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怡背对着镜头的脸色阴沉,前来送消息的佣人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真是好样的,钟意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悠,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想到身后还有镜头,田佳怡努力将自己脸上是怒气气消去,然后回头弯着嘴角笑,“我队伍里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不直播了,接下来会有俱乐部的负责人带大家继续探索一下我们内部的设施。”
将摄像头调转直接扔到佣人手里,田佳怡迈着步子往大众馆走去。
还没走近,她就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喝彩。
“厉害啊!钟教练。”
“哇,这一杆斯诺克真是太秀了。”
“钟教练打爆他,打爆这个秃头。”
田佳怡脸上的怒气清晰可见,她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盖过了钟意击球的声。
正准备出杆的钟意嘴角一勾,然后平平稳稳的将球杆一推。
啪。
又进球了。
而且已经超分,她的对手只击出了两杆。
“可以了,别不知足了,别人在中教练手里还拿不到两分呢。”
一群男人大大咧咧,丝毫不将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眼中,在他们眼里钟意斯诺克打的这么好,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毫无真才实学的女人。
“让开!”
男人勾肩搭背形成了一堵人墙,田佳怡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里怒火更深。
有人回头,眉头紧锁,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识趣的人敢这么大呼小叫。
然而,后面的人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田小姐?”
在田氏俱乐部,他们自然知道这一声田小姐的是谁,所有人都回头,看见的是面色不善的田佳怡。
“田小姐怎么……”
有胆子大的人和田佳怡搭话,话说到一半就被田佳怡推了一下,没有防备的她差点被推到在地,幸好身后的兄弟扶了他一把。
“我去,这架势是要打架啊。”
“这什么情况?”
她站定在球台旁,见钟意已经摆好姿势要出杆,田佳怡直接伸手拿起白球。
嘭!
一道白色的抛物线从田佳怡手中飞出,然后砸到了旁边的桌台,继而掉到了地上。
钟意直起身抱着球杆,神色淡漠的看着田佳怡。
“这位小姐这是做什么?”
她浅笑似乎根本不认识田佳怡一般。
“钟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田佳怡伸出食指指着钟意恶狠狠的说,“你什么都要和我比,我当初我想建一个队伍,奈何自己是球手无法完成,和你说了之后,你被国家队辞退之后,转身就组建了自己的队伍,而且我还被你害得禁了赛……”
刚才的怒气全都变成了委屈的啜泣。
钟意一笑,经历过一次挫折之后,果然长了些脑子。
只是这样的计谋不适合她。
“在你眼中我是害你,但其实我是对你好,你总想着用金钱收买别的球手拿到胜利,殊不知这样会害了你自己,现在你练球的时候难道没有感觉到和之前的差距吗?”
两个人之间对话的信息量太大,完全不明所以的围观者吸收了好半天才想通两个人说的是什么事。
“这什么情况?田佳怡用金钱收买球手?”
当初的那件事情只在斯诺克界的职业选手中流传广泛,像他们这种只关注比赛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
况且田佳怡这种球手也不是他们喜欢的,禁不禁赛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毕竟当他们听到田佳怡被禁赛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田家大小姐终于本性暴露,对教练或者裁判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导致被禁赛。
丝毫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因为收买对手打假赛被禁的赛。
“我的天哪,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吧,我记得之前田佳怡是不是常胜冠军。”
“对,没错,当时我就是听到这个噱头,然后看了两局斯诺克,结果就被吸引了,之后发现了余墨涵这个选手,非常喜欢他的球风,就一直关注了。”
田佳怡清楚的听见了他们的讨论声。
没想到自己那么夺目的光环,在他们眼中竟然没有一点吸引力,反而是对余默涵这个自己的手下败将多加敬佩。
这是一群瞎了眼的男人,他们和褚术一样都被眼前的女人迷惑了。
“钟意,你以为你是在谁的地盘上?”
“地盘?这不是敞开大门做生意的俱乐部吗?”
钟意从隔壁桌上拿过白球,摆在了刚才白球的位置,然后击出一杆。
红球缓缓地滚落袋中,与此同时黑球的位置也校出来了。
“我只是来打斯诺克而已。”
她走到田佳怡身前,然后礼貌的说,“劳烦让让。”
田佳怡目光凶狠,“你以为我会让你过去吗?”
“田小姐,我可是付了钱的,你不让我打球难道这个俱乐部不想开了吗?还是说……”
绕过田佳怡,钟意和她即将肩并着肩,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住脚步,轻微压低了声音,带着疑惑问道,“你怕看见我,更怕别人看见我的实力,因为你心里清楚,无论怎么努力永远也超越不了我。”
轻笑了一声,钟意来到白球旁边,然后直接将黑球击入了右底袋中。
下一球是一个困难球,两颗沉底球挨着,钟意需要将它们其中一颗击入袋中,然后再叫好和彩球的位置。
田佳怡嘴唇颤抖,眼中不甘之色甚浓,钟意对他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她不敢和钟意交手?
她不论怎么努力都超越不了钟意?
别开玩笑了!
终于一个手出现问题的废人,凭什么和正处在巅峰期的她相比?
到底是谁恐惧谁啊?
田佳怡转过身,钟意刚好将两颗沉底球一起打到洞中,然后叫到了蓝色球。
“你觉得我打不过你?”
“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钟意来到桌案的另一侧和田佳怡面对面,“毕竟我到你教练的时候,你打球可从来没有赢过我。”
想了想,钟意哦了一声,“抱歉我记错了,我们从来没有打过完整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