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百里屠苏吃着肉干,遥看着夕阳,过往记忆逐渐的在模糊。他注意到了这一点。
然而,无所谓的,不是吗?
现在的他,终究是受到了影响,不在纯粹。但,更加的自由。性格上的自由。
以前的他是什么人,他也逐渐的不记得了。
管他呢。
过去不可沉溺,现在不可蹉跎,未来不可奢望。
坐在山间,夕阳映照下,他隐藏在朦胧里,透着神秘。
……
还没有等太阳落下去,他便回转了。
这一行,受到莫名牵引,忒不痛快。莫不是明白那是自己的缘故,他都要扔个锅给别人,至于现在,还不好意思。
同时,没有最好的目标。
因为时间太晚,班车已经收班,所以只能找了个车回镇子。
现在,多出来的记忆有那么点好处,知道谁家有车,可以包车,然后回去。
顺利回到镇子。
付了钱,车子便自己回去了。
站在街道上,看着自己家,竟有点近乡情怯,腿像是灌了铅似的。
“小子,还不进来?要不要八抬大轿请你?”
粗狂的声音传来。这是他老爹百川。因为常年烧菜,声音小了会被各种噪音给遮盖,所以形成了这样的习惯。
而且,他自己还不觉得有什么,用他的说法是,这个尺度刚刚好。
既然老爹都这样说了,他便也没有磨蹭,麻溜的进屋了。
一进屋,便看到老爹百川坐在大厅的中央,大马金刀的,盯着他看。
“刚我闺女来电说,你小子不见了。问我们有没有看到。”说着眼神开始危险起来。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躲着我闺女?”
听到这话,他差点吐血。
听听这话,别人不知道老爹你还不知道你儿子被妹妹KO到大?
我觉得你在针对我!
但他不敢说。
“我娘呢?”
他径直走向桌子,坐在了下首。
“听到车停在门口,知道你回来了,去弄几个菜去了。”说着便呡了一口酒,吃着下酒菜,美滋滋。
听到老妈如此神异,他也没有刻意惊讶什么的。
既然要加菜,他便干脆的等着了。
“菜来喽,瞧瞧,儿子,娘给你做了什么?”
不多时,他娘端着菜,轻快的走来。
嚯,
金猪呈献瑞
琥珀摩利菌花蚌玉带
鲜蟹肉双翡翠
富贵酿金虾
肘子片鸡炖排翅
蚝皇海参扣鲍片
清蒸东星斑
当红脆炸龙岗鸡
飘香荷叶饭
凤冠水饺伊面
杞子桂圆炖汤丸
良缘美景双辉
合时水果盘
‘啪’
酒杯落地的声音响起,老爹僵直着手,脸上表情僵硬,脖子像是生锈的机器人,咔咔的转动,“老…老婆,你…你这…哪儿来的?”
“去,一边去,喝你的酒”说着不耐烦的摆摆手。
“别喝超过三杯,明天还要上班呢!”看着大口喝酒的某人,警告道。
屠苏的老爹带着郁闷喝酒去了。这次,越喝越不是滋味,还不能大口喝,先前就浪费了大半杯,这是最后一杯了,想着,更加郁闷。
抬起头,看着大口吃饭夹菜的某人,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所以,结果就是,他硬生生的呡着酒,冷眼看某人有滋有味的吃饭。
他多精明啊,哪儿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嘿嘿。
百里屠苏多精明啊,一看这眼熟的菜,哪儿不知道什么意思。但他能够拒绝吗?不能。
所以,只得吃,还得吃的欢快。
可,其中的意味却在编制着一张网,一张试图捕捉到他的网。
这顿饭,注定吃的难以言明。
而这同样的菜,第一次吃,也是如此的感受。
那一次,是哥们李子结婚,这十三道菜,都不带不同的。
“屠苏啊,菜好吃吗?”老妈杨依依眯着眼睛特别慈祥的问道。
“好…好吃。”他还是忍不住哽咽了。
不是什么难受,而是眯眯眼贼恐怖。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还有。”依旧慈祥的样子。
听到这话,两人都不禁抖了抖手。
老爹百川赶紧呡了一口酒,掩饰下内心的情绪。
至于到底是什么情绪,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百里屠苏,则是猜测,还有?不会是另一桌吧?
想想还真有可能。毕竟他老妈是几分钟弄出一桌喜酒的奇人。否管哪儿来的,你能够做到,算你厉害。
“够…够了。”吃着菜,吐词不清的道。
“哦,够了呀?”说着还遗憾了下。
“昨天,隔壁家的同乡的玩伴的青梅竹马就吃的这桌菜,那家伙,三十几桌,好几轮,可热闹了。听他们说起,很是羡慕呢。”她絮絮叨叨的说着。
然后,“屠苏啊,什么时候咱家也这么热闹一次就好了。”
“……”
百里屠苏艰难的把嘴里的菜咽下,迎着老妈期待的目光,他不自觉的开始作死。
“老妈,妹妹刚刚大学,还有四年呢!”
“噗”
老爹百川终于喷了出去。
然后憋着笑。
这个时候,他可不敢笑出声。
老妈杨依依瞪大眼睛,瞧着百里屠苏,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喷薄而出,想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
按照文明人的方式和说法,屠苏说的还很有道理……个鬼啊!
她完全被这个儿子气到心肝疼。
难怪闺女时常揍他,说实在的,她都想动手了。
但想想,这不能解决问题。
忍。必须忍住。
看着食难下咽的某儿子,她终于叹了一口气,发愁啊!
想着,便默默地收起了菜。
说归说,儿子还是儿子,谁忍心呢?
只是,可惜了这桌菜了。
自家养的猪不拱白菜,只能拿这些菜提升提升品味,养成习惯就好了。
这样想着,下一次喜酒计划便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
……
等老妈收菜离开,喝完最后一杯酒的老爹靠近,悄咪咪的道:“行啊,小子,这话都说得出口?你就等着我闺女揍你吧!”
屠苏挑了挑眉,然后就不在意了。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也许老爹也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说完之后就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仿佛在说好自为之,又或者是其他难以言明的意味。
接着,老爹帮着收拾去了。
屠苏抹了抹嘴,感觉菜的味道还不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上妹妹的喜酒菜,但愿不会很久吧。
想到暴力的妹妹,又不确定能不能吃上了。
算了,桥到船头自然直,这世间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麻溜的洗澡,然后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