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料到,陈宇琛会找来,沈翘拉开门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来了?”
陈宇琛气得脸发青,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道,“你到底都跟天天说了什么鬼话?竟然能让她误以为我喜欢的是你?”
沈翘轻笑,“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她把捏在手里的照片递给他。
陈宇琛看了更气恼。
照片上,他和沈翘半裸地躺在同一床棉被下面,他虽睡着了,手臂却紧紧地搂着沈翘。
“怎么会有这个?”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沈翘仍是笑着,慢慢说道,“那天你和我都喝了点酒,可是你的酒力真的很差,才几杯就趴下了。我让出租车司机帮我把你扛到家,又丢在床上。”她轻笑,“然后呢,我看着你和几天天的小家,突然就很想跟她玩个游戏。”
她挣开他的手,慢慢地走回去坐到沙发上。
“我帮你解开了衣服,又躺到你身边去,给我们俩拍了一张床上照。”她转头看着他笑,“然后我把那张照片放到了你的衣柜下面的抽屉里。又帮你穿好了衣服。”
“上次我们出差的时候,我去你房间借洗手间,趁着你在洗澡的时候,偷偷用你的手机给天天打了个电话。”
“我告诉她,我们早就两情相悦了,只是碍于你们才刚刚结婚,所以你不能把我们的感情公之于众。”她说,“我还告诉她,她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找,我在你的抽屉里给她留了点东西。”
陈宇琛听下去,脸上的怒气渐渐淡去,变得阴冷起来。他转身往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
“天天说的没错,你是心肠坏,不是人坏。”
沈翘“哼”了一声,慢慢地拿起桌边的茶杯来,轻轻地摇着,她唇边带着一丝笑。她知道,这场和纪天天的战斗还没结束。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既然抢不过来,就还给她好了。她总归还是有别的东西可以让她慢慢抢的,她一点不也着急。
陈宇琛边匆匆忙忙地下楼,边掏出手机给纪冉冉打电话。
“冉冉,请你再给我帮个忙,我一定要再见一面天天,有些误会我必须当面告诉她。”
冉冉说,“这次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为什么?天天……又开始不吃不喝了?”
冉冉叹口气,“比这个严重。”
他不由地紧张起来。
“她怎么了?”
“大姐说,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好就是迅速地去谈一场新的恋情。所以,她去相亲了?”
“啊?”陈宇琛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空白,他看看表,“我早上见过她才四个小时而已,她就去相亲?”
“嗯嗯,是啊,那个相亲的人是大姐的同学,听说以前还是我二姐的学长,之前听我大姐提起过她,那人好像还蛮开心的。”
学长?陈宇琛的后脊背登时开始冒冷汗。
“他们在哪儿见面,你知道吗?”
冉冉说了一个地址,陈宇琛匆忙地跟她道声谢,开了车就赶过去。
或许是人越着急,就越容易遇上烦心事。原本想抄近道,上了三环高速桥,却偏偏今天全城大堵车,连三环也堵得水泄不通。
眼看时间一分一分过去,陈宇琛急得直想捶方向盘。
好不容易不堵车了,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陈宇琛开着车赶过去,心里却不自觉的越来越没有底气。
他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如果她已经接受了那个学长该怎么办?如果她又对那个学长动了心怎么办?她那么念旧的人,现在又正好是感情的脆弱期,那个学长说不定三言两语就会让她缴械投降。
越想越恨不得插了翅膀飞过去,头一次,他憎恨他们都住在这该死的城市里,钢筋水泥混凝土,错综复杂的就像人的血管,越是想靠近,却越容易绕到远路上去,甚至是死胡同里。
赶到那个公园时,找车位又用了将近是十五分钟的时间。他索性跳下车,不管它了,横竖就是一张罚单。
冲进公园,他就有些愕然。
什么年代了,怎么会有人见面选在这种老人和孩子最爱的庞大无比的公园呢?他脚步飞快地在公园里奔跑,不错过任何一个长椅,甚至是粗壮的树干,他生怕自己会看见他最不愿意看见的画面——纪天天和那个相亲男相依相偎地坐在某棵树下,眉来眼去。
兜兜转转走了大半圈,他终于在湖边的一块空地前,停下了脚步。
纪天天看见他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见了鬼似的。
他却满心的喜悦和安慰。还好,还好,他们只是坐在这里,而且……中间隔着半丈宽的距离。
纪天天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他。
坐在她旁边的男子也站起身来,看看陈宇琛,又看着纪天天。
“你们认识?”
纪天天咬咬下唇,迟疑着摇了摇头。
“不认识?”男子疑惑地抬头又看着他。
陈宇琛一言不发地上前一步,一把抓过纪天天,搂在怀里,扬着下巴对那个男子说,“她是我太太。”
纪天天挣扎着,慌忙向那个男子解释,“不是的,我们没有结过婚。”
陈宇琛笑道,“我们有婚礼,有同居,只是还没来得及领结婚证而已。这样还不算结婚吗?”
那男子听得一脸迷茫,望着纪天天。
纪天天急得想从陈宇琛的怀里逃出来,却无奈他大手如铁钳似的紧抓着她不放。
“陈宇琛,你到底要干嘛?”她急得大叫。
“怎么,现在不说不认识我了?”
纪天天瞪着他,“你!”
那个男子颇为尴尬地看着他俩。
“你们……这是?”
陈宇琛看他一眼,说,“你是她初中时候的那个学长?”
男子笑了笑,说道,“对,我叫张洛封,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比天天高一级。”
听他叫她“天天”,陈宇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如果你们现在是相亲的话,我奉劝你最好赶紧走,”他说,“这个女人我并没有转让的意思。”
张洛封惊讶地看着他,一时有些摸不清状况。
“还要我说得更明确一些吗?”陈宇琛轻笑,突然俯下头,另一只手托起纪天天的下巴,温柔无比地吻上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