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叫你别来找我了吗?更何况在这种时候?”
杨远有些气急败坏的盯着眼前的婢女,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说话间还不时看看里屋,像是怕惊动什么人。
“杨员外...,不是...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偷偷大晚上的溜出苏府,来这里来找你啊。”
“行了行了,是不是银子不够花还是怎么着?”杨远有些不耐烦,眼下都快四更天了,天头是快亮了,突然被下人唤醒说有人找他,而且来找他的人,还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杨员外,真不是的,今天那个左大人和王卓然居然来苏家了。”
杨远听见婢女这么说,就是眼神一僵。“去你们苏家?去你们苏家干嘛?找死去还是奔丧去的?”
“是来查案的。而且还特意叫来我问话了。”
“找你问话?问什么话?”
杨远此刻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语气有些慌张。
“那个王卓然问我,很多关于小姐的事情。虽然只是问一些日常琐碎,但是我总感觉很不安,怕我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让那王卓然察觉了。”
“哼,什么马脚你是不是透露了什么消息给那办案的人?”
杨远此刻的神色十分的阴森,看得那个婢女有点心底发毛。
“杨员外,怎么可能啊,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我怎么敢说。”
“那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你知道现在时期非常,居然还敢往我家跑,你不怕被人盯上?”
“杨员外,你先别生气,他们问完我话后,叫我离开,可我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面偷听。”
杨远又看了眼里屋,见没什么动静后就是问道:“那你都偷听了些什么东西?”
“他们在谈论什么谣言,关于小姐怀孕的。说是只要找出放出谣言的人,就能找到正真的凶手。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趁着夜深,连忙过来通知您一声。”
听婢女说完,杨远表情十分的错愕,还带着些惊恐。
“这洛城县那么多人恨这个王卓然,谁都有可能放出谣言,对王卓然来个落井下石。如此人海茫茫,他们这是如何确定的凶手?”
婢女听见杨远这么问,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表情也变得惊惶了起来。
“这谣言不会是员外您放的吧?”
杨远看着婢女,不免心中无比的烦躁,“是我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想让王卓然死的快些。”
“员外您糊涂啊,小姐怀孕这件事情,当初只有你我知道,苏府上下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婢女说着说着就是心中越来越不安,连带着手中提着的灯笼都是颤抖了起来。
杨远想清楚这点,也是神色变化了起来,大冷天的居然是留下了几滴汗珠。
“员外啊,您快想想办法啊,他们还说今天要验尸,看这时辰,估计已经将小姐的尸体验完了,恐怕手中已经是握着铁证了。到时候只需慢慢的追查谣言这一个线索,很快就是会怀疑到你我的头上啊!”
杨远此刻心底也是慌张异常,藏在大袖里的手早就捏成了拳头,巨大的心里压力下,居然是没注意指甲已经被握进了肉里。
他低头看了眼还在聒噪不堪的婢女,突然想起了早先配那刘一守喝酒的时候,刘一守说过的话——王卓然死罪难逃。这才让他不安的内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不过看着眼前的婢女,杨远倒是心中升起了另外一层心思。这个苏家的下人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就算她如此深夜跑来自己家通风报信,显得有些忠诚。但终究只是金钱交易下的结果。
身为商人的杨远自然知道这种情义有多么的脆弱。就算是刘县令跟自己保证王卓然必定死定了,但他也不能不为自己留一手。
这个小婢不能留,眼下正好,杨家的人都不认识这名婢女,要是悄无声息的将她除掉,定是无能问津此时。
想到这里,杨远不由的看了看身旁的一口水井。这是一口荒废许久的水井,里面要是多上一具尸体,估计没个几十年,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知道了,难得你能如此跑过来提醒我。此时我早就有了对策,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来,随我去侧房吧,我去取些银子给你。”
那名婢女一听这杨员外居然早就有了后手,不免将胸口垂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杨员外要是被抓了,她也跑不了。这放下心来后,听说还有银子拿,自然又是一阵意外的惊喜。
“杨员外果然大气,哎,我那小姐也是傻,当初要是决心跟着你当小妾,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
杨远听这婢女这么说,顿时心间的杀意更加的强烈了。对自己前任主子都是如此的人,要是真等大难临头的时刻,怕是不用刑讯,直接就是把他给供了出来。
同样的四更天,在王府也是寂静得很。古代人的作息十分的规律,贫穷点的人家节约灯烛前,早就睡下了。富足点的人家,在娱乐匮乏的时光里,顶多是对杯几壶酒,遍洗漱安睡。
此刻的王府大厅中,只有两个人还在。
“这东西真的能行吗?”
左清风看着卓然拿着那个让他心底发毛,名曰注射器的东西,从一个瓷瓶中,哧溜吸出了一股淡黄色的液体。
“我说了你也是不懂。”卓然给了好奇宝宝左清风一个白眼。
给左清风讲原理,不亚于对牛弹琴。倒不是说左清风不够聪明,而是左清风没有理解这些原理的必要自然科学的知识储备。
将液体小心翼翼的滴落在验孕棒的试纸上,晃荡了下让它均匀的被吸收掉。接下来再等待30s到60s之间,就能知道结果了。
“卓然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卓然注意都在验孕棒上,随意的就是点了点头。
“我听王染兄说,你自小都是在这洛城县里长大的。这让我十分的好奇。你这高超的勘验办案手法,是从哪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