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里。”小许挥着胳膊招呼钟意。
钟意见到端着满满两盘东西来到桌前,一份放到小许面前,“吃不了,给你。”
“这个太多了,我吃不下。”小许推脱,正巧被刚来的刘骐嘉听到,他一把拉开椅子说:“吃不了给我。”
钟意对他点了个头当做打招呼,有刘骐嘉这个大胃王在,小许也不再推脱,直接从里面挑着自己喜欢的吃。
“听说最近来我们俱乐部应聘的人更多了。”刘骐嘉说着外面的笑谈,对着钟意打趣道:“因为业绩前三名可以吃便宜又美味的极品食堂呢。”
“他们没机会的。”小许摇头,嘴唇吃得油光水滑,“别说前三,前三十都轮不上他们。”
“你的嘴,擦一擦。”
钟意带给他一张纸巾,小许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迅速将嘴擦干,“最近食堂好像都没有素菜,听别人说,褚爷惩罚的那几个人已经好几天没来食堂了。”
“毕竟吃了那么多油水,十天半个月都缓不过来。”
正说着,食堂走来一个男人,正是话题里的其中之一。
“阿姨,有青菜吗?”目光看了一圈,他来到一个窗口,虚弱地举着托盘问道。
“没有,肉不好吗?这个牛排啊,可新鲜了,还有这个炸鸡翅,腌了一晚上呢。”
“不了不了。”一听菜名他就想吐,捂着嗓子勉强走到门口,他迅速往厕所跑去。
“好……惨……”小许咋舌道。
“赶紧吃,一会有客户要来。”
钟意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开口对小许提醒道。
“这是一个短距离的直线球,你可以适当地减少击球的力度,避免将白球一起打进洞。”
钟意一边讲解,一边调整着李哲瀚的姿势。
啪嗒。
白球轻撞红球立即停下,取代了红球的位置,看着红球流畅直射入边袋,李哲瀚直起身笑笑,“果然和我之前打球不一样了。”
调整了一个位置,李哲瀚笑笑,“这个球我会打。”
说着将彩球用拉杆的方式打入到左底袋,眼中抑制不住得色。
“这一杆很完美。”钟意不吝赞赏道。
“都是钟教练教的好。”
钟意不敢揽全,“李先生本身天赋就不错,我只不过是稍加指点。”
“钟教练太谦虚了。”李哲瀚刚想尝试着打进一个低库球,手机响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电话后,他便离开了。
“李先生业务真的很忙诶。”小许在后面感叹道。
“嗯。”钟意将一个球杆递给小许,“你继续打。”
“好。”
最近一段时间,钟意只要在工作之余有时间,就会在客户提前离开的球室和小许打球。
小许的进步非常快,但是与此同时,弊端也很明显。
“我教客户的,都是基础中的基础,普通人练没问题,但是要想拥有自己的球风就不能一味的模仿。”
模仿痕迹过重的结果就是将模仿者的习惯也一并学来,这是非常畸形的学习方式。
钟意教起人来异常认真,她将球势恢复原位,“这一球不进,试着做克。”
小许点头,脑海里思索着白球的走位,放弃了近台,而是选择来到另一边,拿起架杆准备打远台。
此时刘骐嘉正好进来,看见小许架杆的样子一笑,“又玩架杆了?”
“嘘。”钟意微偏头,示意他噤声。
小许没有被打扰,屏息控制着力度,将杆击在球的上部,用杆的力度造成球进行旋转,一个非常规弹射击出,在桌边弹射两次后撞到边侧的红球,然后缓缓停靠着咖色球停下。
看着完美的球形,小许兴奋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嗯,还可以。”
钟意实诚地回答,他本可以做的更好。
小许已经和满意这个结果了,正当他想继续打下一杆的时候,室内的液晶屏突然亮了起来。
“对哦,今天是田佳怡春季赛二分之一决赛的日子。”
刘骐嘉和小许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钟意目光沉沉,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神色晦涩不明。
“单杆73分,这一杆下去,田佳怡已经超分了,那么这一局拿下,她只需要再赢下一局就可以进军决赛了。”
镜头视线一转,在奖杯上定住。
代表着荣耀的奖杯上印着历届获得者的名字,钟意一扫就将目光转开。
“话说,当年的黑寡妇为什么要退役啊?”
小许看见黑寡妇的独特签字‘z’不解地问道。
“也许是将所有奖项都拿到了?”刘骐嘉那时候也没进入台球界,知道的并不比小许多。
“可是据我所知,她还差最后一个四年一次的全球鹰眼杯的冠军吧?”
“说起那一年,咱们国家可是连损两名大将啊。”
钟意的手指慢慢蜷起,望着窗外一片湛蓝的天空。
“哪两名?”
“一个是国家级的教练,一个被认为是黑寡妇接班人的天才少女。”刘骐嘉摸着慢慢回忆着,“叫……叫……”
“森瑶。”
“对!就叫森瑶。”
钟意喉间一片苦意,说出的话明显带出沙哑。
“她怎么了?”小许追问道。
“自杀了。”钟意瘫在椅子上,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什么!”
“因为被污蔑,她自杀了。”钟意深吸了一口气,屏幕上,裁判已经宣布田佳怡成功晋级决赛。
“我出去一下。”
钟意起身,电视里记者采访着刚刚赢下比赛的田佳怡。
“请问您认为自己和之前享誉盛名的黑寡妇相比,如何呢?”
“我认为,我已经超过了她。”
钟意停下脚步,目无表情地看着田佳怡自信的回答。
“那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呢?”
“拿下大满贯,向全世界证明,我是最厉害的女球手。”
冷笑了一下,钟意深深地看了田佳怡一眼,“你不配和我比。”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脑海里回荡的全是小瑶从顶楼跳下后鲜血淋漓的尸体,还有那些砸死她希望和生命的恶毒言语。
每一个字都放大在钟意眼前,让她面色冰寒,眼睛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