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仓库,回到内屋,闲聊了一阵,老桂收到了回信,对方同意见面,时间定在第二日黎明前,在老桂的地下仓库。
张二封只得先回去,明天还要起个大早。
回到钟家,先去看了哥哥张文,虽然现在两兄弟互相不怎么认识,但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语交流了半天。
晚饭前,嫂子钟慧匆忙而来,眼中含泪:“小封,你开血了?真是谢天谢地,终于让我盼到了!”越说越是激动:“你一定可以救你哥哥的,嫂子知道你压力大,是嫂子不好,嫂子自私,嫂子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看着不住抽泣的钟慧,张二封不太理解她为何会把自己当做救命的稻草,但是却理解她的难,她的苦,不管她求不求自己,那也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不可能不管,上辈子是独生子,这辈子既然有个哥哥,至少也想跟他说说话。
“嫂子,能不能请龄山山主帮忙?”
钟慧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你小黎姐虽然从小在龄山修炼,可现如今也只是个玄血境的普通弟子,她们山主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普通弟子出手救人?靠人不如靠己,你哥天赋高,他两年前就是天血境了,城主都不是他对手,你一定不会比他差,十年,二十年,嫂子愿意等,这辈子你就是嫂子的希望!”
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女人,张二封心如刀割,她在苦苦支撑,自己是她的希望,她执拗的认定自己是解开枷锁的钥匙。曾经的少年就是面对如此压力把自己折磨死了,可这能怪钟慧吗?她是真的很无助,也很可怜!
“嫂子,我一定能救我哥,我保证,你不用等太久,相信我!”张二封说的很坚定。
钟慧双手捂脸大哭起来,哭了好一阵,终于冷静下来,然后看着张二封傻笑,把他吓了一跳。
“小封,嫂子相信你,我马上写信叫小黎回来跟你成亲!”
呃!这转折,有点猛!
“对了!你怎么把戴天打伤了?”钟慧一脸严肃的问道。
张二封大概说了一遍和戴天动手的事。
钟慧听完,轻松一笑:“没事!大不了多赔点医药钱,还能怎样,我钟家也不怕他戴家!……对了,不是跟你提过,今年星阳学宫的两个童生名额,要比斗决出,刚定了三日后在城主府进行,城主听说你开血成功,将你也列入比斗名单了……”
“什么?”张二封惊呼一声:“嫂子,我一个觉力境初期凑什么热闹,人家摆明报复我呢!不被打成猪头才怪!”
“应该,不会吧,说是点到为止,谁敢打伤你?就跟他们切磋一下,长长见识。”钟慧认真说道。
张二封心中叹气,童生要求是十六岁以内,聚灵境以下,自己一个觉力境初期,碰到驭力境的,估计能被一巴掌拍死!
“嫂子,说是点到为止,可人家就是把我打吐血,咱也没辙啊,顶多赔点医药钱,你也没办法不是,跟我把人家打吐血一样的呀!”
“这样啊?那不参加就是了!”钟慧一脸无辜。
三人开始吃饭,饭菜有些冷了,谁也没在意,连木头人张文也机械的咀嚼着,无喜无悲。
钟慧时不时笑出声来,张二封觉得这样傻傻的嫂子,当一家之主真是难为她了。
晚饭还没吃完,二叔钟长礼来找钟慧谈生意上的事。钟家经营布匹,食坊等生意,在小小的丛安城也算是土豪。
钟长礼是老家主钟长义唯一的亲兄弟,按理说,老家主过世后,钟家家主的位置他坐最合适,可老家主早早定下女儿接他的位置,钟慧无可奈何,钟长礼也表示支持!
张二封觉得钟慧有些固执死板,也有点傻,钟长礼却看着很精明,现在的钟家若没了这个二叔撑着,怕是够呛!倘若张文没出事,两口子撑起钟家应该问题不大,可人算不如天算,唉!命啊!
还有件事让他觉得有点悬疑,自己的爹和钟老家主,都不过五十来岁,又都是修炼者,咋还携手没了?据说俩人重病去世在同一个月,这是巧了吗这是?俩天血境的人物能有啥夺命的重病!俩老头不会是私奔了吧?
钟长礼在饭桌旁坐下,冲张二封一笑:“二封你开血了?好事啊!好好努力!你哥哥嫂子都还指望你呢!”说着拍了拍他肩头以示鼓励!
“知道了,二叔!”张二封咧嘴给个笑脸!
吃饱喝足后,张二封离开饭桌,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张二封!”
“钟灵妹妹有事?”回过头来,张二封给了个亲切的微笑。
“你开血了?”钟灵冷冰冰的问道!
他点了点头。
“那也收敛点!别给家里找麻烦,戴家那边还得让爹和慧慧姐去给你收拾残局!”小丫头一副教训的口气。
张二封乐了,这个小大人其实才十二岁,不但没开血,连个子还没长开。
二叔钟长礼有一儿一女,儿子钟奇十七岁了,已经是聚灵境中期,这次星阳学宫童生名额的争夺,他因为超了境界和年龄,所以参加不了。
所谓的童生,就是星阳学宫的预科生,檀月国每年都会给三十六城以及其他势力一些童生名额,让他们的核心子弟来学宫预修一年,来年再作为正式学生进入学宫,所以境界高的少年并不需要这种福利,每年初秋,学宫会有大考,通过大考可以直接成为学宫的正式学生。
钟奇是钟家未来的希望,至少在钟长礼眼里是。他的妹妹钟灵还是个没长大的丫头,总是冷着个脸装成熟,人五人六的。
这丫头很不喜欢张二封,见面总没好话,也不知道为啥。小丫头说完,也不等回话,怒哼一声,转身走了。
莫名挨了一通训,张二封也不在意,进门开始翻看几本刚得到的功法,盏茶功夫便趴在桌角睡着了。不久后,敲门声将他叫醒,钟奇跑来给了他几粒初级的修炼丹药,嘱咐了半天,还提醒他不要参加星阳学宫童生名额的争夺,不行就装病!
张二封送走钟奇,倒在床上,睡意朦胧,微笑着进入了梦乡。他是开心的,暖心的,这个世界有许多压力和困难,但至少他没感受到孤独,身边的人都对他不错,包括钟灵那丫头,也很可爱,钟家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相互算计,对于张氏兄弟也没有明显的嫌弃,这些都很珍贵!
势利的笑面虎苏大强,嬉皮笑脸但不让人讨厌的驴,仗义洒脱的老桂,欠揍的戴天,还有几个无知小萝莉,呵呵,都很有趣,活着,不就是为了个趣儿吗!
他睡的很香,一觉到了后半夜,小婢敲门将他叫醒,这是他睡前吩咐过的!
打了半天哈欠,申了个懒腰,晃荡着身子去洗漱完毕,瞬间精神焕发!
夜,凉凉的,街上几家早食店亮着灯光,已经开始准备早上要卖的吃食。
张二封跛着脚走在清冷的路上,打个喷嚏,揉揉鼻子,心中有些忐忑。
来到老桂商店,敲门进了院子,老桂有些急切的将他拉进地下仓库,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
老桂说了两句便退出了仓库,留下二人谈话!
那人穿着黑色斗篷,脸上还围着抹布颜色的纱巾遮住口鼻,坐在条凳上,盯着张二封不动。
我去,这是要杀人放火还是要密谋造反?张二封心中忐忑,大着胆子,坐到那人对面,细细打量!
还真他么严实,眼睛都看不清楚,不会是上了贼船吧,搞不好再把小命搭进去就冤死了,好在自己也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就一个七级丹方,给你便是,其他的,没有,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