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补充道:“想来赵太子新登太子之位,总是有些根基不稳……”
赵逸顺着凤惊燕的视线往楚怜的方向望去,“呵呵”地一笑:“如果凤将军说的是楚怜,对我来说……那自然是千金不换的。”
“那……万金又如何?”凤惊燕话音刚落,就感觉身后的男子微微俯身,在自己的后颈那里轻轻地咬了一下,并不是很大的动作,外人或许并不能发现,却因为少年嘴唇与冬园温度的悬殊,而变得格外清晰。
虽然,再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这样偷情一般的感觉,却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这时候的凤惊燕知道,少年此刻如此的动作一定另有所指。
果然,又过了一小会儿,凤惊燕就看到楚怜端着茶水往这边走来。
“哈哈,燕燕,今日我才想起,我在凤府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居然是第一次给你泡茶呢。”楚怜笑盈盈地将茶水放下,眉眼之间的春色浓郁,越积越浓,特别是眼神偷偷往赵逸那边瞟去的时候,白皙的脸颊上涌上一抹酡红,分外诱人。
燕非离贴心地从楚怜那里端了茶给凤惊燕,这一阵体贴和自然的动作,令凤惊燕的心情微微舒畅了一些。
冬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药草的味道,在阴寒的空气里,十分怡人。
“楚怜。”凤惊燕唤了一声,手里握着那一个明显没有用过的崭新茶碗,悠然开口,“我喜欢你在凤府白吃白喝。”
想了想,凤惊燕又补充:“虽然你要的东西,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但是我并不介意……其实,仔细想来,你要的那些东西,普天之下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全部满足你。”
这些都是实话,由凤惊燕说出来,却说不出的诡异。
确实,已经很多年没有说如此煽情的话了,这次讲来,凤惊燕连自己都因为陌生,舌头有些发僵,回应的却是楚怜呆愣愣的表情,还有压抑的沉默。
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凤惊燕看着楚怜忽然变得呆滞的表情还是不免心浮气躁了。
嘴唇发干,将茶水拿到唇边,却感觉到一阵令人厌恶的灼热。果然是毫无经验的楚怜,想来是用滚烫的热水泡的茶,就端了出来,完全不知道其中的繁琐。虽然,医术决绝,楚怜却是一个被过度保护着的人,过去的医圣,这些年的自己。
这样的楚怜,离开凤府?
想到这,凤惊燕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主子……”燕非离轻唤了一声,伸手接过凤惊燕说里的茶碗,然后又从瓷盘里拿过一个空的瓷杯,两只手拿着,互相倒过来,再倒过去,倒是很快就就将茶水倒凉了。
“主子,现在可以喝了。”少年脸上浮着令人舒服的淡笑。
凤惊燕“嗯”了一声,取了茶碗,一口灌了下去……温柔的茶水流过发烫的喉咙,感觉粘腻,却只是让凤惊燕的耐心一点一点用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怜的声音终于响起了……“对不起……”
“对不起,燕燕……”楚怜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是对不起啊。
痛苦,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时候,如今的凤惊燕再不复以前的脆弱,这些年见惯了生死离别,早已经不会觉得讶异。
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多余的情绪更不想在赵逸面前表现出来。即使是输了,她凤惊燕也能输一个潇洒,死缠烂打的把戏,她做不出来,也不想去做。
凤惊燕“嗯”了一声,随意地将茶碗放在青台上,唤了一句“小离,走吧。”便自顾自地抬步,走出了冬园。
身体懒懒的,步子有些轻浮。
“燕燕,燕燕……”身后传来楚怜的一阵轻唤,凤惊燕却是没有回头了。
既然她已经选择了,凤惊燕自然不会过多责备,更不会无聊地去问一个“为什么”……倒不是有什么被抛弃的感觉,只是觉得心口堵着什么,连喘气都有些压抑。
少年依然跟着,凤惊燕本想问问他与赵逸说了些什么,总觉得两个人对视而坐的时候,有什么秘密似的,却又觉得懒懒的,不想开口。
书房里。
宽敞的案台上的文书又是厚厚的一叠,等待着被凤惊燕审阅。然而,凤惊燕明明已经坐在案台前不知道多久了,却依然不能静下心来。
“主子,给。”少年将沾了红色朱砂的笔递给凤惊燕,又将放在最上面的那一本文书在凤惊燕面前展开。
凤惊燕接过笔,睁了睁眼睛,却感觉看不进去一个字。
抬头看窗外,明明是生意盎然的春色,却怎么觉得密密麻麻交织的绿色里,满满的萧瑟的气息。凤府庭院里的树木,一动不动的,都安静得令人厌恶,偶尔来一阵风,又觉得摇曳的枝叶真是令人烦躁!
眼睛先是有些发疼,又觉得开始发热了,最后冒着几丝酸气……
“主子,”燕非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俯下身来,带下一沉阴影,一双纯净的眼眸里带着一点儿难以置信,紧接着,好看的嘴唇吻了吻凤惊燕的眼睛,“主子,你哭了?”
少年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想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凤惊燕,平日里淡定的摸样,此刻却被惊吓得飞掉了似的,居然难得得窘然,却又带着几丝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