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他既然能够精心策划那么成功的一场叛变,证明他做事绝对严谨,再说赤影剑是冰魄决的大患,他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疏忽,难道,这群袭击者并不是莫颜的人?
她的思绪一片混乱,突然,上官烈喊道:“洛儿,过来看!”
上官烈从一名乞丐的身上翻出了一张染血的信封,打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
“此届武林盟主之选令我感到岌岌可危,前几日听闻传说中的蝶宫使者重现江湖,我已派人密切追踪,夺得赤影剑后由蓝兄保管,待武林大会当日我自有安排。”
这信,没有署名。
洛儿带着上官烈又返回了龙阳镖局,一来是因为上官烈伤势严重,二来是因为那封信太过蹊跷。
连刺杀都要伪装的死士身上居然还带着物证,真是荒谬,很难不叫人怀疑是借刀杀人的可能。只是她唯一弄不明白的是,对方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对她的所有行踪了如指掌,如果真的想杀她,她早就在昨天和清遥他们一起被劫了,而如今,对方就像是在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并不急于要抓她。那么那又会是谁拥有这双无形的眼睛在监视着她呢?又或许,那根本就是一双有形的眼睛!
她静静地坐着,脑中扫过从走出狼谷开始的那段记忆,凤离、卖茶的老人、太平客栈的掌柜、凤千度、六爷、太子,除了凤千度有嫌疑,其他人似乎都不太可能,而就在离开太平客栈不久,他们就遇到了那诡异的笛声,随后就是上官烈……
上官烈!?
她突然像受到了电击般猛地抬起眼睛,视线正对着上官烈的房门,就在这时,大夫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急忙收起脸上的疑虑,迎上去关切地问道:“他怎么样?”
大夫轻叹了一下,说道:“皮肉之伤只需每日换药,十日即可愈合,但是他本来患有内伤,这次运功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只能静养一段时间了。”
洛儿微微一怔:“他以前受过伤?”
“你不知道吗?”大夫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可要好生照看着他,不能再让他轻易用内力了。”
目送着大夫的身影下楼,洛儿的心里扬起一丝复杂的味道。她该怀疑他吗?论交情,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算来算去两人只认识了两天不到,可他却在明知自己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替她挨下了两鞭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眉头深锁,那封信已经道明了她的来历,不管怎样,在他面前她是瞒不过去了。
想到这,她毅然叩响了上官烈的房门,在听到了一声轻微的请进后,她推门而入。
他盘坐在床上,结实阔达的上半身被白纱布密密的包裹着,他紧闭着眼,面色苍白,双眉紧蹙,一脸的痛苦,与她当初所见的潇洒飘逸、温婉儒雅的上官烈判若两人!
看到他这样子洛儿只觉得心里一阵骇然,她小心翼翼地向他挪动步伐,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待走近他时,她发现,他的额上全是因隐忍而沁出的汗珠。
他睁开眼,虚弱道:“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我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洛儿当即拿下脸盆架上的毛巾,试图帮他擦拭额上的汗珠:“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呢,早知道你受伤,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你送我的。”
毛巾轻柔地触上他的前额,他的身体明显地一颤,脸上似乎更为显得紧张,他的眼眸闪烁了一下,伸手接过毛巾,低声道:“我孑然一身,独来独往惯了,自己的事情向来都不喜欢透露给别人,你别见怪。”
洛儿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怪你?你为我再次受伤,应该是我言谢才对。”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问我关于蝶宫的事情?”
上官烈抬眉道:“你刻意隐瞒这件事必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又何必要勉强你。江湖上早就流传着关于蝶宫的传言,我原本也以为只是谣言,今日才知道它确实存在。”
洛儿歉意道:“对不起,我确实有我的苦衷。”
上官烈面色凝重:“看来那谣言并非只是空穴来风,由此推断,我想我已经能确定那信上所说的蓝兄是谁了。”
洛儿神色一颤,双眸直直地看着他,他的眼中清澈一片,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上官烈凝望着她:“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你不相信我?”
洛儿急忙收回视线,浅笑掩饰道:“确实不相信,因为你让我感觉你是一个心如止水、不沾浮尘的人,没有想到你对江湖上的事情这么了解,还对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这么关心。”
上官烈忽然嘴角一扬,露出苍白的笑:“你当真不明白?”
洛儿被那深深的目光注视得只能别过头,岔开话题:“我想知道那谣言说了什么。”
“确实应该告诉你。”上官烈回过头,正色道:“蝶宫曾经一度被江湖中人鄙叱,蝶宫的人也被称之为妖人,但是蝶宫的武功却是出神入化,数月前‘鬼影手’所受的致命伤与传言中蝶宫的‘化蝶掌’非常相似,所以,很多人都怀疑星宿门便是重返江湖的蝶宫。”
这番话让洛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