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令,在他回来之前,姑娘不能离开。”
才走出大殿,两个侍卫就走上前来,客气地阻止。刚才皇上抱着这位姑娘走进来他们都是亲眼所见,保不准哪天她就成了他们头顶上的娘娘,当然不可得罪。
不过,也不能让他们离开就是了。
“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以为栏得了么?”
宵白倚着小灵子站立,冷冷盯着那说话的侍卫,直到他眼神游移才缓缓地开口。
“这,还请姑娘不要让我等为难。”
一排侍卫刷地跪下,重重地磕头道。这位姑奶奶,他们是打不得更骂不得,也只能求她。
“你们为不为难关我什么事?”
宵白冷哼一声,她现在气恼伤心,哪里管得了别人是死是活,就算现在拦着她的是宵亦陌,也照打不误。
“姑娘——”
那些侍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都在心底暗暗叫苦,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祖宗。如果真让她走了,他们还不得掉脑袋?
“你们谁要敢拦着,休怪我手下无情——”
握着雪涯的手在发抖,宵白用剑尖指着一个侍卫的脖子道。
一干人只得让路,再这么拦着,不用皇上砍他们的头,现在就会没命。
在所有人焦急的的视线下,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出了乾龙宫。
宵亦陌赶到居阳宫,就见屋里一片狼藉,花瓶的碎片遍地都是,桌椅杂乱地反倒,几个宫女和太监脸上身上全是伤,而始作俑者却早已不在。
“爱妃,你没事吧?”
目光在仪妃身上来回搜寻,除了些淤青和肿胀的地方,总归来说没什么大的伤害。但这对于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仪妃来说,还是不小的冲击。
“没事,只是没想到淑妃她……”
话未竟,语气已经带着哽咽,自以为坚强的仪妃,在见到皇上的那一刻,眼里已经含了泪水。在被淑妃羞辱甚至挨打的时候都没有哭,可这一刻她的心却异常的脆弱。
虽然和淑妃时常有过节,但却从来没有动过手,当事情发生她才发觉自己以前有些想法太过天真。
“娘娘,还是先擦些药膏,脸上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一屋子奴才还没有从先前的变故中缓过来,这时候才顾及到仪妃,春香拿着一盒白玉膏轻声道。都是她们保护不利,才让娘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张如花的脸要是有任何瑕疵,就算娘娘不责怪,她们心里也不好受。
“春香,还要多谢你,刚才如果不是你当在我身前……”
看出小丫头的自责,淑妃微笑着道,她还能活着见到皇上,是这屋子里所有人拼命相护的结果。
“朕会多派几个人守在外面,不会再让人闯进来。”宵亦陌顿了顿,看到仪妃眼睛里暗藏的希冀,转头对安海吩咐道:“去请太医给娘娘仔细检查一下,把上次进贡的千年人参取来。”
“是,奴才这就去。”
安海朗声应道,心里很是替仪妃娘娘高兴,就算皇上真的纳倾城姑娘为妃,对娘娘的重视也是不会改变的。
“朕还有事,爱妃好好休养吧!”
宵亦陌起身,打算回乾龙宫去。
“皇上……”
仪妃欲言又止,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太医也不是千年人参,她只希望皇上在这种时候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这样,就已经足够。
“春香,好好照顾娘娘。”
宵亦陌不是没有看懂她的心意,只是他却无法留下来,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是,奴婢遵旨。”
春香忙不迭地答应,就算皇上不吩咐,她也会这么做的。
一阵风的来,又一阵风的走,仪妃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
“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
春香慌慌张张地问道,她很少看到娘娘哭,而且娘娘现在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伤心欲绝。可是为什么要伤心?皇上对娘娘这么好……
“痛,真的好痛——”
仪妃不自觉地抓紧衣襟,喃喃地道,不是伤口在痛,而是她的心。一直以来,总觉得皇上对她的宠爱很不真实,却仍忍不住保持着一丝幻想。可今天,却真真切切证实了她的想法,皇上对她的宠爱并不是来自于心,而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宵亦陌刚进乾龙宫大殿就见到那些护卫齐刷刷跪了一片。“属下罪该万死——”
见到皇上,几十个人跪在地上齐声谢罪,但愿皇上能留他们一条性命。
心里一惊,顾不得答话,宵亦陌立刻向屋内走去。
龙床上,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摸摸被褥已经没有一丝温度,这么说床上的人已经离开很久。
宵亦陌哪里知道,他前脚刚走,宵白后脚就离开了。
“皇上,要不要让人把倾城找回来?”
兰奉见他脸色不似往常平静,试探地问道。响起安海之前所说的话,猜测着好友到底对倾城保持着怎样的心思。
“不必了。”
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宵亦陌淡淡地道,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懊恼。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神庙?她是如何知道那人要对他不利?她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面目?还有最重要的,她为什么要舍命相救?这些都困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