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不屑地扬了扬,双眼散发出凌人的杀气,十指紧紧地握住宝剑,横在胸前。
她没有杀过人,但不代表她不会杀狼。她现在身无分文,带着这狼皮出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狼突然停下了脚步,后半身绷得笔直,却没有进攻,似乎在等待什么。
莫非是嗅出了她身上的杀气,想等待其它狼伴?
果不其然,它高高地仰起头,对着冷月,发出了一声毛骨悚然的长嚎。
她突然纵身而起,手中银光闪过,抹向它伸长了的咽喉。
不出手,难道等着自取灭亡?她决不能让它把同伴召唤过来。
白狼敏捷地跳开,它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活物会主动袭击它。不过她可不会给它还击的余地,一个漂亮的回旋,长剑不留余力地剁下了它飞扑过来的两只前爪,随后抬起右腿击中它的腹部,一脚将它踢倒在地上。
白狼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她的心里隐隐一丝不忍,但是她不能手软,否则死的人便会是她!
银光闪过,她果断地挥剑割断了它的喉咙,它的求救声被终结在了汩汩流出的鲜血中。
她拎起剑尖,准备划向它的肚子时,她突然发现它的肚子鼓动了一下。
她征住,浑身的血液冲上头顶。
她这才发现这是一只怀孕了的母狼,那鼓动的饱满欲裂的肚皮充分说明了它即将生产。难怪它刚才迟迟没有进攻,是想等待自己的丈夫前来吧。或许,是她闯入了它的领地,而它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
她的剑从手中滑落,咬住下唇,十指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她杀的不是一只狼,而是一个母亲!
它那蓝莹莹的双眼始终没能闭上,她的心抽搐了一下,毅然拿起剑划开了它的肚皮。
一个粉红的小东西在羊水的包围中滚落在草地上,她割断脐带,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它紧紧包裹住。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怀抱着这个软软的温热的小东西,带着深深的歉意将白狼的双眼闭上。
幽谷中隐隐传来了狼的回应,她丝毫不敢耽搁,拿起剑快速地离开。因为狼的鼻子异常灵敏,稍微一点血腥便会让它们准确地朝这个方向赶来。一只狼很容易对付,而要是一群狼,那自己无意插翅难飞。
她的身影刚被黑暗吞没,幽夜和清遥随即落在了刚刚战斗的地方。
清遥深邃的眼眸牢牢地锁住她离去的方向,凉风掀起他的发丝,拨动了他心弦。
幽夜检查了一下白狼的尸体,站起身,双眉皱起,妖冶的双眸中却是担虑不解的眼神:“下手狠而准,一剑封喉,而且她刚才的手法非常凌厉,一点都不像是蝶宫的招式。”
清遥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漆黑的双眸隐没在沉思中。
这个山谷不是一般的大,她抱着那团小东西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都没有走出这片郁郁葱葱的天地。
仰天遥望,夜空深邃依旧,群星灿烂依旧,而若干年后的天空早就没有这般明朗。
该庆幸吗?她做梦般地离开了那个虚伪的世界,开始了崭新的人生。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因为“蝶洛儿”?
这时,怀里蠕动了一下,她急忙打开严实的衣服层,发现那个小东西竟然微微睁开了眼,晃动着头,粉嫩的小嘴巴一张一合,浑身毛茸茸的,与刚出生的小狗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耳朵异常尖削。
她的心里一阵怜悯,伸出食指凑到它的嘴巴前,可怜的小家伙立即吧嗒吧嗒吮吸起来。
它一定是饿极了,如果把它丢在这里,那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若一直带着它,她拿什么来喂养它呢。
脑中忽闪过回去的念头,她发现自己第一次在行动时产生了犹豫。以前的她决定了的事情是从不会改变的,可今天……似乎那个“蝶洛儿”的思绪正在干扰着她。
就在此时,离她不远处回荡起一声急促的狼嚎,随之,接二连三地得到了不同方向的回应。
那是很危险的信息,估计那只母狼的尸体被发现了!
她急忙将小狼崽裹紧,但随即,她闻到了嗜杀的血腥味。
猛地回头,发现两只成年白狼已经恶狠狠地看着她,幽蓝的眼睛里散发着邪恶的光芒,她倒抽一口冷气,一动不动,手中的剑伺机待发。
白狼挪动了爪子,尖尖的耳朵骄傲地耸直,只一瞬间,犹如两道白影飞快地向她扑了过去。
树顶上,幽夜与清遥一直密切留意着她的行动,直到两只狼出击时,幽夜再也按捺不住了。
“我去帮她。”
清遥拉住他,低声道:“再等等。”
“还要等?万一她受伤怎么办?狼群快到了!”幽夜压沉着声音,语气很是焦急。
“等夜冥。”清遥深深地注视着她:“她和夜冥的感情最深,要想唤醒她的记忆,就只有夜冥。”
两只白狼的眼中浮动着贪婪的寒光,在几个扑击落空后,狡猾的它们迅速改变了作战策略,将她一前一后地夹在中间。
她丝毫没有退却害怕的意思,一手抱着狼崽,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宝剑,挺立在腥风中,脸上是果断的沉稳,眼中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