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好像是个好梦,她梦到了阿银,是她初见他的时候。
她喜欢干净温柔的孩子,而阿银无论哪方面,都完美的可了她的心意。
她也总是奇怪,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就像是上天专为你量身制造,你会喜欢他的所有。
而他的每一次微笑,都能让你从心底生出欢喜。
梦中的阿银朝她笑着招手,声音温柔清爽:“阿婧。”
文婧左右四顾,这里还有一个叫阿静的人吗?他是在叫我吗?不是吧?是不是认错人了?
“怎么不理我?”阿银慢慢走到她面前,文婧不由得抬起眼看他。
阿银漆黑的眼中仿佛凝聚了一整片星空的温柔光芒:“怎么这么看我,不认识我了?”
“我我……”文婧结巴得说不出话,突然她福至心灵:“你是那个阿银?”
“哪个阿银?”他笑,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胳膊上。
文婧这才发现自己变小了,是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她疑惑的搂着阿银的脖子:“你怎么没变小呢?”
阿银捏捏她的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
文婧一下子感觉自己非常饥饿,前胸贴后背那种,她看着阿银猛点头:“好啊,我要吃凉粉。”
凉粉是南方的一种小吃,主要材料是大米,做好后薄薄一张,和肠粉差不多,但比肠粉厚一些,呈半透明的米色,不似肠粉白皙晶莹。
凉粉的口感清爽甘甜,软糯里还有一丝Q弹,把它切成长条,拌上香醋等各种调料,滴一点辣油,撒上花生碎和葱花,无论冬夏,都是文婧最钟爱的零食。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凉粉了,只觉得嘴巴里没滋没味的,特别想吃一碗清清爽爽,又酸又香的凉粉。
阿银便抱着她去找凉粉店。
一路上都是文婧很熟悉又叫不出名字的街道,街边栽着两排茂盛的梧桐,路上人来人往,响着各种小吃店招揽客人的声音。
但他们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家凉粉店,阿银略显烦躁:“怎么找不到。”
文婧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慰他:“没关系,不然我们吃别的吧。”
阿银不高兴:“可是你想吃凉粉。”
文婧听了笑起来,她又不是小孩子,非得就吃那一样:“我现在不想吃凉粉了。”她指着街道转角的一家面馆:“我们去那儿吃面吧。”
阿银便把她放下来:“你先去,我再找找有没有凉粉。”
说着他转身就走,文婧心里莫名害怕起来。
她想起阿银那次出门给她找皮,她其实也不想要什么皮的,可他就是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山洞,然后……
文婧含着两泡眼泪,跌跌撞撞地去追他。可阿银走得太快,只是过了一个转角,他就不见了。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文婧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抬眼全是陌生的面孔。
她有些茫然地四下张望,心里的慌乱在不停放大,好像,马上就要发生可怕的事情了。
她扁扁嘴,像走丢的小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
阿银,你在哪?我找不到你了。
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果然,什么事情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文婧没有在人海中找到阿银,却一眼就看到那个在草原上抓住她,还生生扭断了她一只脚的男人。
文婧长那么大,虽然也吃过些苦,但那种生命被别人捏在手里,会被他人随意折磨杀死的感觉,她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她转身拔腿就跑,那男人也立刻发现了她,朝她追了过来。
“阿银!阿银!”文婧边跑边哭,几近崩溃地大声喊着阿银的名字,想让他听见回来救自己。
她太害怕了,脑海中已经不可遏制地回忆起,那个男人扭断她脚踝时钻心的疼痛,如果再被他抓住,他一定会把她两只脚都扭断。
其实除了疼痛,那种无人会来拯救自己,危险却在一步步逼近的认知,更让人感觉恐怖和绝望。
周围的景色在文婧没有留意的时候已经变换,不再是现代的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她又回到那片枯黄的草原。
她气喘吁吁,慌不择路,可男人越追越近,就在她跑到快要口吐白沫时,他扯住了她的手臂。
“不要!放开我!”她拼命挣扎起来,边撕打男人边嚎啕大哭:“阿银,阿银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