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人,还烦请二位随我来,我可为二位指路。”那男子眼中看起来并无恶意。
翊明想了想,同意了他的邀请,“那就劳烦阁下带路。”
“请。”说完,那男子就在前边带路。
遥清不敢贸然出声,虽然摸不准这男子是什么意思,但心里觉得师兄自然有师兄的考量,便挽上师兄的手臂,随着那男子走了。
三人行至城边,那男子忽然停下,拱手道:“二位于我有恩,我想请二位到寒舍一叙。”
奇怪,去就去呗,为什么半路停下?遥清心下纳闷儿,但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什么。
“阁下不必担心,刚刚那群人并没有追上来,附近也没有他们的眼线。”翊明内力不低,刚刚那群人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人,若是跟上来,他早就察觉了。
“哈哈,”那男子笑了一声,“我正要想着怎么说,没想到您就明白了,真是聪明人。”
翊明低头一笑“不敢,这地方看起来人心不古,阁下心系家人,担心也是应该的。”
果然是这样,和遥清猜的不差,那男子是怕被仇家寻仇,看起来那帮人应该是当地一霸,不然这位男子身手不错,以他的本事,那群人想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家中若是有老弱妇孺就不一样了。
“这边请。”那男子笑着指引,刚刚紧绷安静的气氛也在笑声中有所缓和。
又东行了一段路,七拐八拐,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类似小村庄的地方,周围都是土路,各家各户皆是农村景象,比起刚刚城中一切,又寒酸了些。
“到了,两位请。”那男子将他们引到一户人家门前,只见茅屋两间,院子半大,虽不似左右邻居那般长长宽宽的大院子,但这庭院已是比胡伯家的院子大出许多,但院子里却空空荡荡,草棚里有只牲畜,墙角摆着一堆农具和牲畜饮水用的槽子,院子西北角还载有几棵树,现在则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子。
见遥清好奇地盯着那草棚,男子连忙解释道:“那老牛跟了我多年了,性子很温顺。”
遥清点点头,冲着牛眨了眨眼睛,打了声招呼,那牛很通人性的冲着遥清抬了抬前蹄。
男子又将他们让道屋里。
“来,屋里请。”话音未落,早有老媪和老汉从屋子里迎出来。
“我儿回来了?”老媪拄着杖子,由老汉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爹,娘,快些进屋里。”那男子也冲着遥清和翊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进去,遥清会意,低声和翊明说了句什么,也跟着进来。
“二位,坐。”男子先将父母安顿好,又赶紧搬出两个椅子,让他们坐下,遥清照顾翊明落了坐,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
那老汉先向那男子问道:“这二位是?”
“今日儿子险些被那伙刁民为难,是他们助儿子脱险,他们身手不凡,又于儿子有恩,儿子有心结交,故请到家里以表谢意。”
遥清笑了笑,“这位大哥不必自谦,你拳脚功夫好得很,我们也是相互配合罢了。”
“在下,洛州叶良,因故搬至河内郡,还未请教二位大名?”
“在下月清山只剑门翊明,这位是我师妹,翊清。”
“原来是只剑门的师父们,怪不得一表人才,身手不凡!”那男子一听他们来自只剑门,瞬间坐直了起来,“敢问二位师承只剑门哪位高人?”那男子似乎很了解只剑门。
“我和师妹师承只剑门掌门不迷祖师。”翊明此话一出,那男子眼中更加放光,一拍大腿,“我真是三生有幸得以结交只剑掌门亲传弟子,来来来,我去给你们倒水,我家无茶,只有这井水还算甘甜可口,二位不要嫌弃。”说着他拎了水壶就去门外水缸舀水。
遥清和翊明确实感到有些口渴,也就没有推辞,就着小碗饮下井水,果真清甜无比。
“叶兄,这水,真是甜呐!”遥清不由得感叹,“叶兄也很喜欢我们只剑门嘛?”
“只剑门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只剑门中尽是高手,掌门武功之高更是江湖上再无敌手,我自是心慕已久。”提及不迷,叶良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崇拜感。
“对了,二位此番下山想是有要事?刚听说你们在打听别坊在哪里?”
翊明点点头:“此番下山,是承家师之命专程来齐地求物,所以每到一处,都要先找别坊询问是否有这些东西,不知叶兄可否带路?”
“敢问二位找的是什么?这河内郡不比高齐他处富庶,所以东西短缺,不如你们直接告诉我需要什么,或许我知道。”叶良目光炯炯,一看便知非宵小之辈。
“也好,”翊明说着,将几种毒物的名字念了一遍:“念珠子,乌面,火红蝎,翻身花。”
“这....”叶良面露难色,“翻身花和念珠子相对来说常见一些,但念珠子不生在这里,还要再西行些路,乌面这种花极其罕见,河内郡我不曾听说有,再南行些,或许会有消息,至于这火红蝎,我听都不曾听过。”
遥清皱起眉头“师兄,那我们...”
“别急。”他轻声安慰,“叶兄,这么说来,别坊里是不会有这些了?”
“嗯,别坊卖的都是常见的东西,这些稀罕毒物,别坊里很难碰到。”
“好吧,那么叶兄,敢问这“翻身花”一般出现在哪里?”
“这儿往东十里的山上水域,就有“翻身花”的影子,但翻身花这种蛇毒性巨大,想要抓到它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那好,师妹,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叶兄了,快些回城,找间客栈吧。”
“嗯。”说着二人起身,就要出门。
“等等,二位如不嫌弃就在寒舍委屈一晚,明日我带你们去,如何?”
“这,叶兄家里也不宽敞,恐怕不太方便。”遥清早已扫视过了这里,这里看来只有三间屋子。
“这有什么不方便?”叶良一头雾水,一双纯良大眼茫然地看着他们。
倒是叶良的母亲突然开口:“我儿憨傻,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子自是不可住在一室,不过姑娘,可教我儿和公子居一室,姑娘独居一室,若是你们刚刚被那伙刁民缠住,现在回城必然被为难,倒不如多躲几天风头再说,我家里吃和住倒是断不了你们的。”
“这...”遥清也明白,刚刚的一闹,等于和这里的人结仇了,虽然不知道叶良是怎么在这里许久仍能自保的,但她和师兄初来乍到,即便身怀武艺,一不小心还是会被坑,所以叶良的母亲说的办法倒是可行。
“师妹,你意下如何?”翊明也觉得叶良的母亲说的有道理,更何况他不希望遥清有闪失。
“我,好吧,那多谢叶兄和叶婆婆叶公公!”
“哪里哪里,姑娘客气,来,我领着姑娘先去看看。”叶良的母亲眉开眼笑,领着遥清去到一个小房间。
到了房间里,遥清原本还一脸开心的感谢她,结果猝不及防被问了一句:“姑娘,你和那位公子可有婚约?”
“嗯?没有啊。”遥清以为是自己和师兄的亲密无间让她误会,虽然她倒很想让这误会变成真的。
“我们是这一辈最小的师兄妹,平日里总在一起,所以亲密惯了,婆婆勿怪。”遥清笑着解释。
叶良的母亲闻言,更开心了,开始热情地给遥清介绍这间房间的摆设,然后越来越离谱,渐渐地连家庭情况都给介绍完了。
遥清一开始还没察觉什么,后来越听越不对,越听越不对,她有种想问问这婆婆,她老人家到底要做什么的冲动。
“好啦,姑娘,老身说的有点多,姑娘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做好了饭,我再来叫姑娘。”那婆婆说完就笑着离开了,徒留遥清一人坐在榻上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