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竹寒在也没有来过这里...
木叶的慰灵碑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在某一天突然刻上了一个无人在意的名字。
……
“我看到的世界,是黑色的...”
看着公告布上的阵亡名单,陈保军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是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的。
一路无话,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他看着路边摊上的墨镜,第一次出钱买了与体术无关的东西。
“我想看看,你眼中的黑色...”
“这世界,以后,就由我替你去看吧...”
傍晚,陈保军坐在竹寒曾经的位置上,坐了整整一夜。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没人在记得宇智波竹寒这个名字。
似乎连宇智波一族本身,也不愿意提起这段肮脏的历史。
好像世界都达成了遗忘他的默契。
在也没人记得他...
好像他从来未曾来过一样。
从此以后,陈保军的性格也不在像以前那么活泼热情了。
时光轮转,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歇。
一年年,征战不休,一年年,尸横遍野。
渐渐的,他们长大了,年幼的猿飞日斩,志村团藏,宇智波镜,这些伙伴登临了权利的巅峰。
可是,陈保军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世界了。
竹寒临别的话音如同一道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他说的那些事情,每天都在他身边上演,哪怕他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
“竹寒...你在看着吗?”
“为什么?为什么小猿飞和小团藏会变成这样?”
“不,不只是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人。”
“我今天偷偷的潜入根部了,我看见那里的训练。”
“它不是练忍术,也不是练幻术,而是,练习你说的那句,为了木叶。”
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那个在小溪边静静打坐的伙伴,还有他离去时,那死气沉沉和失望的眼神。
陈保军推了推脸上的墨镜,自从戴上的一刻起,他在也没摘下来过。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
时光啊,明明可以吞噬一切,但唯独这思念,唯独这人心。
就是磨不灭啊...
陈保军已经老了,他见证了太多太多,地位和功绩让他知道了很多从前不知道,也不敢想的东西。
他无法想象,一个四岁的孩子究竟是何等的经历,才能如此轻易的说出,那些他戎马一生他才明白的道理。
他更加无法想象,他谆谆教诲的每一句话,并不是在仇恨这个即将杀死他的世界。
而是,在保护自己这个唯一的羁绊啊...
而自己当年,却又对他回以了背叛和恐惧的神色。
“竹寒啊。”
“你怎么就扔下我一个人了呢?”
“你知道吗?他们给我起了个绰号,叫木叶龙神。”
“呵呵,很好笑吧,我将自己化成风,带动落叶飞舞,可是啊,这木叶,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害怕回到那里了。”
“战场上,多少生死存亡,明枪暗箭,我都没怕过,可当我想回村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那里不像是以前的村子了。”
“我看不见温暖和家人,还有小团藏和小猿飞,他们看我的眼神,一点也不亲切,虽然他们还是在笑着。
“就好像当年村子里的暗部看你的眼神一样。”
“就好像,我当年看你的眼神一样。”
“我感觉,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就像被关进了一个牢笼。”
“竹寒,要是你在该多好。”
“你在的话,我就一点也不害怕了。”
“你在的话,这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今天有个蛇崽子跟我说能复活死人,我想见你一面,就答应了他。”
“如果他敢骗我,我一定打死他!”
“我老了,记不清你了,在我忘了你之前,在让我见你一面吧。”
“也许,我还能去另一个世界,找你啊...”
……
时间回到了现实...
记忆中的身影与面前的少年渐渐重叠。
“竹寒...”
陈保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那张脸,还有左手肘部的那颗红色的痣。
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老了。
而他依旧是从前的少年。
……
全身的痛苦如同撕裂了竹寒的身体一般。
很好,很好。
不错,很不错。
竹寒品尝着胳膊上那鲜血流淌的味道,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咔嚓~咔嚓~”
一阵骨骼碰撞的声音缓缓响彻在四周,就在陈保军愣神的一刹那。
一股充斥着极度阴寒的紫色冥火,从竹寒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开来。
竹寒笑着,疯狂的笑着,紫色火焰迎风招展,如同一个从火海中走出的地狱骑士。
身上的伤口如同敷上了柱间细胞一样,极速的开始复原。
竹寒渐渐的站了起来。
古语有云,人有三把阳火,头顶双肩各一盏。
此刻的竹寒,不光是头顶和双肩,膝盖,双肘,脚底,淡紫色的烈火如同有意识一般依附在竹寒的身上。
连风都无法吹动它燃烧的轨迹。
猩红的瞳孔带动漆黑的勾玉,演变出无尽的幻法。
“继续...”
竹寒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今天,要么我打死你,要么你被我打死。
就算是废了这双眼睛,我也要将敌人拖进无限的轮回。
然而,在竹寒充满战意的眼中,陈保军却卸下了进攻的架势。
他笑了,笑的毫无防备,笑的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下一秒,陈保军终于摘下了自己带了一生的墨镜。
“木叶村落,小溪流淌,男孩习武,少年冥想。”
竹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