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叫就当是你射的,你是不是还不信任我啊?”留仙听了他这话,没好气问道。
朋逊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的。这个……的确不是我射的,但是……但是也可以说是我让人射的——可是我真的没让他这样做!”
三人都被他这番让不让射的言论绕蒙了,国婿皱眉道:“你先别下结论,只把事情的经过给我们讲一遍,什么细节都不要错过!”
朋逊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那天离群后发生的事。
今日他一行人本要伴驾狩猎,但陛下晨起头痛,并未一同前往。同行人中只有亲王和公主身份最尊,两人一直比肩同行,如言朋逊一般人只能随行在后。
朋逊本就因此觉得不快,加之勒克亲王总是说他们开族物候,惹得公主心驰神往,故而更加郁闷。听到勒克说开族视鹿为神兽,所以打猎时从来不猎鹿,便憋了坏,存心想恶心他。
正巧林中有鹿群奔过,朋逊向众人道了别,便策马追鹿,一心想着打一头鹿拿到勒克面前,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可鹿十分敏捷,自己在林中飞驰,障碍颇多,射了三箭也未中一头。不知不觉追得远了,直到开阔地带,拉满了弓,终于射倒一头小鹿。
朋逊十分开心,跳下马来,走进看鹿,一边喃喃说道:“纵然你跑得如此快,不还是鹿死我手?勒克,有能耐你再跑呀?”
他潜意识里早就把杀鹿和折辱勒克视为一体,于是不知不觉念叨出来,还觉得好笑。可就在此时,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一个人来。
“你若真有本事,就去杀他,杀头鹿算什么?”
朋逊被这人吓了一跳,看到是个穿着护卫服的面生侍卫,警惕道:“你是谁,怎么这样和我讲话?”
那人笑道:“言小官人莫怪,在下是这猎场的守卫。公主殿下看您一人跑到山林深处,派我来保护您。”
纵然言朋逊年纪尚小,但在宫中生活几年,也见惯了很多事,对他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了,不让公主担心。”
那“侍卫”看向地上死去的鹿,不说话。朋逊见状道:“鹿肉味美,可以献给陛下和公主,你为我扛回去吧,也算是你大功一件。”
换作旁人,八成都是笑逐颜开地领命了,但那“侍卫”却笑道:“一只鹿而已,算什么稀奇?陛下和公主若是想要,要几头有几头。可是那鹿王只有一个,却是世上最难得的。”
朋逊见他阴恻恻的,知他不是什么善茬,也似乎听明白了他言外之意,奚落道:“你有本事,便射死了那鹿王,找我说这些做什么?”
侍卫听罢,竟然哈哈笑起来:“这有何难?在下不才,愿向小官人讨教!”
他劈手夺过朋逊手中的弓箭,一张双臂便拉满了弓。朋逊阻拦不及,这箭便带着凌厉的势头呼啸而去,一时不知去了哪里。
朋逊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说法?箭被他射飞了?他刚想向侍卫讨问,那侍卫竟然一个纵身腾跃而去。
是刺客!
朋逊浑身打了个冷战,生怕公主有危险,连忙打马飞驰回去,地上的死鹿也不顾了。谁知还未找到公主,就迎面碰到一群侍卫,二话没说将他架了回去。
他还在疑惑中,只见勒克正躺在血泊中,周围人乱成一片。
而公主将那箭簇扔到他面前,声音发抖地质问他,是不是他干的好事。
他看着那箭簇,知道这就是方才那人射走的箭。可常人谁射得了这么远?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所有迹象都指向他,他纵然无辜,也百口莫辩。
听过他的经历,众人都唏嘘不已。国婿问道:“你既然见过他,他面貌如何,身高如何?”
朋逊答道:“他胡子稀疏,长了张长脸,很是高大,比国婿要高壮一些。眼睛很小,牙齿黄黄的,看上去四十岁左右。”
国婿思索一番,叹道:“这事听来实在惊奇,我再问你,你猎鹿之处离我们有多远?”
朋逊想了想,道:“按照我的归程推断,少说也有三百步远。”
国婿听罢摇头道:“不会,你的弓力量射不了这么远,就算能射到三百步远,早已没了力气,可那箭来势凌厉,把勒多尔直接射到马下,那是多大的力量?”
朋逊叫道:“是啊!那人膂力惊人!射出的箭矢好似流星一般,我还在想这箭要射到何处去,才用得了这么大的力量!”
国婿与宁枢对视一眼,宁枢总结道:“此人一早便奔着亲王而来,是个武林高手。”
国婿道:“此事已交付御前法案馆,若是我们再派博易到江湖上探探消息,你觉得如何?”
宁枢点头附议:“甚好,让博易重点查探有神射之名的江湖人士最近动向,看有无与京城人员的来往记录。”
这三人你言我语,竟然毫无留仙插口之机。她也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为这设定瞠目结舌。
娘诶,不仅穿越,还有武功,这是什么玄幻世界!
勒克已经足够厉害了,竟然还有个能把箭射到这么远的怪物!她这个公主看来也并非完全高枕无忧……搞不好命丧谁手都不知道!
宁枢观察着她的神情,轻声问道:“是否吓到殿下了?”
留仙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颤声道:“这么厉害的人就隐藏在身边,还当着我的面射伤一个人,若是……我……”
一声轻哼传来,国婿不屑道:“那是勒多尔太弱,平日里装得威风而已。他和安昰怎能相比?”
安昰?这又是谁?
她差点就把这句话问出来了,还好及时忍住,可国婿还是察觉到一丝异常。
“我怎么总觉得你今晚怪怪的?”
说着,国婿皱着眉头,朝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