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竟然对她笑得如此随和,如此亲切,连语气都是那么温柔,还叫她萱儿,这……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萱萱表情有些僵硬,紧张不安的握紧了双拳,她只觉得背脊处冷汗直冒,手心处也沁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萱儿,不用害怕,朕召你进宫不是向你问罪的。”女皇看出了萱萱的紧张和惶恐,不觉将语气放得更软更柔了。“萱儿,近来身体可好,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问到此处,女皇的眸底明显闪过心疼和担忧。她轻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走下龙椅,亲切的拉起萱萱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
“嗯,朕的萱儿出落得愈发标致绝美了,眉眼间也英气十足,高贵庄重又不失典雅大气,很好。”女皇越看越满意,也越看越开心,说话完全像是站在一个母亲看待自己女儿的角度。
“臣女多谢女皇夸赞!”萱萱勉强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那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此刻,萱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也愈发紧张不安起来。
她刚才没有听错吧?
朕的萱儿?朕的萱儿?
女皇陛下是这么叫的吧?
这四个字如此亲切,但它到底是何意?
女皇陛下不是从来不曾召见过她吗?
女皇陛下不是向来都对她不闻不问吗?
女皇陛下不是对她十分冷漠和厌恶的吗?
可是现在,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女皇的态度和语气都让她感到不安,更让她觉得诡异。难道,女皇是在演戏,是在惺惺作态?
可她有那个必要吗?睿亲王五年前就战死沙场了,她父妃也不在世上,女皇做戏给谁看?而且,女皇眼底的愉悦、关心、担忧还有疼惜,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萱萱隐约能辨别出来,那些神色全是女皇发自内心的。
“萱儿,你是不是很疑惑?心里是不是有很多问题不解?”女皇当然知道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对她有很大的冲击,但她不想解释,而且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个中原因,她以后都会一一告诉她的。“萱儿,不明白的事情不用去多想,以后总会有明白的一天。你只要知道,朕不讨厌你,而且也不会伤害你,这就足够了。”女皇说着,伸手揉了揉萱萱的头发,眼带宠溺和疼爱。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脑袋没烧坏吧?还有,我的眼睛也没花掉吧?”萱萱心思百转,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此刻的女皇,简直比她老妈还亲切。
萱萱真的好想鼓起勇气问一句:“女皇陛下,你没被鬼附身吧?”但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没敢问出口,就怕下一刻女皇突然翻脸,下旨将她拖出去喀嚓了。毕竟,伴君如伴虎,圣心难测嘛!
“萱儿,你进宫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朕啊?”
“啊?陛下,你怎么知道臣女有事相求?”萱萱低呼一声,暗暗吃惊。难道,女皇陛下真的知道她是为了雪山冰莲而来?呃,这也不对啊,是女皇主动召她进宫的,又不知道她自己原本也正好要进宫。
“萱儿,朕是天子,所以这天下没有朕不知道的事情。”女皇睿智的眼神扫过她,话语威严而霸气。“你不是奇怪朕为什么会突然召见你吗?因为朕知你今日会进宫,也知你失了往日所有的记忆,这才特地派人去下旨接你,免得你一不小心出了差错。”
“说吧,你想要什么?”女皇看着萱萱,不动声色地问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不用拘谨,朕不会怪责你的。”
“女皇陛下,真的吗?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吗?”如此亲切又和颜悦色的女皇,让萱萱感激动容之余,心内也充满了希望。
但一想到自己想要的乃是国宝雪山冰莲,这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比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要得起的。如此宝贵的冰莲,女皇舍得赐给自己吗?搞不好还会说自己狮子大开口,然后圣颜大怒呢!
“萱儿,朕说过不会怪责于你,大事小事尽管说来,不必如此忧虑。”女皇见萱萱如此难开口,眉宇间忧色重重,猜想她的要求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做到。但无论如何,只要自己有那个能力,她就一定会答应她。这么多年来,她亏欠她的太多了。
算了,死就死吧,至少自己在死前还狮子大开口了一回。萱萱暗暗自我安慰了一句,这才脱口说道:“女皇陛下,臣女想求您将雪山冰莲赐给臣女。”萱萱说得利索干脆,就怕慢了一点自己又没勇气说完。
“萱儿,你身体又不好了么?”女皇并没因萱萱开口讨要冰莲而惊讶或生气,反而愈发担忧她的身体状况了。可是冰莲与她的萱儿的心痛之病相克,所以她不能服用冰莲,不然只会加快病情发作。
“陛下,臣女身体很好啊,没有任何不适之处。”萱萱又疑惑了,这女皇为什么一直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呢?难不成,自己有什么隐疾?不过怎么会呢?自己身体怎样,她自己最清楚了。“陛下,其实是臣女的王妃身体不好,体质过于羸弱,御医说冰莲对王妃身体复原有极大的帮助,而且还能强身健体,所以臣女是为了王妃来求冰莲的,望陛下成全!”
“萱儿,你很喜欢那个西月无尘?”女皇沉默良久,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这……”萱萱顿了一下,以为女皇是想询问自己对无尘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然后再考虑值不值得将冰莲赐给无尘,于是真诚而深情地说道,“回禀陛下,臣女不仅仅只是喜欢无尘,而且还很爱很爱。如果无尘出了什么事,臣女定会痛苦终身。臣女真的希望无尘能够陪在臣女身边一辈子,永远也不分开。若要定下什么誓言,臣女想说的便只有‘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