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爷?哪个朱少爷?”西门冷雪愕然发问。
要知道,朱家族长可不止一个儿子。
“朱小少爷,朱诠。”授课男子回答。
“朱诠?”
西门冷雪微低着俏脸,细眉稍稍皱起,眼神无意识的垂落,右手白皙的玉指轻轻捏着下巴,左手则横在腹部托住右臂的肘部,用心思索着此人的面貌。
她听说过“朱诠”这个人,似乎也见过面,但面目模糊,应该印象不深……算了,不想了。
“这是个……”
赵先生还没有从刚才的震动之中抽身出来,万分感慨的说道:“奇才啊!”
说“天才”不太准确,说“奇才”,那是极为恰当。
此“一画”灵纹,比之一般的同等级灵纹,多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神韵,并且,必须是对灵纹有了一定研究的灵纹师或灵纹学徒,才能发觉出其中的与众不同之处,而寻常修行者根本看不出来。
正所谓有白才有黑,好与不好是比较得来的,恰恰因为其余平庸灵纹的反衬,才使得此“一画”灵纹的奇妙迅速突显,此中诀窍,外行人哪里能懂?
把灵纹比作一幅画,别人画的是死物,呆板又毫无生气,仅是照本宣科、依葫芦画瓢,但,此木块内的灵纹,同样的事物却画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般,不,那就是活物!
刻画者给灵纹赋予了生命,为灵纹注入了活力,仿佛造物主,创造出了活生生的物体!
这一切,不仅打破了、更是颠覆了赵先生和授课男子对灵纹的一贯认知,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受到了前所未有、震撼人心的教导,新世界的大门,不可阻挡的敞开了!
不过,此“一画”灵纹在某些地方处理的还是显得稚嫩,可以想见刻画者多半经验不足,是个新手,换句话说,此人还有进步的空间,未来不可估量。
由此推断,在不久的将来,此人定然会让天下所有的灵纹师大吃一惊,撼动整个修行界!
授课男子双手握拳,浑身颤抖着,当此灵纹的刻画者一鸣惊人的时候,他作为对方入门的导师,将会获得多大的荣光?简直难以想像!太令人期待了,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人不可貌相,那个朱少爷年纪轻轻,居然还会“深藏不露”这一招,只可惜,再低调的表象,也掩盖不了天才原本的光芒,瞧,人生首次刻画的灵纹就能惊世骇俗。
必须找朱少爷好好谈谈,授课男子如是想。
赵先生恢复了冷静,双目精光内敛,想着是不是要为朱少爷单独开一个灵纹课,由他亲自教导。
西门冷雪想的是别的事,这下子朱家多了一个灵纹奇才,对自家可不太有利,要不要趁对方还弱小时,一剑杀了?
……
过了一夜,一大早,任途来到了灵纹师公会。
等学员基本落座,授课男子急匆匆进屋,直奔朱诠身前,将对方叫了出去。
众人心中疑惑,开始互相问话,但无人知晓怎么回事。
一炷香之后,朱诠的两名随从过来抬走了自带的桌子和蒲团,消失在门外,而朱诠再也没有现身。
众人不禁议论得更大声了。
再等片刻,授课男子拖着稍显沉重的步伐走进来,一屁股坐到自己的蒲团上,有点垂头丧气,无精打采。那是因为,朱诠被赵先生抢走、收为亲传弟子,与授课男子划清了界限,从此以后,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其余学员对此一无所知,包括任途。
授课男子心不在焉,讲课也是敷衍了事,任途?他早忘了。
刚开始,任途是沾了朱少爷的光,才能从头学起,如今朱少爷不在了,谁还管任途怎么学?
任途寻思,这样下去也学不到什么,还不如自行参悟“赤书”的第二页,只要一个月后能通过考核不就行了?打定主意,午休时,他找授课男子询问考核时间,得知后便离开了公会。
离这一批学员的考核时间还有十八天,任途是跟着后面学的,当然是同一时间考核。十八天的准备时间,还算充裕。
午后,任途步至坊市,打算买一本介绍基础灵纹的书籍,应付考核。兜兜转转,找到一间专卖灵器的店铺,他走了进去。
店铺很大,分成两个部分,一边卖各种灵器,另一边卖灵纹书籍。
任途眼光一扫,竟然在卖灵器的那边发现了熟悉的倩影,任夙。
“这么巧?”
任途走过去打招呼。
“嗯?”
任夙讶然回头,看清来人后,脸显喜色,回道:“是你!你也来买灵器?”
“不是。”
任途摇头,说道:“买书。”
“听说你在学习灵纹?”任夙眨眨眼,问道。
灵纹基础课里有几个任家子弟,闲来无事将任途的行事散播出去,也不奇怪。
“不错。”
任途给予肯定的回答。
“那正好。”
任夙喜滋滋的上前一步,说道:“我想买一把灵剑,可是我不懂行啊,看不出来哪个好哪个不好,要不,你来参谋参谋?”
“我也不懂。”
任途毫不犹豫的否决任夙的提议。
他不是谦虚,他是真的不懂,接触灵纹不过三、四天,又不是天才,哪会这么快就懂?
见任夙好像很失望,他补充解释了几句:“我是初学者,新手,只是刚刚入门而已,太高深的还没学,总不能随便欺骗你吧?”
“歪理一大堆。”
任夙斜瞄着任途,确认对方说的似乎不是假话,说道:“看来指望不了你。”转过身,自顾自挑选灵器去了。
她买灵器主要就是对付西门冷雪,那把灵剑的威力她领教过了,如果她没有能与之匹敌的灵器,根本不是对手,因此,购买灵器势在必行。
任途很清楚这一点,但以他目前的灵纹等级,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等他成为灵纹师之后,才能有所作为。
数日前刑堂之内,如若不是任夙带着她的义父刑堂长老及时赶来,使得任仲海父子心生顾忌,任途绝对没那么容易脱身,这份恩情,他必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