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留仙顿觉面子上挂不住。原来除了她,谁也没有真正怀疑过朋逊,既然如此,自己去亲王府闹腾那阵,真是沦为笑柄了。
都怪这个正主!脑子呢?
她看向朋逊,小小的孩子脸上盛满大大的委屈,见她看过来,还要嘴硬说:“没事的殿下,我知道你是做给勒克他们看的。”
“对对对……”留仙连忙点头。
虽然国婿和宁枢都替她尴尬,但只要她装作没看到……那就是没看到!
“……不知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留仙回过神来,终于想起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你们正在搜捕真凶,我给你们提供一个目击证人,帮你们筛选筛选。朋逊见过那凶手相貌,根据他的描绘,按图索骥,效果会不会更好?”
那官员奇道:“竟有此事?”
看到朋逊点头,两位官员即刻喜不自胜,坐在朋逊左右,详细询问过程与细节,一边执笔记录下来。过了半个时辰,才停下笔。
看着那厚厚一沓证词,两人欣喜异常:“言官人的证词至关重要,相信真凶不久便会落网!”
“如此甚好,如果你们有了新的进展,别忘了到我府上知会一声。”
“那是自然!”
留仙原本只想将朋逊从罪名中洗脱出来,却不期然地一步步帮助法案馆破起案来。
看向窗外,天已翻出鱼肚白,不久之后将有太阳冉冉升起,心知不能久留,便领着三人辞别法案馆官员,坐上马车,踏上归程。
朋逊年纪还小,经历这一波三折之事,竟然格外开心。
“殿下,你说那行刺的武林高手是什么目的呢?他是怎么混进猎场的?”
留仙身体绵软地靠在座椅上,摇摇头,半睁开眼睛道:“不知道。”
“殿下可是困了?”
留仙努力让自己所说的话连成句子。
“是啊……我恐怕要睡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别叫我起来了……”
话音刚落,双目便沉重地闭上,转眼就睡了过去。
那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她进入梦乡,国婿皱眉道:“今夜她好不正常。”
宁枢没有接他的话,道:“你们都累了,朋逊也受了惊吓。我将殿下带回卧房,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好好休息。”
国婿对此并不赞成:“还是换个人吧!你为此事忙得脚不沾地,身体怎么支撑得住?博易还要打探那刺客的消息,剩下几人中,随便指派一个陪着她就是了。”
“那便听你的吧。”
这三人商量完留仙的“归属问题”,便各自在车厢中闭目养神。
回到公主府,天已大明。留仙仍然沉沉睡着,就连宁枢将她抱回卧房,放在榻上,都没有醒来。
其余各事便交付管家临时代管,那三人也支撑不住,各自回房睡了。待到中午,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头,去留仙那里看探,见她还睡着,也不忍叫醒她。
宁枢便又忙碌起来。
虽说国婿在这府里地位仅次于留仙,但他向来懒得帮她打理什么。幸而后宫之中还有个耐心细致、做事有条不紊的宁枢,公主看出他的能耐,便把国婿的权力逐渐交给他。
故国婿只是名为正宫,实际上公主府内大小事情,都会交付宁枢处理决定。
国婿时常感慨,来到公主府真是白瞎了宁枢那么好的脑子,若是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以他的能力,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
可宁枢丝毫没觉得委屈自己,处理起公主府内诸事,无论是人事仪礼,还是财政支出,抑或是公主的风流债和身后的烂摊子,都甘之如饴。
若非真心爱护,又怎会如此尽心竭力,任劳任怨?
可若真心爱护,又为何面对她的花心多情,毫不介意,也不怨怼?
宁枢的所作所为一直让国婿难以理解。
——
随着时间再次入夜,留仙又醒转过来,这回身边除了奴仆一无旁人。
她坐起来,此时她已养成了起床后静默回忆的习惯,确定仍旧没有白天的记忆后,便唤房内伺候的婢女过来,问道:“你帮我理一理,我今日都去干什么了?”
那婢女小心道:“殿下睡到午后才醒,用过午膳后便去了亲王府。”
她还真去了!
“……你可知出了什么事儿没?”
婢女不解道:“殿下说的是什么事呢?”
留仙道:“我有没有和人争吵?有没有闹腾?”
婢女思索一阵,摇摇头:“婢子未曾听说,着实不知。”
留仙又问:“那我回来时候是什么状态,开心?生气?”
婢女犹豫道:“应该不是开心吧……公主回来后把过来拜见公主的宁官人骂了一顿……宁官人走后,公主便在榻上躺着流眼泪,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留仙心道,这公主一定是去亲王府闹,王妃便把自己写过的保证书出示给她看。她既委屈,又没法说那不是自己的笔迹,怎能不憋气呢?
活该!只是苦了宁枢,被她痛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