温厚道不停的跑,跑动中毫不犹豫把自己仅剩的10个积分加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算上第一次救白水儿加在自己身上的36个积分,温厚道前后共加在身上46个积分。常人的身体素质为100,温厚道现在为146,接近于常人的一倍半,跑起来自然要比一般人快些,外加温厚道本身体能不错,老人不算胖,多说一百多斤,所以温厚道抱着还不算吃力。
快点,再快点……
一公里的路程,1000米,温厚道平日的水准是三分半钟,但此时抱着一个人,玩命狂奔,只用了不到六分钟的时间就跑进了人民医院的大门,此速度估计会惊掉一地眼球。
要知:抱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一般人别说跑,就是走都吃力。
路上,凡是看到温厚道的人,全都大张着嘴,一脸不信:抱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还能跑这么快?难道这小子是特种兵或体育运动员不成?
人民医院内,温厚道把事情经过简单的和医生说了一下,人民医院的医生没有网上说的那种“先交钱,后救人”的臭毛病,几名医生护士直接把老者推进了三楼的抢救室,然后……温厚道该交钱还得交钱,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老头的亲属!”但——那对医生没用。
人家只有一句话:“交钱,不是亲属也是你把他送来的!况且……”
一名圆脸,看年纪刚过二十的女护士用很是怀疑的眼神看着温厚道,下句话没说,但温厚道绝对能猜到:“况且……老者为什么晕倒,是不是你小子撞的?”
小女护士很负责任,一直跟着温厚道,帮温厚道交了三千大元,开收据,又跟温厚道回到抢救室前,然后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咨询台后,两眼时不时的望温厚道几眼,甚至是晚饭,圆脸的小护士都没有离开。
泥马的,这是拿我当撞倒老者的肇事者看了,生怕我跑了,老者的家属要是来了,医院不好交待。
暗叹一声,温厚道看看表,一通忙活下来,六点半多了,长途客车早发了,即使现在离开也没用,等着吧。
半个小时后,抢救室内走出一名男医生,交给圆脸护士一个电话本,说是从老者的裤兜中翻出的,让圆脸小护士按照电话本上的电话打打,找到老者的家人。
“医生,怎么样了?”
那名男医生临进抢救室前,温厚道追问了一句。
“等着,正在抢救。”
男医生看了温厚道一眼,语气冰冷,很不友善。
看来真认为我是肇事者了!
从男医生的目光中温厚道感觉到一种很深的意味:就是你小子撞的老者,不然,你小子能好心的把他送到医院来?
继续等着吧!
温厚道走到抢救室的尽头,顺着窗户望了一眼绵绵细雨,掏出一盒烟,弹出一颗,没等点着,又传来圆脸小护士清脆的冷哼:“医院不让抽烟!”
娘希皮的,至于吗?一转身,温厚道看到圆脸小护士出了咨询台,离他只有十多米远,两眼很是警觉的看着他。
尴尬的笑笑,温厚道气的一用力,掐扁了烟盒,顺着窗户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塑料椅子上,眼一闭,似如老僧坐禅,物我两忘了。
圆脸小护士一脸得意,眉毛翘翘,脚步轻快的重又走回咨询台……
半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仍没有开,一名身形高大,相貎威严的中年人快步跑到了抢救室前,跑的太急,呼呼气喘,到了咨询台前,问了一声,直直的走向了温厚道。
随他身后,又是两名青年,然后是两名女子:一名看年纪三十刚过,风姿曼妙,长相不错;另一名看年纪四五十岁,一脸慈善,四人一起步向了抢救室前。
“小伙子,怎么回事?”
尽管中年人一脸焦急,但语气仍是极为稳重。
“是这样……”温厚道从座们上站起了身子道:“我在人民公园的门口,发现老先生忽然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我就把他送到医院来了,并给他交了三千元的抢救费用。”
“如此……多谢你了。”
中年人稍一沉吟,伸出右手与温厚道握握,温厚道接着道:“即然你们来了,那我就走了,是我一路抱着老先生赶到的医院,挺累,回去得好好歇歇”
“这个……”中年人明显脸色一凝,有些纠结。随他身后的一名青年却气极的道:“你小子哪走?我爷爷没醒来前,除非你自己能证明不是你小子撞倒的我爷爷,不然你哪也不能去!”
“就是,你小子想走没门!”另一青年亦道。
“小号,小天,你俩闭嘴!”
中年人喝了一声,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回身间,对温厚道歉意的笑笑,但却没有让温厚道离开的意思。
“大伯,我说的是事实:老爷子是来看我姐的,闲着没事出来逛逛,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片刻间就会昏迷。”
一青年不服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