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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章四 “有鬼”

灵门弟子上千,人数众多繁杂,为了便于管理,根据各自能力可编入不同部门,内设七大部门,分为“初入部、探查部、前线部、后勤部、医部、管理部、死部”。羽丰刚入灵门,被编入了初入部,还处在观察阶段,却被灵尊选中前往广林谷完成乙级任务,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项任务,但出任务都是前线部的事,其中有些蹊跷。如今灵尊发疯而又被杀,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七大长老虽然平日在灵门只做着最底层的事务,实际却是各个部门的幕后管理之人,只有灵尊和大师兄,师娘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管理初入部的正是在食堂给众弟子打饭菜的大娘,人称不老厨娘,盘着半白的头发,却看不出真实年纪,虽然有些老态,却不见任何皱纹,左手有一块像是被烫伤的疤痕,双眼似是鹰眼刹那间总是冒出寒光,其通过打饭菜能察言观色,给每个初入的弟子最合适的分配,进入下一个部门。大娘精于过目不忘,对羽丰也有些印象,这个身世有些凄惨的少年,在她眼中只是一个想要修仙的普通人,未从他身上看出异于常人之处。

不老厨娘面无表情走上前,围着羽丰绕着走了一圈半,定在羽丰身后,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菜刀,朝着羽丰砍杀下来,悟京和另外六位长老略微动容。羽丰顿感脊背一凉,邪恶人格顿时冒出,腾挪之际便已让出半个身位,轻松避开那把菜刀。

见此情景,另一位常年扫地的长老瞬时现出金光闪闪的虎形,羽丰定睛一看这长老竟已达到六十三级上阶,手中扫帚一挥,虎形扫出极为有力的一尾,横着扫向羽丰。羽丰的邪恶人格原本能轻松避开,他却故意将身子十分迟钝的一歪,双腿被虎尾扫中,全身直接被扫成一字冲向墙壁。悟京见势不妙腾跃而起,将受伤的羽丰稳稳托住,此时的羽丰已经恢复回原样,痛苦万分。

扫地长老收回兽形,与不老厨娘对视了一眼,二人略微退后。

“初入部和后勤部,你们二老平日与他接触最多,如今也试探过了,有何见解。”发言的是探查部长老看门大爷,总是对出入灵门的弟子报以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做的最多的便是在门前老槐树下晒着太阳,眯着一眼看来往的女弟子。

不老厨娘先给出自己的想法:“他能避开我的绝命刀,可见有一些底子,但扫地老的一招猛虎摆尾却无法避开,看来也只是偶尔机灵一些罢了,灵尊那娃我们自四岁捡回看着长大,虽是天生愚钝,但是如今修为也高,我不信会死于他的手下。”

扫地长老点了点头,同意不老厨娘的意见。悟京扶着双腿生疼的羽丰坐在一边,望向其他几位长老。

平日敲敲打打修理灵门所有工具的长老掌管着医部,他走上前查看了羽丰受伤的双腿,摸了摸羽丰的脉象,眉头微皱。

“他的脉象十分紊乱,似是有两条脉象,比较罕见。兴许是受了惊吓导致脉象不稳,我无法断言有何异常。”

管理前线部的法器看管登记长老,管理后勤部的烧火长老,皆言未见羽丰有和他人不同之处,至于管理停尸房的死部长老,只字未言。

大师兄悟京见众长老也未察觉异常,交代羽丰万不可将七大长老之事外泄,否则他将被逐出师门,一辈子都将遭到灵门暗杀,之后便让羽丰离开回去修养,他独自和众长老继续面谈。

羽丰离开后,悟京与众长老面对面坐着。

“羽丰师弟父母失踪,是我先遇到他拜在门外,原本师父见他资质平平并未打算收留,但见这孩子心诚,跪在门外整整三天,才收回门中,而其遭遇也都是真实发生,想必他不会是那魔教之人。”

回想当日收留羽丰的情境,悟京历历在目,未曾想这也就过了半月左右,竟发生如此变故。他望向众长老,希望他们能给出想法。

探查部长老看门大爷虽然在七大长老中修为最低,却是最擅长察言观色之人,刚才见羽丰的反应,基本都是最基本的本能对抗,但他也看出了羽丰在被猛虎摆尾之前有过略微停顿,那并非迟钝,而是迟疑,但他并不能看出羽丰为何有那样的反应,也不便在羽丰在场时谈论。

“老夫先说说看法,”看门大爷收回一贯的嬉皮笑脸,略微严肃的说道:“这娃随灵尊完成任务,毫发无伤的回来,还带回了灵尊的尸体,他肯定还有事隐瞒,但万不可逼太急,多观察或许会露出马脚。老夫建议悟京你去广林谷再走一趟,带上羽丰。另外把那两个没能回来的娃的尸体,也带回灵门,落叶归根呐。”

“我也有此意。”不老厨娘赞成看门大爷的想法。

其他长老也都点头同意,然而此时一直只字未言的死部长老,却往后一撤,众人望去,看到灵尊的尸体竟已被摆放在地上,上面盖着白布。尸体不是在灵堂,为何出现在此处?众人看向死部长老,不明所以。

死部长老走到尸体旁,掀开了白布,众人大惊。原本没了头颅的灵尊,此刻却又长出了脑袋!

几位长老早已在灵尊被放置灵堂前,都已经看过了他的尸体,而悟京更是亲自安排送入灵堂,此刻见到突然又长出脑袋的灵尊,都不自觉惊诧。

众人随之惊叹!

原来他们发现这并非灵尊的头颅,而是用泥土按灵尊的头颅完全复原放在上面,因死人脸色惨白,没有常人的血色,泥土捏成的头颅,自然一时半会不容易发现异常。他们知道这肯定是死部长老的杰作,想必不想让过多人看到没了头颅的灵尊,好让事态不会进一步发展不可控制。

死部长老没有过多解释泥塑的过程,只是指着灵尊脖颈断裂之处道:“各位有何发现?”

前线部长老见多识广,哪种尸体没有见过,这样参差不齐的断裂,他还是头一回见:“莫非是崩断的?”

死部长老点点头,微皱眉头:“正是。若是刀剑所砍,切口势必齐整,灵尊的这颗头,是被直接崩断,断裂之处筋肉被拉长,甚至出现黑色丝状。”

“人头是如何被崩断的?”悟京不大明白,他参与战斗不多,没有见过这样的伤痕。

死部长老托着下巴,捋了捋白须,用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悟京:“头是被踩断的。”

“踩断?”悟京大惊失色,一时语塞。

“而且从断裂处凝血的情况来看,灵尊还是活生生被踩断了头颅,脖颈也随之崩裂。”

听闻如此残暴的手段,见过世面的前线长老都为之动容,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但是死部长老将白布全部掀开后,给众人一个更加难以想象的论断:“灵尊的尸体,以肋骨中部为分隔线,右侧身体不是他的,有谁知道灵尊的身体曾做过修复?”

众人早已被这样的结论惊的无法言语,面面相觑,在灵门呆了最久的看门大爷,也摇了摇头。

“师父是生前就替换了这部分身体,还是死后被人替换?”

死部长老看了眼悟京,说出了两字:“生前。”

众长老都很诧异,他们看着灵尊从一个毛孩逐渐成长为热血少年,创立了灵门,与灵凤结婚生出婉铃,如今婉铃已经出落成大家闺秀,都是一路看着他走过来的,从未发现他曾换过自己的身体,而且他修为极高,为何会去换自己身体呢?

他们突然感觉灵尊很是陌生。

更让众人吃惊的是,死部长老指着灵尊那被掏了心的窟窿,紧紧皱着眉头,道:“虽然灵尊的心被掏走,但是在残留的心包薄膜上,我窥到上刻‘有鬼’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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