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夏季,天气亮的极早,樊若和李朗四人站在冒着袅袅炊烟的村子旁,看着远离尘嚣,一派宁静祥和氛围的小村庄,明白了李初瑶的选择。
晨起的一天是从公鸡打鸣开始的,第一声嘹亮的鸡鸣后,左邻右舍的鸡鸣便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站在一座木屋前,李朗拧紧了身上的道袍,也没能向前迈出一步。
樊若知晓他是近乡情怯,走上前去,砰砰的敲响了柴扉。
“谁啊!”屋内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
李朗手脚慌乱了两下,还是稳稳立在门口,没有说话,只又敲了三下柴扉。
身着布衣的青年男性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几人,迟疑了两下。
李朗将他面上的表情看的清楚,张口道:“杨护卫,是我,李朗。”
“五少爷?”
杨多向前疾跑了两步,仔细看了看李朗,脸上露出狂喜,快速的解开了绕在柴扉上的木栓。
李朗点点头,指指身后的几人,“他们是我的同伴。”
“快进来。”杨多引着几人向屋里厅堂走去,边冲着屋里喊道:“初瑶,阿朗找来了。”
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杨多给几人倒了温水,一一递了过去。
“你们赶来应该口渴了,喝些润润嗓。”
“多谢。”李朗接过茶碗,看向自里屋匆忙跑出的高个女子,看到女子面颊边的梨涡,过往的记忆如开闸般宣泄而出。
“阿朗。”女子扑向李朗,双臂紧紧搂住李朗的肩膀,颤抖着嗓音说:“你还活着,太好了。”
“二姐。”李朗声音带着点点哭腔,“我好想你。”
真好呀,樊若看着相拥的姐弟,想起至今毫无线索的地球,心底又一次产生奢望,或许自己真的有机会能够回到那颗蔚蓝的星球呢。
屋内一道洪亮的哭声传来,李朗和李初瑶身体同时一僵,李初瑶放开李朗,眼角笑意越浓,嘴边梨涡更深,“阿朗,带你去见见你的小外甥。”
李朗面上惊疑不定,瞪向一旁手脚局促的杨多,这人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看着躺在屋内榻上,小巧的婴孩,第一次见到小婴儿的李朗和游珠眼睛瞪得极大。
“这孩子马上就满月了。”初瑶抱起婴儿,“叫杨念,是我起的名字。”
“杨多一路护着我,几次险些丧命都没有抛下我,他说我是他的命。”
看着二姐柔软却坚定护着杨多的样子,李朗点点头道,“杨大哥为人忠厚沉稳,父亲母亲自然是极信任他才会派他护着你的,我也相信姐姐的选择。”
“阿朗啊,我插句嘴。”李朗身后传来句极其不合时宜的男声。
李朗回头,只见张元忠手中拿着八卦盘,一脸得道高人的模样,看着杨念,又看看李初瑶,“我与此子有缘,可免费为他占一占吉凶,不知夫人意见?”
李朗、樊若、游珠:这熟悉的台词,原来还能这样加戏。
李初瑶看在李朗的面上,虽然觉得这道人怪异,却并未阻止,看着杨念小小的手掌放在八卦盘上,没看出什么变化,下意识抬头看向五弟,却见与五弟一同前来的几人皆面色一变。
游珠将惊呼声咽回了肚子,看看一旁同样震惊难过不已的樊若和李朗,没有说话,倒是张元忠挤眉弄眼的先开了口。
“阿朗,你这小外甥不得了啊,这事就交给你了。”
看了眼激动不已的张元忠,李朗开口道,“我和姐姐叙叙旧,你们不妨去外面转转。”
“没问题。”张元忠拉起樊若和游珠,飞一般的走出了屋子。
“我就知道,李家定是有修真天赋的。”张元忠在屋子外兴奋的转圈,“这一测就测出个变异冰灵根。”
“这种情况,若单单将孩子带到越鸿界太不合理,想来初瑶和杨多是要一起移居越鸿界的吧?”
“自然,再说他们本就是李朗的亲属,定居明边城顺理成章。”
“那就好。”樊若想起临行前姚翠华的嘱咐,找到李朗的二姐,想来姚婶定然十分开心。
“二姐,你与姐夫收拾收拾便向着齐国都城出发吧,那枚玉佩能保小念外邪不侵。”房门打开,李朗走出房间,看向正蹲在菜园子旁研究植株名称的几人。
张元忠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李朗投来的放心的眼神,心下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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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李朗将头埋进膝盖,眼泪悄然滴落,浸湿了脚下的大地。
樊若看着佯装无事的李朗,拉住想要上前安慰的游珠,“这些事情他总要自己度过去的。”
将眼前的尸骨挖坑掩埋,樊若找到一块木板,用匕首将形状削好,一会阿朗一定会用到。
这是阿朗的最后一位血亲了,他们兄弟姐妹5人,最后只余阿朗和初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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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时间一晃即逝,同雄城的李氏铁匠铺今日歇业,姚翠华锁上铁门,看着这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摩挲了门上的春联,转身离开。
看着不远处等待自己的李朗几人和二小姐一家,姚翠华面露微笑,能够一生照顾少爷和小姐,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
抬起头,一行大雁飞过,啊,原来已是秋季。
几人说说笑笑的向着同雄城外行去,樊若看着街边卖糖人的大爷,卖首饰的大姐,以及行知书馆的老板,这座辰太界中她最熟悉的城池,今后只怕再没有机会回来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走出城门,被一位戴着斗笠的高大汉子拦住。
黑色的面纱掀起,李大力的面庞显露出来。
“李叔。”樊若和李朗面上一喜,上前行了抱拳礼,“你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了,轻易来此就算了,竟然没带一兵一卒。”
“阿朗的信收到了,信中你们携家带口的架势,只怕此次一别,日后再难相见,这最后一面,我无论如何都要来的。”无论身份如何改变,李大力还是初识那位豪爽的汉子。
“说起来,若不是你们吕婶婶在此处牵挂甚多,我也是想和你们一起归隐的。”
“无妨无妨,李叔,祝你和吕婶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樊若笑嘻嘻的接道,随后趴在李大力耳边轻声说:“送您的伤药和酒定要好生收好,若是随意送人,我们可是会生气的。”
“哈哈,放心,你吕婶子可是当宝贝般藏着的,平日里我都见不到,只一日能得一杯。”
“如此我们便可放心离开了。”
众人与李大力挥手告别,向着城外树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