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布兰迪就坐着船厂刚刚制造的新船,向着上游的斯德丁城驶去。
……
今天在斯德丁城东北角靠近奥得河的城区,新开的一家棉纱店开张了,整个店铺的面积不大,不过只有一百来个平方,不过从店外停靠的斯德丁城,各个大小部门标志的马车中,可以看到这家棉纱店的老板背景很深。
“把招牌挂出去!开门营业。”
“是”几个上半身穿着相同颜色的亚麻制的长罩衫、长罩衫外面穿着马甲,裤子则穿着清一色的毛呢马裤的学徒和店员一起回答。
随着在屋外墙壁上挂着黑板,写着每磅棉纱7德涅尔的价格后,所有织布工场,和家里有织布机的私人作坊,便纷纷向这儿赶来。
这天下午在家里刚刚吃完饭的米勒,挺着大肚子,迈着两条小短腿,不慌不忙的沿着奥得河散步。
从他轻快的小步伐,笑呵呵的圆脸,以及嘴里哼出欢快的小民谣,每一个向他打招呼的市民,他都会点头示意,可以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挺不错的。
是的!作为整个斯德丁城地区,最大的棉纱生产商和棉纱供应商,他现在的日子过得确实很有滋味儿。光他家里工场就有五十张纺纱车,占据了整个斯德丁城的一半。当然了光这五十台纺纱机产量,肯定不能满足整个斯德丁城,三百多台织布机的需求了。
所以他最主要的棉纱渠道,从奥得河上游普鲁士王国的西里西亚省,采购棉纱然后用船顺流而下运输到斯德丁进行销售。
至于为什么他会拿到棉纱份额,以及能够轻易垄断斯德丁城的棉纱市场。要知道在商业竞争中,垄断市场是能够获得最大的利润的,所以这种竞争也是最残酷的。
这因为米勒的另外一个身份便是本地最大的地主,他家拥有差不多一千英亩的亚麻种植土地,以及所拥有近万只绵羊。他利用每年这一万只绵羊身上的羊毛和亚麻,和西里西亚省的棉纱纺纱场进行交易,从而获得了斯德丁城的棉纱供应的渠道。
“老爷……不好啦!”
就在米勒还在欣赏着奥得河的景色的时候,一声急促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看着气喘吁吁,就连身上的衣服都跑的敞开了打扰了自己好心情仆人,米勒有些不悦的呵斥道:“哼!老爷我还没死呢!慌张什么?我家怎么有你这样的仆人,如此没有礼节成何体统。”
“是是……老爷”
被米勒一阵呵斥,吓得仆人面如土色,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老爷……出大事了!夫人让您马上回去!”
米勒皱了皱眉问道:“是不是少爷又闯祸了?”
只见他对着仆人摆摆手,然后秉着手又开始散步起来,边走边摇头的说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以后遇到这种事,跟警务局打个招呼就行了,何必来麻烦我。”
仆人赶忙上前继续说道:“老爷!不是这事!夫人说比这个还严重!”
“比这还严重!”
米勒转过身来盯着他问道:“难道那个混蛋小子,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心中想去招惹道:“这小子虽然混账不是个东西,但他还没那么蠢吧!这整个东波拉美尼亚省的贵族,所有自己不能惹的大家族,自己也基本都告诉他了,他也不敢去招惹。”
“混蛋玩意儿,还不赶快扶着老爷回去。”看到还在发呆的仆人,他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
“啊…”
很快仆人一瘸一拐的扶着米勒,向着家门口跑去。
一来到自家的院子,米勒就看见自家的夫人,面如寒霜的坐在自家的花园里椅子上,一旁的仆人们全都哆哆嗦嗦的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全都下去吧!”
见状米勒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众仆人摆了摆手。
“是!老爷!”所有人全都如蒙大赦一般,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所有人离开,米勒这才走到自家夫人的身旁,低声劝慰道:“我的宝贝儿!什么事让你这么大的气?是不是又是咱家那混蛋小子?”米勒看着自己的老婆眼睛满是溺爱。
“唉!”
米勒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咱儿子倒是没有惹什么麻烦!可是咱家的生意怕是遇到大麻烦了!”
米勒家族原本不过是斯德丁乡下一个一个地不过一百多英亩的小地主。自从娶了寡妇也就是自己现在的夫人后,在夫人的经营下,自己家族的财富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也让米勒家族由一个不起眼的土财主,一跃而起成为斯德丁城有名的大富翁。
这些年来家族的生意,明面上自己是老板,其实暗地里一直都由自己的夫人打理的。而米勒自己则只关注自家土地上的产出,夫妻两个人彼此也算是配合,把家族的生意越做越大。
“亲爱的!这……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们家族的棉纱生意不是好好的吗?”
现在听到自家夫人这么说,从未涉及商业的米勒心中有些慌了。
看着自家的男人的怂样,米勒夫人就气打一处来,当年要不是走投无路了,她也不愿意嫁给这个又矮又胖,还比自己大十岁的老男人。特别是这个男人只注重自家的土地,他的眼里任何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自家土地实在,所以这些年来她所挣的钱有一大半,都用在了购买土地上了。
要不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太好,也没有其他男人那样一有钱就养情人的恶习,不然自己早就把他给踹了。
米勒夫人白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开口道:“老爷!今天城里新开了家棉纱店。”
米勒信心十足的对着她说道:“他们开就开呗!这么多年来,斯德丁城不知道开了多少家棉纱店?到最后不都被我们打败了,逼得他们关门了吗?”
”我觉得这次不会那么容易了。”米勒的夫人脸上露出一丝不自信,要不是今天亲眼所见,她也不会这样说。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婆如此不自信的表现,米勒心中可是吃惊不少,这让他对那个新开的棉纱店颇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