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呢。”凤亦鸾依然固执。
“会的。”秋荷语气肯定。
“你……无理取闹!”凤亦鸾和秋荷虽然名为主仆,其实私下里,她并没有多少小姐的架子。
秋荷摇摇头,语气里边带上了一些宠溺:“好好,我说错话了,行了吧……我的好小姐,你已经坐在这发了一个下午的呆了,到底有什么事儿,你总是要说出来,秋荷才能帮忙啊。”
十四岁的凤亦鸾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亦鸾公主”,五官虽然与凤惊燕有些相似,却因为没有经过过什么磨难,又被赵王爷保护得太好的缘故,脸上带着一点儿不谙世事的天真。
“我……”凤亦鸾呢喃了一声,忍不住伸手去抓头发,“啊啊啊啊……好烦啊。”
秋荷放下手里的活,侧身打量着凤亦鸾:“要不,小姐,你去找王爷谈一谈?”
“爹爹?”凤亦鸾已经发亮了一阵,却又是立刻暗淡下来,“不行啦,这种事情,找爹谈也不合适啊。”
听着这话,秋荷倒是来了兴趣:“哎呀,小姐长大了,居然对王爷都有秘密了。”
凤亦鸾愣了愣,居然点点头……她觉得有些烦,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一些之前都曾有过的烦恼。这些新鲜的,却是恐怖的东西,让凤亦鸾愈发觉得烦躁。
顿了顿,凤亦鸾犹豫了好些时候,才朝着秋荷满满开口:“秋荷啊,你觉得刑玉公子怎么样啊?”
秋荷蹙了蹙眉,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却是一脸的严肃:“小姐,我记得你以前都叫他‘大色狼’的。”
“哦。”凤亦鸾无所谓地应和着,“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
“虽然,他现在还是一只大色狼。”凤亦鸾说话间,想着两个人分离的时候,刑玉一低头的温柔,轻轻地吻上自己的额头。
夕阳,洒在他脸上,身上,凤亦鸾只觉得无限好看。
秋荷却立刻意识到什么,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小姐,你觉得刑玉公子生的好,还是皇上生的好?”
凤亦鸾毫不犹豫地开口:“爹爹生的最好!”
默!
秋荷脸上有些黑线,却不得不开始循循善诱了:“若是两个人只能选一个陪着你一起玩,你要选哪个啊。”
凤亦鸾气结:“还用选啊,刑玉这一走,可能要一年呢。”
语气里满满的抱怨和恋恋不舍。
秋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无论是楚凡,还是刑玉,都是这时间难得的好男儿,样貌自然不必说,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贵。这么些年,两个少年陪着凤亦鸾长大,享受凤亦鸾给他们带来的快乐,也忍受着凤亦鸾偶尔的任性,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深入骨髓。
可是,随着凤亦鸾的长大,三个人的平衡迟早要被打破的。
不出所料的,第一个出招的是楚凡。
刑玉身份高贵,有胆识,有智谋,朝廷这会儿更是用人的时候,若不是因为一己私利,秋荷想不通,楚凡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命令刑玉出使蛮夷?
那是个民风未开化的国度,多的是海盗之流。扰得朝廷东面边境海域不胜其扰!出使这样的国度,即使朝廷说明了诚心,却也不一定有用。
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却是十分耗费精力和时间。刑玉这一次出去,遇到的危险自然不必说,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第一次,凤亦鸾意识到分离……她再也不能如过去一样时时地见过他,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只能靠着书信知晓彼此的消息。
所以,给刑玉送别的那一天,凤亦鸾难得地感觉到心烦意乱。
刑玉,京城里为人称道的第一公子。刑家几百年的书香门第,才能熏陶出这样一个少年:即使他说着最恶毒最猥琐的话,人们依然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翩翩书卷的气息和浑然天成的贵气。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我要走了……小燕燕。”邢玉低着头,冲着凤亦鸾微笑,“你要等我呢。”
凤亦鸾虽然很伤感,很舍不得,却依然习惯性地嘴硬:“呵,等你做什么!”
刑玉轻笑:“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呢?”
凤亦鸾感觉脖子上一阵暖暖的凉,却是明知故问:“哪一块玉佩啊?”
刑玉也不生气,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认真:“小燕燕,虽然那时候你还小,但是我已经够大了。”
“所以呢?”凤亦鸾觉得脸上有些燥热的红。
刑玉不在说话,只是这样直愣愣地看着她,笑得美丽淡雅:“所以,那时候说的话,每一个我都记得。”
凤亦鸾的脑子模模糊糊地冒出了那时候的情景。
那么久远的事情,但是因为刑玉一直在自己身边,逼得凤亦鸾不得不去一次次回忆:
那一天,他们巧合地邂逅两次。
“巧合”的另外一个称呼,是“命运”。
第一次。
凤亦鸾取了金豆子要买东西,可惜,买冰糖葫芦的小贩虽然看着那金豆子两眼发光,却是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