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需要等到的东西呢?
处在房间里,空荡荡的,这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忧虑。
他的小说已经完结。关于那个故事,他已经差不多忘记。对于这个,他已经没有激情。现实和虚拟的交界点,是他仿徨的心。
他需要指引。
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经低沉到淡然处之。不这样?如何处之。
难得的,他买菜做饭了。
自己做的,总是那么切合自己的口味。看着自己一个人吃饭,他想起了妹妹。不长的相处时间,他知道了妹妹是个温柔的人。以前的自己或许也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那么的混账。
年少不懂事啊。
他在这个适合发/情的年纪开始忧愁善感起来。
来历不明的三段记忆,可疑的被动能力。似乎他拥有某些可怕的东西。
然而,如何掌控?
并不依他的意志所掌控。
他还需一些东西。
所以他需要等待。
等待什么?并不知道。
……
吃完了饭,他开始无所事事。
母亲杨依依先前叫他回家,他有些心动。但在这里,他似乎要作什么了结。所以他又回来了。
就这样空虚静默了几天,他才出门走走。
他发现自己可能出问题了。问题出在哪儿,他不知道。
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他来到菜市场。他想知道当初的那红色的是什么?但他没有丝毫办法。
回过头,他想起,那黑色的,五彩斑斓的黑的那片区域。于是他又回到楼下那里。
抬起头,看着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想着,他便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结果,他是接受的。
他准备去吃饭。心情不好,吃个饭,然后也不会好起来。可能让你忘记,可能更加铭记于心——吃饭都记着,够刻骨了吧?
现在嘛,饿死了,吃饭去。
想到这里,便发现天色渐晚,似乎想的太入神?
来到店家,看到那个被当做能源使用的青年还在。似乎是长期的雇佣?
不知道是长时间使用还是晋级了,做的饭比一开始好吃多了。或许这才是异能者的使用方法?
晃悠悠的回家,在夜色的笼罩下,风吹拂在脸庞,他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好了许多。
所以心情不好,去吃饭是真确的事情。
听着夜的喧嚣,画风略微不同的世界,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但,在楼下出现的深黑色的冲击,却让他的心情真正好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反正,他带着愉悦开始迅速的巡查起来。感应出现的时间太短,不足以从容的寻找,所以他只能努力记住中心位置。等到感应消失之后,他便可以轻松一点了。
感应消失。
而他的目标锁定了一个大概的区域。
却是他上次寻找过的那几栋楼。
怎么确定呢?这是个难题。
然后,他瞪大眼睛,盯着这几栋楼猛看。
视线逐渐模糊。
隐隐约约间,某个楼层的某间房出现黑色的空洞。
其余的房间都轮廓清晰,但那间房,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地方有问题已经显而易见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感觉到眼睛似乎沾染了什么,一摸还粘稠着。抬起手一看,一股血腥味冲进鼻子。
血?哪儿来的?
难道……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正是眼睛流出来的。
似乎触动了什么禁忌?
又或许眼睛受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
眼角流出的东西糊在眼前,并没有什么难受,只是看不太清而已。一抹,便把整个眼睑涂了另外的颜色。在黑夜里,不甚清楚。
终于,他发现只是流了一些,似乎是承受不住的样子。
他带着欣喜,若有所思的瞧着手上的痕迹。
目标已经确定,接下来,便是如何查看了。
这个时间段,大都回家了。所以他不确定那间屋子是否还有人。
但等明天白天来,他却有些不愿意了。所以显而易见的,他要上去看看。
想着便做。上楼前,他用力使劲儿的搓了搓眼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奇怪。可能会在楼梯间遇上什么人,到时候也许会打草惊蛇——大约先前没有吧。他不确定。
幸运的是,上楼之间,并没有遇到什么人,直直的来到异常的房间。
他左右瞧了瞧,像极了作案之前的某些人。然后考虑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会开锁。所以不能偷偷的进门。
该想其他的办法吗?
唔~
‘扽扽扽’
敲门吧还是。
‘扽扽扽’
‘扽扽扽’
“谁呀!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乱敲什么?”有人在里面大吼。
唔~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PM :8:32
唔~他计算了下,如果真是在睡觉,那么应该还要敲一会儿或者直接不会有人应;而出现人回应,不应该拖这么些时间,大约会在一开始就回应。嗯,果然有问题!
呵呵,也许没问题都会说有问题。不然怎么理直气壮的敲开房门呢?大抵都如此。
“开门,你外卖到了。”他说。
“胡说,我从不定外卖。”房间里的人气急败坏道。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哦,那就是你快递到了。快开门。”
“…滚,我从不定快递。”
“…哦,那就是查电表。”
“电表箱在楼下,自己下去看。”
“是吗?那你需要客房服务吗?”
“这里不是酒店,不是啊!”
“这……你的水管该修修吗,还来水吗?”
“来水,没问题。走吧,滚吧,离开这里。”里面的人西斯底里的大吼着。
“真的吗?可是我还是认为电线该理理了,万一漏电、触电什么的,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
“在吗?睡了吗?”
“你是铁了心要进来吧?为什么?”里面的人变得平淡了。
“额…”要说为什么,不就是想知道是什么引起黑色的空洞吗?还如此的经久不息。大半年前发现的,现在还在。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到底为什么呢!
“你,真的要进来吗?”里面的人说道。
“…”该说是吗?可万一被拒绝了呢?那个时候就尴尬了。
这样想着,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直直的停在门口。
就这样,两个隔着一扇门,沉默了。
“你想做什么?”里面的人问。
“开门让我看看好不好?”他真诚的说。
再次沉默了一会儿。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邻居的好奇,他看到有人探出半个身子向这边瞧来。他一回头,那人尴尬的笑了笑。但并不离开。
他也没有理会。只看了一眼便回过头来,继续和里面的人沉默着。
“你想做什么?”里面的人再次问道。
“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看看,就看看。”他觉得自己很是真诚。
但别人可不会这么认为。
就算真的没有什么,大晚上的要进别人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看什么?”里面的人面无表情的问道。他能够感觉到这种语气颇为熟悉。但忘记在哪儿了。
“也许,看看你房间的布置?”他实在找不出借口了。总不能说要特殊服务吗?或者是拜访?
咦,拜访这个词不错。
“或者是拜访?”他说。
“……”
“既然有客来,那就快进来吧,站在门口怎么能行?来来来,请进。”
又沉默了一下,里面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热情的打开门,拉了他进去。
大门关上,他才回过神来。
“?”
他摸不着这是什么套路?
外面的人看到这里,失望的回去了。
他偏过头,房间布置简单,一眼可以看到头。而那个青年,则一脸的惨白,像是大半年都没有出门过的模样。瘦瘦弱弱的,在脸上扯出一个热情的笑,这情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来,喝茶。”他忙活了一下,端上来一杯茶。
茶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闻之使人心旷神怡。
不错啊,这人过的。
“这位兄台,你这脸色不太好啊。别放太多心血。”百里屠苏看着,都忍不住感叹,有病还长这么大,不容易啊!或者是纵横花间,释放了太多的心头血,滋补不上啊!不管哪一个,都不容易啊。
他想着却莫名的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他喝了一口茶,顿时浸润心神,使人迷恋。
“好茶。”他说。
“当然。”青年露着微笑,静静的看着他。
“哎,真是难得的好茶啊!”他瞪大了眼睛,盯着茶看着,似乎里面有一个世界,有一物为龙,翻云覆雨,云腾雨雾。好一副逍遥自在啊。
“兄台,你眼睛怎么了?流血了!”青年瞧着他,发现他看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对方的眼睛开始冒血。这架势,看的他一愣一愣的。莫非要碰瓷?
“啊,没事,老毛病了。”他抬起头,扫视了一下,顺便抹了一把,使得他看起来很像是带了一个小面具。
“老毛病了,老毛病了。”他说,“一天不流血,就不算过了这一天。”
他说着便感叹了一下,看得对面的青年一愣一愣的。原来是这样啊~个屁啊!
当我智障吗?
看你要干什么。
“哦,竟有这等奇事?难怪兄台脸上似乎带了面具,原来是因为如此悲惨的遭遇啊。”
但你的微笑使得你这话听起来很不对劲儿!
百里屠苏心里嘀咕着。
然后喝着茶,并不做其他的。
“兄台,难得拜访我,我去做饭,我们一醉方休如何?”
“哎哎,千万不能再劳累兄台了,看你这脸色,再做活,怕是活不多久了,快放下快快放下。若是兄台还没有吃饭,我们去外面吃,若是担心钱的问题,我来请好不好?”
青年抽了抽嘴。看对面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他倒是颇为感叹——我不如他矣。
“兄台你来拜访我,还吃了饭来,是不是看不起我?”青年忽然变了个声调,质问道。
百里屠苏听着质问,但对方脸上的微笑似乎就没有变过。这样还能换个语气声调?
你这脸是假的吧?但看起来不像啊,那惨白、那质感,都不是面具可以做到的,尤其是还有寒毛,如果是面具,那就太精细了。那时候,就真要感叹一句:好手艺!
“兄台怎么能这么想呢?这却是你想多了,来你这之前,遇到同事,颇为友好,工作上的事也多有帮衬,这才请他吃了杯酒,你这样想我,却是大大的不对啊!走走走,你得请我吃酒赔罪!”
说着便拉着往外走。
那青年被拉着,并不挣扎,就这样两人出了门。
“这样吗?却是我的不对。好好好,我请就我请,这罪,是得赔。走吧,我真是有些狭隘了。”
关上门,青年却是又变了个声调,压抑抽泣着,似乎为自己的改变心伤不已。
但他的微笑,依旧如故。
‘真是好手艺!’这却不是在夸面具似的微笑,而是转变自如的声调。
人才!人才啊。
下了楼,安慰着青年的百里屠苏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可怕,太可怕了!
偏过头,看着面具青年,发现他也看过来。
他顿时尴尬的笑了一下,道:“兄台,你太不该了。走走走,不醉不归啊!”
俩人便拉着衣袖,逃也似的离开了。
来到饭店,汇聚在人多的地方,莫名的有股安全感滋生。
看向青年,却是发现他的微笑竟变了个颜色,不在惨白惨白的,而是红润有佳。
这还能变颜色的?
说是面具,却是更加不能信了。
好手艺!人才啊!
不多久,两人点了一瓶酒,几道下酒菜,却是真的要喝酒。
“来来来,兄台要自罚三杯才行!”他端着啤酒杯,拿着五六十度的白酒,咕噜咕噜的倒了平杯,端给青年后,自己也倒了同样的一杯。
青年看着,脸皮不禁抽了抽。这哥们,脸皮有点厚啊。
心还黑。这样三杯下去,还能走吗?
罢了,难得有机会出来,喝点吃点。
于是,这桌频频惹人侧目的酒会就这样开始了。
一个带着黑乎乎的面具,遮盖了眼睛部分,一个带着微笑面具,除了嘴,都在里面。
面具酒友会?
奇怪的事物,总引人注目。何况是这修炼时代?
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没冒出来呢!大众可不相信会没有这些东西。没有这些东西,怎能体现修炼的意义?
“兄台,我叫百里屠苏。你呢?”
“我……我叫,”青年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