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过晚饭后,路塞纳将艾薇和马丁送出了门,查尔斯因为地盘出了些事急匆匆地告辞回去了,临走前艾薇抓了抓他的尾巴说期待下次教她忍术。
路塞纳塞给小艾薇一把刀鞘极为精巧的小刀,说这算是护身符,毕竟这里除了药物和机械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赠送的了。
小艾薇将小刀紧紧拥进怀中,牙齿咬着嘴唇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是语气极为坚定地说了声谢谢。似乎感觉还不够,艾薇如蜻蜓点水般浅浅地在路塞纳的脸上吻了一下,随即红透着脸蛋说:“我肯定不会忘记您的!我会好好听马丁叔叔的话。”
艾薇主动抓起马丁的手表明自己的决心,可惜小家伙的手和马丁的手大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所以握了半天艾薇选择抓着马丁右手食指。
路塞纳看着小家伙故作坚强的模样也是有些好笑,她戳了戳艾薇手中的小刀道:“这个东西是一个冒险家给我的,有些奇妙的功能你可以自己试着探索一下,但有些危险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没问题的。”
马丁看着四周到处亮起了各种颜色的霓虹灯,随着天色变暗隐藏在地下的人也开始活动起来,浑身装满机械的人和各种长相抱歉的人逐渐多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皮肤烧焦的味道与下水道腥腐臭味混合起来的味道,视线也被一层极薄的水汽蒙住了。
他低下头发现小家伙已经握住自己的手指,虽说意外但是也能从刚才的对话中品出了小家伙勉强自己的意味,他笑着说道:“不怕,到时候要是弄伤了可以回来找路塞纳医生算账。”
这个时候倒是不迟钝,路塞纳露出浅浅一笑抬头望向马丁,快速地向对方抛了个媚眼后继续装作郑重其事地扶着艾薇的肩膀。
之后的分别的话无非就是多吃东西快点长大和想回来看看就说一声之类的,最后在不舍之意都要溢出来的氛围中,倒是路塞纳首先催促两人快些走,若是天黑之后的背地里的势力发觉了那就很麻烦,毕竟对于脏活从来都是应该交给适合的人来做的。
此时孩子有了上得了台面的身份自然不能动,但不代表着这种黑色地带没有干那种活的人存在。
相互道了保重后,艾薇牵着马丁沿着数条小路辗转几回才到了出口,说是出口其实就是出到了一条大马路的巷口,巷口两边分别站着两三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大家伙。
此时马丁开着全息投影将自己伪装成完全不同的模样,而艾薇也稍稍做了些伪装同时紫色的兜帽遮住脑袋,因为身高的缘故让她和那些大家伙的视角保持在一个看不见艾薇面容的角度。
之前根据拟态机器人回馈是极为简单便进来了,刚进来的时候突然多出来一个关卡,无一不是表明了有地下的人开始动手了。
马丁右手一把将艾薇像小动物一样拦腰扛起来,稳稳当当地夹在腰间,而艾薇极为配合地挣扎起来,正好她心中不舍的心情借此机会一股脑地发泄出来,又是蹬腿又是叫喊,在贫民窟时学的各种脏话此时极为有用,难以入耳的各种话语至少旁人听起来都不认为这两人感情有多好。
和刚进来一样,这群人中看起来最为强壮的大汉横身挡在马丁面前,他用右手的勾状手挡在路中间,人型机械的左手作讨要的举动,嘿地笑了一声说道:“又见面了,事儿都办完了。”
此时马丁的是个大光头的模样,他摸着因为被周围各种霓虹灯照耀下反射着各种光的脑袋,舔了舔嘴唇粗着嗓子道:“这不是找到合着味儿嘛,喏改造人,还是个雏儿呢。”
说完马丁加重力道,狠狠地用手臂一夹,小艾薇一时气短胸闷连连咳嗽起来,也顾不上继续骂那些脏话。马丁一脸憨笑地向大汉递上购买证明,私下人口买卖查尔斯自然是知晓但也能在明面上禁止,但其庞大的地下规模注定了其老板绝对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
机械手大汉看了看马丁递过来的证明,粗略地看了一下“商品”的信息,最重要的还是上面特有的防伪印章,看完后一脸笑意地递回证明:“原来是到威尔场买的吗?他那儿的货听说也是物美价廉。”
说罢他眯着眼看向马丁夹着的艾薇,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道:“你这个还挺辣的,这么小却味道十足,有眼光。”
马丁正想“谦虚”地回两句,大汉身后飘来一个悠哉悠哉的声音:“这么晚了正好是这里精彩的时候,先生怎么这个时候离开呢?”
眼前的机械手大汉打了个激灵,随后识趣地低下头退到一旁,马丁看到一个左半脸已经被各种奇怪的线路包裹着的蓝发男人走了过来,身高比机械手大汉矮了个头,但是未机械化的右眼透出阴冷的目光让他在其他人中区分开来。
马丁心中一阵紧张但依旧装作憨厚地回答:“这不是不想让自己久等吗?”
蓝发男人并未回话,而是接过机械手大汉递过来的证明端详了一会儿,半眯着眼说道:“哦?是犬型的吗?恕我冒昧可否掀开帽子让我们检查一下吗?”
马丁“犹豫”了一会儿后,假装不舍地咬牙答应下来,然后掀开艾薇的兜帽。
艾薇头上的褐色耳朵不断抖动着,原本满头的黑发被路塞纳染成亚麻色,小嘴中露出锋利的犬牙作威胁的神情,她原本就是营养不良导致无比瘦弱,此时宽大的紫色斗篷和化的妆显得艾薇与一截人干无异。
蓝发男人摸了摸艾薇的耳朵,发现耳朵除了自由活动还有必要的温度,倒也不大可能是廉价的机械耳。
“吼!”正当蓝发男人想更进一步验证时,艾薇低吼一声随即脑袋一转,便咬住蓝发男人伸过来的手臂,男人只感到手臂传来一阵震动,随即听到十分清脆的“咯嘣咯嘣”的声音。
“妈的!”马丁狠狠地将艾薇拉开,随即右手像玩弄玩具一样调整了一下艾薇的身体,左手实实地一巴掌“打”在艾薇的脸上,响亮的声音将蓝发男人也吓了一跳。只见艾薇喷出一颗牙齿状的东西,随即像打了霜的秧苗一样垂在马丁腰间,嘴角的血不断地滴落下来。
也许是被艾薇突然的疯狂吓到,也可能是被马丁的突然发狠吓到,机械手大汉声音有些颤抖地对蓝发男人说道:“老大您,您没事吧?没,没咬着吧?”
蓝发男人挽起被咬的右手臂,他的右手臂上半部分是坚硬的金属板遮住,下半部分是纠缠在一起的线路,隐隐约约能感到一些气体从手臂中喷出来,他叹道:“也还好是这个。”
看着“满脸可惜”的马丁,蓝发男人也不好意思继续惹恼对方,毕竟客人的“货物”被打落了一颗牙齿,虽然是客人所谓但也是自己的间接原因,所以他微微低了头,右手掏出几张钞票道:“先生,实在抱歉让您的货物受损了。这是我的一点赔偿,望您收下。”
马丁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左手摆了摆和气道:“别别别这小biao子险些咬伤你,如果不是她选错了位置,可能就是我向您赔偿了。”
说完马丁打了个哈哈,而蓝发男人见对方不追究的态度,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也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随即吩咐其他人让马丁出行。站在他旁边的机械手大汉则心里为那个小家伙默哀了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