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何人、田皞、桂雄以及狄星带着芋头、牛豆、老沙、连鹤各自寻了灵宝归来敖成山。
他们三人看到来了个乘着仙鹤,自称狄星的姑娘,都很是不解,心想怎么还有大变活人,傻男还能变靓女?
狄星只好将自己寻找术灵,如何幻化的事情,给大家讲了。无奈定数如此,谁也改变不了,真个是“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了。
四人又各自也都将经历做了介绍,芋头、牛豆、老沙、连鹤也彼此相认了,自是一番感慨欢喜。
且说,他们齐聚完毕,一起向山门而来,再入玄圃门,进了禅院。
但见须眉子正在那里打坐,面容庄重、仪态安详,一点声息也没有。只有丝丝缕缕的袅袅暗香,在空气中弥漫飘荡。
何人他们不敢打扰,本想退到一边耐心等待。
田皞急躁,有一肚子话想说,等不及,就忍不住大喊,“老仙,赶紧醒醒吧!你看狄星都变化成女子了!”
然而他喊完,就像空谷余音,来来回回,没有反馈。
半天,须眉子才从容醒来,唱了一声,“缘来缘去,缘由天定!”
何人他们见了,都上前拜过。
须眉子也不答应,起身又把他们带到后苑。只见经天柱上端的命关也有些淡红了。
桂雄忍不住大喊,“啊,怎么又严重了!”
须眉子终于开口说话,“你们离开的这些日子,谁都歇着,地火一直在上升!”
何人有些激动,“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师父,如今大家已经各自得了灵宝,下面当如何?您就下令吧!”
“恩,是要恭喜你们的,都顺利地取回了本真,达到了人生的新境界。这在世间很多人是做不到的。但天地恩怨,阴阳之间,从来没有简单的事情!”
“大师,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如今费尽了心力还是不行,什么也阻止不了?”,狄星不解地问。
“不是,不行,是你们刚得了灵力,还需要再历练,以便真正实现人灵一体。你们个人的力量都是弱小的,必须大家齐心协力!”
田皞又不耐烦了,“就别兜圈子了,您说到底怎么办吧?”
“这不是着急的事情!我说过你们是理中的力量。这天地之间的大道就是运中。你们要先各自熟练自身的本性,另外还要发挥组合的优势!”
“怎么组合?也会有合体吗?”,桂雄问。
“一般意义来说,就是共同用力,真正意义上是要合为一体!”
田皞听了又着急,“啥?我们四个,不对,八个合成一个?”
“对,根本就是要合一,不过现在还没到那样的时候。你们得先去找个地方预练演习一下。”
狄星有些疲倦了,“师父,还是要去哪里啊?”
“这前面山脚下,有一座四方城。本也是宁静安详之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了真阳,加上这上热下寒的大气,成了霍乱,如今已是人不像人,城不像城。你等速去运用理中力量挽救,抓了邪首。也算是一场历练!”
“师父,只是我等从未有学过这理中之法,如何应对?何况还要有战斗!”,何人觉得有些为难。
“所谓运中,左升右降!”
大家还想再问,须眉子却怎么也不讲,又回到房间里打坐去了。
无奈,他们只好下得山来。各自施展本事,飞动起来。但见,芋头、牛豆、老沙、连鹤,一个比一个热闹,一个比一个护主,倒也是异彩纷呈。四人见了,也都是喜悦。
果然时间不长,大家见到不远处有一座城池。
虽说叫四方城,可是城墙并不方正,只不过在城内的四个角落,有四个方方正正的石头柱子,或者叫石塔。城中间也有一个圆形石柱,中央圆塔,几近云霄。城墙是青条石砌的,也许是历史久远都风化成了近似青黑的颜色。远远看起来,就像一座墨黑城。
走近了,再看更有意思,整座城好像是被施了魔法,上面火热、下面结冰。城门洞里、城墙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冰块,城头上却冒着热气。水门沟里,顺着护城河,流出来的几乎都是脏污,臭气熏天,偶见尸首漂流。
“怎么到了这么个鬼地方!”,田皞不满地说。
桂雄也是疑虑,“是啊,该如何是好?”
“师父说理中,恐怕得往中间那根柱子去。走吧,先到跟前看看。”何人也不知道,想了想说。
狄星提出了关键问题,“这四门紧闭,咱们怎么进得去啊?”
他们正说着,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干什么的?”
大家都是一怔,怎么这时候突然冒出个说话的。
定睛观瞧,只见一人满身污黑,头发团缕,衣衫线条,一脸的胡茬子,就是眼睛还有些光,但实在整是个乞丐模样。
田皞没好气地问:“诶,你干啥的?猛地蹦出来,在这阻拦我们,想吓死我们呀?”
“我乃是这四方城司丞,闲杂人不得入内!”,乞丐竟然一副很是严肃的样子。
原来,这司丞就是四方城名义上的管理者。然而却只是光杆司令,手下连一个人也没有。他的作用更多就是象征,礼仪上的倡导。城中的百姓各安其乐,也没什么人真正把他当回事。
“哈哈,司丞就你这样子啊!也太简朴了吧。”田皞讪笑,显然是瞧不起。
“我这样子,怎么了?你们有本事就从我身上踏过去!”乞丐也急了。
桂雄和颜悦色的安慰说:“恩,司丞也不必紧张。据说城内已经是乌烟瘴气了,人们性命危急,我们这是要去相救,你何故阻拦?”
“你们怎么知道城中有患?我们很好呀!”一说这个,那乞丐故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呵,我说你也别隐瞒了,我们都知道了。再说那流水恶臭也没问题吗?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田皞笑道。
乞丐突然哭起来,很伤心的样子,痛苦了半天,一把鼻涕一把泪,终于停下来问道,“你们既然都知道了,到底想干啥吧?”
何人也努力平静地说,“司丞,刚才已经讲过了,我们是来解救四方城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把您知道的给我们讲讲吧!”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狄星道,“司丞,我们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吧?”
“好吧,你个姑娘家应该好些,我信你!”
田皞笑起来,“不会吧,女人就可信?”
乞丐也不管他,自顾自讲了起来。我是城中司丞,住在城中的中央圆楼,负责维护安宁。本来一切都好,大家相安无事,安贫乐道。
去年冬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好好道人,在城中央燃起大火,把城里弄得暖呵呵的。本来冬日寒冷,大家都待在家里,特别是晚上早早就睡了,这下子,都出来看热闹。那好好道人又带着众人在火边跳舞。一闹就一个一晚上。弄得整个城都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一样。可是平常大家一年就是节庆的时候,开心一下。他这样夜夜欢腾,把百姓的浮躁气都给哄起来了。我怎么劝都管用。大家反而都觉得他好,都听他的。最后那道人竟然占居了我的房子。我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夏天,天热了,他又出来忽悠。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无数的冰块,整个城都被冻住了。刚开始,大家还觉得吃冰、抱冰,清凉多好。可很快就都生了病,上吐下泻,甚至死了不少人。我心疼啊,可是我的话谁听啊!以前从没有这样子!我心里愧疚,没有颜面啊!
何人和田皞、桂雄、狄星听了,个个面色凝重,低头不语。
何人就问,“您就没有想想办法?任他胡来?”
“怎么没有?医生治不了,法师也治不了。如今连个城门都进不去?有个啥办法?”,乞丐满脸苦楚,仿佛有说不尽的伤。
田皞听了又着急,“好了,别在这哭哭啼啼了,我们来就是干这个的,你就请好吧!”
正是,
艰难虽辛苦,
安逸却消骨。
欲要矫过正,
还需缘归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