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与永恒
庄陛男出生在西蜀的一个小山村里,山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外人要进村需翻过三座山走整一个月才能到达这里。这样天然得屏障把这个小山村造就为了一个世外桃源。
山村里的民风很淳朴,大多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年庄陛男六岁,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在河边玩耍,大家仍旧像往常一样摸着鱼戏耍着,突然间庄陛男摸到一个硬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拿出来,竟然是一把剑。剑出水后发着寒光,一旁的小伙伴都围着看这件武器,眼中满是羡慕的神情。
庄陛男拿着这把剑回到山村,担心回到家后受到责骂,便走到村口的铁匠铺李老头那里,希望能换几个银钱买果子吃。庄陛男走到铁匠铺大叫,李伯伯,李伯伯,无人应答,庄陛男便自顾走进了李老头的家,他的家里除了铁器还是铁器,就是床也是铁的,庄陛男等了一会便见他提着一壶酒回来了。
庄陛男还没张口,李老头便夺过庄陛男手中的剑,问道:这剑你从那里得来的?
庄陛男抬头看这和往常不同的李老头,说道:从河边摸鱼时摸上来的,能换几个银钱,我还要回家买果子吃那。
李老头听闻此语,仰天长叹,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着实好笑,都是天意,天意啊,李老头喃喃自语道。
李老头说你和我学剑吧,我给你果子吃,庄陛男很高兴便同意了。
学剑真的很无趣,李老头又很严格,比如每天跑步一个时辰,扎马步一个时辰等等,转眼过了十二年,庄陛男总算学有所成,用李老头的话讲是得了他的12分真传。
学会了剑术,便有了闯荡江湖的想法。李老头在庄陛男出去闯江湖的前一天告诉了他的身世,他本是华山派的长老,被仇人追杀而隐居在此,那把剑是他丢在河里的,名字是春水。
庄陛男原想李老头会让其帮他报仇之类的,谁知道他只字不提,喝着从村子里打的酒,慢悠悠着说往事何必再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后他语重心长的说江湖人心险恶,你要照顾好自己。
庄陛男和李老头告别,翻过了那三座大山,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有腰缠万贯的富人,位高权重的大臣,如白菜一样水灵的姑娘,带刀的壮汉还有带剑的侠客。
为了能吃饱饭,顺便再见识下江湖和世界,庄陛男加入了无常帮。都说人生无常,其实无常的又何止是人生。
入了帮便等于有了仇家,江湖人士很奇怪,大多喜欢互相厮杀,追求一些名利之类的东西,庄陛男感到不解,大家都素不相识又没有什么仇怨,为什么打打杀杀的。
于是在执行任务中,若别人不主动和庄陛男打,庄陛男便不出剑,只是站在一旁看,别人冲过来杀庄陛男,庄陛男便出剑,最多伤人但不杀人,最喜欢做的就是把剑架在别人的脖子处或剑尖抵在别人的胸膛,让别人知难而退,刚开始别人都很奇怪,后来便很少有人主动冲过来。
帮里的堂主问过庄陛男,庄陛男说师命在先,如非生命受到威胁,三年内不可伤人性命。
江湖的生活很精彩,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若是兴致来了还可以去醉春阁听小曲喝花酒。
初入江湖这三年,庄陛男见惯了江湖仇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非为的名利二字。庄陛男见了成名的剑客被人设计阴险毒杀,又见别派掌门被人赶回了老家......一度,庄陛男对自己的剑法很自信,自付试问天下有几人是他对手,庄陛男和衡山派的高手交手过,十招内胜他,又和泰山派比试,五招内他便认输......
直至有一天,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名字,剑魔,传闻此人天赋异禀,从踏入江湖以来,从无败绩,身负长剑,一袭青衫,好一个江湖快意,此人遍访天下剑客,只求一败。
那年庄陛男二十五岁,厌烦了帮派的争斗,江湖的无止境的厮杀,便辞别了帮主,游历江湖。帮主虽执意挽留,但庄陛男心已去,便赠送好些金银给庄陛男。有钱的江湖也很快意,庄陛男去了少林和大师们参禅,又去道观和道士们论道,也去江湖十三大门派去游历一番,只是为了寻求此人的下落,为了追寻此人的行踪和事迹。
也许是天意弄人,一晃眼,两年过去了,庄陛男还未和此人相遇。此时庄陛男不再是刚入江湖的少年
剑魔的传闻也越来越多,有人说他去了大漠,有人说他下了江南,也有人说他一心求败,无果,便归隐了山林。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此人还活着,因为从未有他求败成功的消息出现。
不知是不是高手都是孤独和寂寞的,庄陛男渐渐体会到了他的心境,也隐约明白了为何他会改名为剑魔。都说他的剑法已臻化境,其实前不久庄陛男的剑法也达到了这种境界,这是一种全新的领域,仿佛天下万物都可化为剑。此剑可斩尽世间万物,比如情感,孤独和寂寞等等
那天是立秋,树叶比往常黄得早些,庄陛男终于打听到了剑魔的下落,据说他现在隐居在昆仑山,和一只雕为伴。这天庄陛男坐在河边,喝着酒,静静的看着春水。
二十天后,庄陛男来到了昆仑山,找到了传说中的那只雕,便看见了传说中的那个人,如此的平凡,就像山里的农夫。庄陛男说明了来意,想看下他的剑。他笑了,带我去后山某处,那里斜插着五把剑,那里是他的葬剑冢。庄陛男说,你现在用何剑,剑魔说,木剑。
庄陛男道:人是有情人,自然应该用有情剑。剑魔却回道:世间万物都有情意,只是剑在心,便断了情。
剑魔执意用木剑,二十招内,竟然平分秋色,因为庄陛男用的是春水,其实依然算败了。只是庄陛男不服输,又过了十招,庄陛男用春水砍断了剑魔的木剑。剑魔顺手从葬剑冢拔出了一柄剑,他们继续比试着,又十招过后,剑魔的剑法忽然一变,原来这就是他成名的天魔九剑,而最终庄陛男就败在了这第九剑上,春水插在地上,不住的悲鸣。庄陛男输了。
离开昆仑后,庄陛男混迹于酒馆赌坊,歌舞楼榭,因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一度颓废如此。某天月圆之夜,庄陛男仰望着那深邃的夜空,怀抱着美丽的姑娘,心想一直如此,也自逍遥,何必追求那所谓的剑道,徒增烦恼。这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只是消逝处是北斗七星,那天庄陛男仰望星空直至旭日初升。
当天,庄陛男便离开了烟花之地,回到了无常帮。在帮主的帮助下,成立了祝帮。转眼过了十年,祝帮联合无常帮,又与江湖十三大派相结盟,一度扫平其他帮派,暂时还了江湖一个太平。
那天,庄陛男给剑魔写了封信。
与君一别,已然十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安。
落款: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