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去了他们的包厢,进去之前,她深呼吸口气,调整自己。
“张先生,我回来了。”她换了笑容进去,张铭演在窗前,听见她的声音突的转身,瑾瑜徒步走到他的旁边。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瑾瑜都不知道他能看什么。
“我在想,我都要娶你了,还没如何岳丈岳母说一声,不若等会儿我们去上柱香如何?”
“也对,我已经很久没去过了,那就劳烦张先生陪小女子跑一趟了。”
“求之不得。”张铭演撩开她眉前的发,不想有一丝沾染。
“那本小姐便屈尊为你弹一曲吧!”她笑着过去,接了十三拿的琴。
瑾瑜是擅长琴的,若说她最爱什么乐器,那便是琴了,要霸道可以无限霸道,要温柔也可以娓娓道来。
她缓缓的波动琴弦,每个动作,每个情绪都在张铭演的眼里,心里。瑾瑜以前不懂这首曲子的情绪,现在,她懂了,所爱之人就在身边的喜悦,便是如此。
“这是什么曲子?”他以前从未听过。
“双飞!我娘自创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可她母亲只创作出了双飞,或许是和他爹只有恩爱吧!她母亲竟没有一首分离的曲子。瑾瑜洗完手就接过张铭演给她撕的鸡腿,吃的很是起劲。
“十三,你坐下一起吃!”
“于理不合!”这十三甩下这么一句自己就走了,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瑾瑜叫她上桌吃饭,她都不听,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就解决了。
“你说你这么灵通,你的人怎么这么严于律己。”瑾瑜就知道他开口,就不这么动听。
“本小姐家财万贯,总得对人有点要求不是。”说白了,就是有钱,什么都做得到。
“那我算是捡到了金山,晚上都该偷着乐!”瑾瑜放下筷子摇摇头,郑重的讲:“张先生怎的如此庸俗,你岂止捡到了金山,你简直得到了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我任瑾瑜怎么说也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商贾之道也不在话下,张先生认为呢?”
“阿姈所言甚是,我不敢反驳。”他还不敢反驳,瑾瑜简直想反身给他一巴掌:“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张铭演挂着笑容,将鸡肉的皮撕下来,只余瘦肉给她,瑾瑜什么都好,就是吃东西太挑,张铭演早就注意到这些了,就默默记下来。
“你吃这个。”瑾瑜也注意到了张铭演做的,只好喂他吃其他的菜。
京都发生了大事,鸿姈楼被人查出私藏敌国罪犯,人赃并获,鸿姈楼之人统统下了大狱,钟叔临走之前将所有的机密交给十三暗卫,交代让他们通知瑾瑜小心,有人盯上鸿姈楼了。
“掌柜,可要动用人救你们?”
“暂时不用,不要暴露我们的势力,现在局势不明,就怕是个陷阱,故意套住我们。”掌柜的不知道鸿姈楼为何会突然被盯上,之前都是相安无事的。
十三得到信已经是两天后,正是瑾瑜大婚的日子。
“十三,那边的话我已经带到,若是主子要回来,你传信便是。”十二传话给他。
“知道了,我会告诉主子的。”她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十三和无名一同布置好了喜堂,少年乖巧,让十三很满意,不过,他的心思有些深沉,让十三有些不喜,就怕他有目的,毕竟做暗卫那么久,对人的防备心都有些强。十三看了一眼他就离开去主子那边。
奶娘已经好了不少,对着瑾瑜的时候很安静,今日竟然能够给瑾瑜梳头。十三敲了门:“主子,是属下。”
“进来。”瑾瑜握着奶娘的手,让她为自己戴上珠钗:“发生什么事了?”
“鸿姈楼出事了,有人诬陷鸿姈楼私藏敌国钦犯,鸿姈楼上下已经被抓起来了,楼里请示主子下一步计划。”瑾瑜挑起眉,冷笑道:“纵然我想置身事外也只是纵然,吩咐下面的人给我查,还有任家的案子,也给我查,查个水落石出,查出来谁犯的过,就去佛祖面前忏悔。”这一次,她可不会手软。
“属下明白了。”
“还有收拾东西,明日回京都。”她还是得回去,这一次,她要做那个下棋的人,当棋子久了,总得换个身份不是。
“是!”十三血液里有东西在沸腾,主子这是要血洗一番,她终于有用武之地了,自己的剑也可以出鞘了。
“奶娘,瑾瑜要走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回来好不好。”奶娘听见她的话急忙握住她的手:“小小姐不走,不走。”
“好,我不走,一直呆在奶娘身边。”瑾瑜立刻安抚奶娘,自己却想哭,鼻尖酸酸的,奶娘一家因为自己一家没了,现在她却心心念念的却是自己。
“小小姐,笑。”奶娘知道她这是不开心了,却只知道叫她笑。
张铭演穿着喜服,围观的人只有阿伯,无名,奶娘。
十三牵着瑾瑜来到他的身边,一步一步,他高兴,也很紧张,人生得意之事不过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他早已过了,现在才是他真正紧张的时候。
他接过老伯的牵红,和瑾瑜面对面。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他们带着喜悦拜向天地。
“二拜高堂。”瑾瑜没了爹娘,就只有奶娘和阿伯。
“夫妻对拜!”张铭演的眼里什么都有,有喜悦,有紧张,他偷看了一眼瑾瑜,可瑾瑜心有所想,压根没注意到张铭演的情绪。
“送入洞房!”张铭演和十三带着瑾瑜回了喜房,这儿没了闹洞房,只余瑾瑜和张铭演在里面,张铭演小心翼翼的揭开喜帕,就看见他的阿妗。
“傻了?”看见瑾瑜的张铭演像个呆子,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得娘子如此,竟有些惊慌失措!”这人呐,有时候就是越慌越忙。
“然后呢?”瑾瑜就是想逗逗他,他很正经的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册子:“阿妗,这是我写的婚书,你愿意嫁于我,我没能给你体面,不过,这婚书是必须写的。”
“我明白!”瑾瑜收过婚书,置于她手中的匣子之中。
“阿妗,谢谢你,愿意嫁我为妻!”张铭演牵着她的手,手若无骨,舒服极了。
“一曲梨花一簇白,一片流云一点开,张先生,我愿意!”瑾瑜逃不出一世一双人期望,她是愿意的。
“吾亦然!”他们相对而笑,就像当初张铭演义无反顾跳下那座崖时的笑一样,说不尽的情意都在酒里。喝一杯合卺酒,他们剪下自己的发,同系一根红绳上。
张铭演拥她入怀:“阿妗,真好!”
“相公,为妻为你弹一曲可好?”瑾瑜问他,想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那日你弹的双飞,为夫用笛子编了出来,你可要一起。”他们都知道,甚好。
一开始张铭演还能跟上她的节奏,慢慢的,他便慢了下去,眼底一花,脑袋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瑾瑜独自弹完这首曲子,抚摸上趴在桌上的人:“张先生,三生有幸,与你相见,与你相爱!”
瑾瑜打开门,就看见铭天和他带来的人:“药效有一天,够了。”
暗卫进去带了人出来,铭天郑重的跟她说:“无论怎样,你都是我心里唯一的嫂子,除了你,没人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