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地火准备亲自出马破坏经天柱,手下四员大将都争着要去,究竟情况如何暂且按不表。
再说,狄星破了四方城南门加速前进,却越走越亮,所到之处逐渐白皙,黑色的城砖和铺路石也都慢慢回归了本来颜色。看到这些变化,他们觉得应该是污秽褪去的结果,也就更加有了前进的力量。
而田皞走的西门情况也和南门差不多,只不过那城门的匾额上写得是“乐义”二字。
田皞虽然识字不多,但乐还是知道的,开心多好呀。可惜的是,这先贤的教化如今早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这些表面象征了。如果有一天连象征也没有了,不知道该怎样?或者至少还有象征。
田皞正想着,就听牛豆喊,“老仙,别梦游了。这寒冰刺骨的,赶紧想办法开门吧!”
“有什么想的,直接动手!”
田皞运起“姜灵烈火”,火云激荡、猛悍劲闯,很快便把冰块融化,流水殇殇。
牛豆也来了精神,耍起来牛劲,冲上前一头撞上去。那城门却纹丝不动。
牛豆见没有效果,面子受伤,生气了,发疯了似得连撞。不一会儿,城门就竟然被撞破了。
二人一见,很是得意,哈哈大笑,迈步向前。
“老仙,咱们这是不是太简单了!”
“哈哈,耐不住咱们本事大!”
但是看着满眼的漆团团、乌黑黑,他们还是小心谨慎了些,放慢脚步,巡视观瞧。等后来,他们跺跺脚、清清嗓子,看四周真的没有什么异常反应,才放开胆子,大步向前走去。然而,走着,走着,就感觉地面光滑欲倒。原来那刚才融化的冰水,流到街道上,瞬间又成冰道。
这下子增加了行路的难度。他们两个人只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再走,就看到前面星火闪烁、人影晃动,而且越向前,就觉得那人影晃动越厉害。
“不对,赶紧停,姜灵护甲!”
田皞觉得不好,马上防御警戒。
牛豆发挥“浑天牧牛”威力,化作冲天大鼓,壮硕肥壮,一下子把眼前迷蒙的阴霾荡涤。
然而等安静下来,那人影还在前面晃,晃得田皞心慌意乱,闭上眼晴才感觉好一些。但总不能一直闭着眼睛,可一睁开就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亏是牛豆护着,才不至于跌倒。
田皞憋不住大喊,“啊,嘚,前面是何物?赶紧报上名来,别等小爷不客气。”
“哈哈,如今这西门已是我们的领地,要想打此过,留下天光来!”
对面的声音影影绰绰、嘟嘟囔囔,也很牛气。
“什么天光?快快讲清楚!”
“天光,就是一个人的精气神!哈哈,留下来,留下来!”
只见看着,嘻嘻哈哈,又蹦又跳,仿佛鬼魅。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把精气给了你,自己怎么活!姜灵烈火”
田皞说着,就拉开阵势,放出威力,猛烈攻击。
然而,对面那人影除了晃动,还是晃动,什么也没有,对田皞的威胁冲撞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牛豆看田皞还在卖力摆弄,提醒道,“老仙,人家什么反应也没有,别在哪用蛮力了,想想该怎么对付!”
“我怎么知道?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田皞说完,驾起“跑不累”的功夫就向前飞奔,心想既然黏黏糊糊,把他们甩掉算完了,不能在此纠缠下去。
牛豆也在后面紧跟。
然而,任他们跑出去多远,一旦停下来,那影子还在前面晃动,晃得人眼晕、呕吐。
“明明已经超过去了,怎么还在前面?难道咱们是遇到鬼了?”田皞疑惑不解。
“啊,肯定是鬼,吓死了,吓死了!”
牛豆一听,慌了神,手足无措,大喊大叫。
“你给我安静!”
田皞本来就焦虑,见他的样子更加烦躁。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鬼,是魂,谁也离不开的魂。你们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也不打招呼就跑了?”
对面的人影,又说又笑,又摇又晃,确实吓人。
原来,这说话的便是地火所说“三魂七魄”,其中的三魂之胎光,本也是太清阳和之气,却也趁着世道混乱来此割据一方。
“你既是人的魂魄,不在体内好好待着,何故来这里挡住我等去路?”
田皞明白咋回事之后,反而镇静下来。他心想,什么人鬼魂魄的,都是一个道理,都是欺软怕硬,都是一样的七情六欲。
其实胎光也是委屈。他也不愿意来这里。以前的他们多风光,是人身之最闪光,走到哪里都是风采无限。然而如今世人多是不重养神惜身,掏空了身体,行尸走肉、失魂落魄。他便是走失的胎光。他们兄弟无处可去,四散漫游。正遇见这四方城,无人护卫的逍遥地,才寻到一片安居之所。现在又有田皞等前来,好日子也不长了,肯定窝火。但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是逍遥了,城中的百姓如何生活?
“这都是众人自己找的呀,好好道人说,谁也没有逼迫谁,是他们的欲望发作,还都觉得很好呀!”
胎光为自己辩解,要不他们怎么有理由存在下去。
田皞笑笑,“呵呵,你这原本的灵光,如今却到这乌烟瘴气之地,也不觉得别扭?”
“哎,狗窝总比没窝强!时间长了不见,早已经习惯。其实黑暗也挺好,至少真实,不用每天装着。一副皮囊,已经亏空,每天还要扮着虚假的光辉!外表再鲜亮又如何?都是表演!”
胎光好像也是愤愤不平,抒发郁闷。
“好,我就让你再见见光明!姜灵阳暖!”
田皞说着,再次运起内力。天空之间,一下子就喷射出无限刺眼的光亮,就像一根擎天的巨型火炬,温暖、和畅、夺目。
那胎光刚开始还觉得刺眼,很快就跳跃起来,真是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健康、满是生机的活力四射了。
田皞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竟然也是眉目清秀,一股青阳之气在他天庭阁宇之间冉冉升起,眼神也逐渐恬淡安逸。这才是人类最应该有的天然自然之魅力啊!
待一切安定平和,那胎光倒头便拜,“很久没有这样的恬静了,既然已经寻得清阳,便是归处。您如果不介意,愿永远跟随!”
“呵呵,不好意思,你跟我做甚?我也是个无家可归之人,如今虽有了任务,找到些方向,可也还是盲从。就是这牛豆,整天的,我也是怕对不起他!”
田皞想不到,会有这突然的变化,不过总算是可喜的,阴阳转换了。
“那也总比在这里阴暗潮湿的好,我就跟定您了。他日,天下重归秩序,便是最后归处。”
胎光眼中含着泪,真是判若两人,怎么也想象不出刚才那鬼魅的样子。
田皞不忍心再拒绝,只好答应,心想再多个伴吧,省得寂寞。
胎光见了高兴,又说,“我还有两位同伴,尚在其它的城门,是否一并前去召回?”
“不用,一切顺其自然,自有天定!”
说话间,只见胎光一下子化作一股清气自神庭穴注入。田皞也一瞬间觉到精神满满,神清气爽。
“哈哈,老仙,您看上去真是俊俏了不少啊,估计今后好找婆娘了!”
牛豆看到变化,兴奋地开起来玩笑。
因为光亮,田皞也借着地面冰道的闪光,隐隐约约好像看清了自己的样子,不禁感叹。
以前扮装为新娘,如今不念反而妖。世人都道模样好,谁知过后皆是了。
“您如今这样子,准能迷倒天下女子!”
牛豆还在赞叹,仿佛自己跟着沾光了。
田皞庄却严道,“我们的努力是为了让世人的胎光重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