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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雨绸缪

临近中午,街上渐渐变得冷清起来。看到没有顾客登门,林绾儿回到桌边坐下,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自己回忆起的一些重大事件。其中,最令绾儿印象深刻的大事件,莫过于集装箱市场,将在两个半月后被有关方面关闭。

集装箱市场被关闭的起因,是市场的老板伊斯梅洛夫,在土耳其毗邻地中海的安塔利亚耗资15亿美元,修建了以自己父亲名字命名的“马尔丹宫”。这座拥有560个房间的酒店本身已经极尽奢华,套房浴室配有镀金边框的镜子,私人沙滩上则铺有专门从埃及进口的总计9000吨白沙。酒店外配有一个面积1。6万平方米的人工水池,可供1000人同时游泳,坐小船也需要半小时才能抵达另一边;水池中还隐藏有一个穹顶由绿草铺设的地下水族馆。

在5月23日的开业典礼上,伊斯梅洛夫豪掷数千万美元举办开业庆典。为了举办这次开业庆典,伊斯梅洛夫以每人60万英镑的出场费,请来了名流帕尔斯·希尔顿、莎朗·斯通、理查·基尔和歌手玛丽亚·凯丽、汤姆·琼斯等人。

除美酒香槟,伊斯梅洛夫还专门租用私人飞机空运110公斤珍贵鱼子酱到典礼现场,供嘉宾享用。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说,庆典高潮时,伊斯梅洛夫与来宾一齐跳舞,组织方还在现场抛洒百元美钞。有媒体估计,宾客“淋”到的“美钞雨”总共用掉6100万美元。

土耳其记者在采访伊斯梅洛夫时,问他为什么不拿这笔投资,来帮助处于金融危机中的祖国时。伊斯梅洛夫不屑地说道:“当我在莫斯科举步维艰,连家庭都养活不起的时候,谁也没有来帮助我。如今,在神的帮助下,我有了现在的一切,钱是我挣得,我想花在什么地方就花在什么地方,谁也管不着。”

这番言论传回俄罗斯国内后,顿时便激怒了时任总理的普京。在“马尔丹宫”开业后没几天,普京便在内阁会议上质问起集装箱市场的走私问题的处理情况。一个月后,这项伊斯梅洛夫名下最大的产业便被查封。

由于市场关闭是在非常突然的情况下进行的,所以绾儿的货物和其他商人一样,被直接封在了市场内。为了将货物从市场里拉出来,她到处去找关系不说,还花了好大一大笔钱。等货物一拉出来,就直接拉进了市场旁边的船型商贸楼里,以跳楼价进行甩卖。

这段经历,是绾儿心中永远的痛,也是她第一次在商场上遭遇的“滑铁卢”。既然现在重生了,还提前知道了这段即将发生的历史,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规避风险。

“小林。”绾儿正在想事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喊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附近店铺的邻居许哥。许哥看到绾儿注意到了自己,接着问道:“你现在忙不忙啊?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许哥全名叫许子刚,是绾儿婶婶以前单位的同事。今年40岁,中等身材,偏瘦,由于过于操劳的缘故,他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他曾经帮过绾儿不少忙,所以绾儿从心底感谢这位老大哥。

绾儿连忙站起身,招呼着对方:“许哥,我现在不忙,你进来坐一下吧。”

在绾儿的计划中,除了自己要在这波市场关闭的风波中全身而退外,她还想提醒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许哥,和另外一位也在附近开店,被自己称为“宝老板”的同行。当然,还有今天在上班途中遇到的某人。

许哥在绾儿的对面坐下后,闲聊了几句生意经后,把话题一转,问道:“我今天听别人告诉我,说批发区有几个厂家在甩货,价格都挺便宜的。短款的六百美金,中长款的一千二百美金,超长的也不过一千五百美金。想不想跟我去看看?如果看到合适的衣服,可以现金买下来。”

在上一世的历史里,由于08年的皮草价格涨到了天上,所以绾儿在听说有这么便宜价格的衣服出售,立即毫不迟疑地跟许哥一同去了位于老阳光区内的批发区。在甩货的厂家店里,一口气挑了十来件衣服,将店里的一万多美金的流动资金用得干干净净。后来这批买回来的衣服,都是以相当于买价一半的跳楼价卖出的。

等许哥说完,绾儿不失时机地接话说道:“许哥,这批衣服的价格的确很便宜,和去年年底的价格相比,等于是打了五折,甚至更大的折扣。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些厂家为什么会低价甩卖他们手里的货物?要知道四五月是淡季,在六七月的旺季到来前,大部分的厂家都不会有新货从国内过来。这些厂家把手里的货低价甩完后,在这两个多月里,他们怎么来维持店铺的高昂费用呢?”

许哥听到绾儿这么说,不禁愣着了。思索片刻过后,他试探地说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生意太差,这些厂家缴不出店铺租金了,只能甩点货,好倒点钱出来?”

凭心而论,如果绾儿不是重生,肯定会对许哥的分析深信不疑。集装箱市场分为了新阳光区、老阳光区、新阿斯特区、老阿斯特区、黑毛区等几大块,由不同的管理公司管理着。老阿斯特区的租金最便宜,每月不过一千五百美金,而阳光区那边的租金,根据地段的不同,至少要贵五到十倍。

绾儿坐直了身子:“许哥,关于买不买这批跳楼货,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跟你分析一下。”

许哥有些意外地望着绾儿,随后点了点头:“小林,你的婶婶一直说你的头脑好用,看事情比较准,你就把你的想法给我说说吧。”

“许哥……”绾儿思忖再三,决定还是要快刀斩乱麻,给许哥提个醒,因为离市场关闭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尽快地处理店铺和货物的话,就会像上一世那样在劫难逃。辛辛苦苦奋斗多年所取得成果,都会在一夜之间付之流水了。“我认为厂家甩货,并不是你所分析的那样,是因为生意不好,没有钱缴租金,而是另外有原因。”

“哦,会有什么其它的原因?说来听听吧。”许哥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听进去不同的意见,不会一意孤行。听到绾儿这么说,他的心里也非常吃惊,所以想尽快地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绾儿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他,说因为老板激怒上层,市场将会被关闭,。如果这么说了,别说不会有人相信,要是这话再传出去,被市场管理公司知道了,就会以传播不实消息的理由,将她从市场里撵出去。因为她只能委婉地说:“这两年,一直有市场关闭的传言,但始终是雷声大雨点小,所以大家对这个消息都渐渐地变得麻木了。虽然说‘狼来了’喊得太多,就没人相信了。可是,要是这次‘狼’真的来了呢?”

绾儿将她的分析委婉地说出后,看到许哥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知道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担心着市场会被关闭的事儿。不过现在看到市场风平浪静,他也就抱着侥幸心理想继续干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小林,你是不是有点太紧张,市场要关闭的谣言除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但你看看,现在市场不也开得好好的吗?况且在老阳光区那边,还有不少的地方在大兴土木。”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嗓音说,“老毛子又不是傻子,如果知道市场要关闭,他们还新修那么多摊位做什么?”

见许哥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绾儿也不生气,她只是笑了笑:“许哥,个别区域之所以在新修摊位,可能是连公司的老板都不清楚市场有被关闭的危险。”

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过后,许哥站起来对绾儿说:“小林,你说的话,我会回去好好考虑的。不过这种事情,你心里明白就行,别随便告诉别人,否则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许哥的提醒,绾儿感激地点点头,“放心吧,这件事情,我现在就只对你说,甚至连我婶婶那里都不会说。她那种大惊小怪的性格,你也了解。这件事只要被她知道了,很快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所以这事儿,我对她提都不会提。”

许哥刚走,被两人谈到的婶婶再次出现。一见面,婶婶什么话都没说,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怎么样,给中介打过电话没有?他们是怎么说的?什么时候能拿到护照?”一连串的问题问完后,没等绾儿回答,又责备她说,“我以前给你挂靠了一个正规公司就挺好的,你这个孩子,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悄悄地换了一家公司办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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