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皎洁的月光洒在随风而动的树叶上,像是在上面落了一层白霜,这让本就微凉的夜给人一种更冷的感觉。
冷,真是一种让人难受的感觉……
速战速决吧,姚黄心想。
她看着面前浑身萦绕寒气的男孩,甩了甩手上的冰碴,在地面上丢下几粒草种,将束缚阵激活一半,冲着对面喊道:
“玉川侄儿,你的父亲早就被夺舍,不要再执迷不悟,最后铸成大错!”姚黄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忍心。
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十三岁的男孩身量还小,他瘦弱的躯壳似乎不能威慑任何人,但他身上的气因愤怒而变得锋利且尖锐。
“你凭什么这么说!”古玉川稚嫩俊俏的脸庞变得扭曲,青筋暴起,怒吼道。
话音未落,一团暴躁的灵力从他的左手凝结而出,虽然不是成型的法术,但挨上也是要见血的,姚黄默默在心里估算着那团灵力的威能。
不愧是变异单灵根的天才……
轰的一声,爆炸在姚黄的耳边响起,姚黄却不急不慌,只见她左脚轻点,身体如飞燕一般越起,向右后方避去。
随着被灵力炸飞的土坷垃掉落在地,姚黄也已经站稳,灰尘散尽,她的脚边出现了一个约摸一人宽的巨坑,而姚黄就安安稳稳地站在坑边,似乎半点没被波及。
“凭什么?”姚黄抬眼看向身前怒火中烧的男孩,轻蔑地笑道:“凭这些日子你和你父亲的怪异举动,凭你如今的微末实力,凭你当局者迷!”
“你!”古玉川听了姚黄的话愈加愤怒,他似乎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一丝不剩地地将经脉中的灵力凝聚在掌中,完全不顾虑疯狂运转的灵力会使他受伤,不过三息功夫,一个冰锥术成型。
姚黄看着古玉川手上的法术,虽然心中惊奇,但面上没有显露半分。
这可是筑基期的法术,发动时如同刀刃般锋利的冰凌会直接将正面相抗的敌人切成生鱼片,姚黄在心里回忆着这个法术的威力,暗道:也算是平级了,要认真对待呀……
她伸出手掌掐诀,瞬间,以她为中心方圆一里之内的地表都轻轻颤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掉地面的束缚冲出来。
古玉川在冰锥术成型后已经快要脱力,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怎么样,虽然我还在练气期,但这种实力已经算是极强了吧?小……姨。”
姚黄笑了笑,没有搭话。
古玉川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说点什么或者听到些什么,似乎是凭借着毅力,他将手中的冰锥术丢向了对面,紧接着他便跌倒在地。
“轰——”一声巨响传入古玉川的耳朵,当他费力抬眼望去时,只见姚黄周围的地表被破开了一个有一个巨大的窟窿,有清水从其间喷涌而出。
再向上看去,古玉川只见约摸三五条水龙盘绕在姚黄周围,水龙们用柔韧的身体挡住了冰刃,被“护在”中间的姚黄甚至没有挪动一寸。
他终究还是失败了吗?他还是没完成母亲和父亲的期望……
身体的脱离、心理的否定,双重的打击让古玉川本就迷离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姚黄看着昏迷的古玉川,脸上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她反而严肃了起来。
大概是过了五息,或者是六息,说不准,一股红烟从古玉川身上腾起,渐渐组成一个扭曲的人型……
姚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可算等到了。
将指甲上的束缚阵完全开启,姚黄快速向后方退去,先前只呈防御姿态的水龙也开始变形成一片片水刃。
随着束缚阵的发动,先前撒下的草种迅速扎根在潮湿的地面上,周遭的野草也随之疯长,将刚长出的幼苗掩盖在其中。
那人型红烟的脸很是模糊,连五官也看不清,但它的嘴的部位还是弯了起来,像是在嘲笑姚黄的自不量力。
野草顺着古玉川的身体疯狂地向上攀爬,似乎是想把红烟缠起来,而那红烟动也不动任由野草攀爬。
红烟的猖狂也是有理由的,野草在触碰到它后就跟接触空气一般,什么也没抓到。
任由野草折腾了一会儿,那红烟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大了,它像是挑衅一般看向姚黄。
但出乎它意料的是,姚黄并没有露出懊恼的表情,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在红烟疑惑之际,野草已经铺满了它的周围,甚至连古玉川的身上也被盖满,野草像是一道屏障,隔开了古玉川和红烟。
姚黄见时机已经成熟,打了个响指,说道:“结束了。”
野草不再生长,一道道瘦弱的枝条从其中窜出,原本缥缈不定的红烟瞬间就被捆了个结实。
红烟在被制住行动时就想钻回古玉川的身体,但铺在他们之间的野草阻隔了它的行动。
姚黄左手掐诀,周身数千把水刃飞射而出。
水刃虽然繁多到令人眼花缭乱,但每一把都顺着缝隙扎到了红烟之中,随着一声哀嚎,她松开已经有些僵硬的手指,撤去灵力。
“卦儿,出来吃饭。”姚黄在识海里喊道。
卦儿放下手里的光球,欢快地应道:“好!”话音未落,她就化作一道白光从姚黄的眉心钻出,射入了那被枝条捆成一团的红烟之中。
姚黄安排好卦儿,转过身去看着藏在阴影里的古大郎,问道:“这样,你可满意了?”
“满意满意,这回累着您了,咱一个升斗小民……”古大郎搓着手回道,细细看去,他的手似是透明的。
姚黄打断古大郎的话:“升斗小民不可能知道凝聚魂魄的方法,也不可能有缚魂草。”
“嘿嘿,报酬我会一分不少的给您,玉川接下来的事情就劳烦您了。”古大郎没有再贫嘴,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好,我决不食言。”姚黄应道,随后,她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卦儿消化这个东西好像遇到困难了,看来是个棘手的家伙,好啊,她的这个“大师兄”,这位魔门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