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林海四十八区。
旧耀处于静心状态,巩固自身的境界。
三天前,他打败树墩,习得属于自己的招式,灵气入体,顺利进阶到韵形阶段。
韵形阶段的标志便是以气化形,要想化出强大的形,气越纯越好。
此时,他的身体表面渗出白色的雾气,是纳气阶段随气一起入体的杂质。
灵气除杂提精,当身体不再渗出白雾,便进入韵声阶段。
三天前,指导老师引导他吸收灵气,忽然下来命令,说十八区出现事故,各分区提高警惕,执法者正在核实事件真相。
七律院青木林海分部,执行者是主要战力,指导老师都是打工的。
睁开眼,旧耀皱眉,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无法继续入定。
“十八区”
旧耀努力回忆旧翔的分区。
“小翔!”
他想起来了,旧翔在十八区,三天前听到这个分区,他就觉得耳熟,进来之前,他就不停在嘴里念叨旧翔的分区,可试炼紧张,他不得不专心对待。
“一定是小翔出事了”
旧耀扫了一眼附近,指导老师不在。
这几天他老念叨另外一个没传来信号的应试者,说青木林海从来没出过事故,这次的事故一定不简单,多呆在林子里一天,就危险一天。
试炼规定,应试者都找到目标,都打满七天,便可带回。
所以,指导老师有时为了早点带回,会开些小后门,旧耀三天合格,便是指导老师旁敲侧击的成果,另外一个却一直不开窍。
旧耀窜入林子。
来的时候,他有注意到每块分区都有指示牌,只要弄清楚分区排列的规律,他就能找到十八区,见到旧翔。
十八区。
“卸了你”
李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咧开,笑容像戏台上的丑角,手起刀落,旧翔身前的大树两段,惊起飞禽走兽四散。
“没中,换种方式吧”
李灿改双手握刀,刀尖朝下,旧翔不敢回头,身后的声音仿佛厉鬼呓语,要索他性命。
事实也是如此,刀如雨下,一棕色身影架住刀尖,几片树叶晃动,向阳面。
青木林海的历史上,有过旁人干预应试者试炼的的事件,因为事件双方都无损伤,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试炼规则也没有加这类事件的情况。
青木林海是一座威严的存在,大部分上等人都受它馈赠,心存敬畏,不敢也没有念头去挑战它的规则。
李灿心中已不存在敬畏,只有复仇。
所以,他会对树墩动手,扫除阻碍复仇的一切障碍。
北风行,烛龙寒枪。
树枝为长枪,树墩刺出道道寒光。
如有人干预试炼,树墩会自动进化出比肩干预者的实力,并将干预者击败成应试者同等境界。
旧翔是纳气,李灿是韵形,树墩将李灿打回纳气阶段,才会停下进攻。
树墩的招式是完美,可谓剑仙亲传,李灿根本不能招架,节节败退,五回合下来,身上、脸上、腿上、手腕上,都是冻伤。
强敌使他更为癫狂,用伤敌伤己的招式进攻,树叶落下两片,还有五片。
旧翔得以喘口气,挪动一段距离,离开战场范围,观察交战双方的情况。
他伤得太重,站不起来。
树叶转向,阴面。
“糟了”
树墩忽然静止,李灿挥刀狂砍,树枝树根树叶分离,树墩被大卸八块。
这就是为什么那次事件的干预者没有损伤。
树墩虽进化,仍要遵守青木林海的规则,有攻击僵直。
一场弱胜强,李灿瘫在地上喘气。
他还是疯癫,像一条毒蛇一般盯着旧翔。
旧翔不清楚李灿要瘫痪多久,他一定走不了。
他恢复体力通常需要半天,李灿比他境界高,时间只会更短,他的身体有伤,没有药,三天都好不了。
等死是一种折磨。
旧翔劫后余生,还是要等死,更痛苦。
花斑蛇上树,枝头悬着一窝蛋,灰毛鸟焦虑不安,它不能带窝立刻迁徙,也不想与花斑蛇相斗。
危险越来越近,灰毛鸟做出抉择,冲向花斑蛇。
李灿站起来,刀不离手,他来了,旧翔闭上眼睛。
“李灿,你朝我来”
旧翔睁眼,一脸不可思议,是旧耀的声音,他哥找他来了。
旧耀成功了,他不歇不停的赶路,终于看到靠在树边,憔悴的旧翔和提刀的李灿。
他顾不得多喘一口气,立刻出声,吸引李灿的注意力。
“你也是凶手”
李灿喊叫着,冲向旧耀。
“哥,快跑”
旧翔很欣慰临死前能再见哥哥一面,今生虽有很多遗憾,也能笑着死。
假如哥哥因为他折损在李灿手下,他一定无法原谅自己。
李灿几刀砍空,心中疑虑,退了几步。
“来啊”
旧耀见李灿不攻,他来出手,一团又一团的掌劲打向李灿,李灿几步移动,地面泥土纷飞。
与树墩一战,李灿用掉大部分的气,能省则省,旧耀新晋韵形,体内多的是要发泄的力量,何况弟弟危在旦夕,他必须拼命,但求杀伤。
又是三回合,李灿已摸准旧耀的套路,旧耀的招式不是拳脚。
有一些应试者会碰上传授拳脚的树墩,极为稀有,进阶者不需要去黑山获取兵器,立刻就能使用招式,招式熟练度高,威力巨大。
李灿有过这样的同期,切磋时多次被教育,心有顾忌。
李灿占据上风,近战抢攻,刀锋贴着皮肤划过,鲜血洒落,李灿被震退两步。
旧耀身上一条横贯腹部的口子,血流不止,他正撕下衣物,扎紧伤口。
李灿的经验没错,旧耀的招式是刀法,属唐派五绝,名为破厄刀。
破是指刀,厄则是手上功夫,去厄。
李灿也伤了,去厄手触胸,内伤。
表面看不出来,肚子里那部分的器官都碎了。
李灿吐出一口血,又要上前,旧翔不忍,喊道:“李灿是我废的,你先杀我”
他不忍再看旧耀受伤了。
“旧耀你别动,不然我死给你看,你走”
眼泪止不住滴下来,不曾哭泣的旧耀眼里也是湿的。
李灿转向,他已明白旧耀是硬骨头,旧翔的出声又让他想起一个点子——挟持。
“为了救弟弟,哥哥会做到什么分上呢?真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