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不祈求你的原谅,甚至甘愿与死在你的手上。”
李月凉突然跪了下来,几近虔诚地仰视着床上的宵白,那种混合着渴望和绝望的表情,让人动容。
屋子里空气在瞬间凝滞,宵白不知道还能够说些什么。面对这样的李月凉,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唇舌。她已经有了认知,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突然之间,觉得很累,抓着被子蒙在头上,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流淌着,没有发出任何抽泣声。她想要休息一下,等精神足了,再去想以后怎么办。
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也不去想。宵亦陌成婚,李月凉禁锢她,这些都是梦,她一直在做噩梦。
正在居阳宫听琴的宵亦陌,忽然觉得心口疼痛难当,右手揪紧衣襟,他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折磨。最近总是觉得心神不安,偏偏没有兰奉的消息,也不知道宵白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你没事吧?”
仪妃哪里还顾得上抚琴,三两步跑到宵亦陌身旁,却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到,触手一片湿凉。
宵亦陌想要说没事,牙齿磕磕碰碰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只觉得心里的痛楚一阵更厉害过一阵。
“翠雪,快去传太医。”
这时候,仪妃反倒冷静了下来,吩咐同样吓得六神无主的宫娥道。然后又命几个太监把皇上扶到床上。
待太医赶来,又是诊脉又是扎针,忙了半天,宵亦陌这才觉得缓过劲儿来。只是,那种疼痛的感觉,却实实在在烙印在心上。
“太医,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仪妃坐在床边,温柔地帮宵亦陌拭汗,低声询问道。
“这——臣也诊断不出。”
老太医为难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痛起来的时候像是会要人命,可现在却脉象平和一点儿事也没有。
“陛下,要不要请太医院其它太医一同诊治?”闻讯赶来的安公公站在病床边,一脸忧心地道。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千万不要有什么差池才好。
“不必了,你们都下去吧。”
宵亦陌从床上坐起来,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现在只是有些困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既然连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也无法诊治出是什么病,让旁人来也是无用。
“皇上,您龙体欠安,今晚不如就宿在居阳宫吧!”
仪妃注视着皇上的表情,有些忐忑地道,皇上总不肯留下来,这次……
“也好。”
宵亦陌微微地叹息,眼帘垂了下来,他现在身子困乏,确实不宜走动,再看向仪妃一脸期盼神情,还是应允了下来。
绝美的容颜倏然绽放笑容,仪妃的目光仍在宵亦陌眉目间流连,心中充满了喜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亲近皇上。
白色的水晶球放置在紫檀木支架上,里面清晰地现出一朵硕大的灵芝,只是瑞气华彩不再,看上去再普通不过。
“小灵子,你怎么样?”
宵白双手抱着水晶球,细细地查看着里面的灵芝,总是活泼好动的小妖精如今成了这等模样,实在让人心痛不已。
“姐姐,我没事,只是被限制了行动而已。”
微弱的声音透过水晶球传出来,小灵子困难地回应道。事实并没有他所说那么简单,现出了元身的他,此时极度虚弱,且结界之中空间有限,他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
“李月凉,你要是敢伤害小灵子,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宵白转头对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道,从那日两人“摊牌”开始,李月凉一有时间就会呆在她身边,简直是形影不离。
自那日起,宵白再没有正眼瞧过他。饭照吃,觉照睡,甚至时常在月国皇宫中四处溜达,表面上看去根本就什么事也没有。
然而,她和李月凉都明白,之前的信任已经不再,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现在的宵白,甚至是恨着他的。
“姑娘,这是皇上命人送来的蒸糕。”
那宫女正是当日侍候宵白洗漱之人,名珍珠,姿色普通,却难得头脑聪明,善于察言观色,李月凉也就留着她在宵白身边照顾。
把冒着热气的蒸糕放到桌上,珍珠其实很不理解,别人送礼物讨姑娘家欢心,无非是玉石首饰,就算吃的也是山珍海味,皇上送这么简单的蒸糕,铁定无用。
“把蒸糕放着,你退下吧!”
宵白淡淡地点头,并未看珍珠一眼,目光始终投注在窗外。这天始终阴沉着,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放晴。
“是。”
珍珠暗自诧异,这是倾城姑娘几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平时总是把她们视作木头,根本就不搭理。
蒸糕由温热直至变凉,宵白拈了一块儿送进嘴里,没有了平时的美味口感,反倒像是在嚼蜡。李月凉从来都是明白她的,若今日送来的是金玉宝石,她定是不屑一顾。但他确是知道,她宵白从来就不贪图荣华富贵,这些东西在她眼中根本一钱不值。
可是,为什么在****之事上,他要如此偏执?他的爱,已经成为牢笼,让她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