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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奶奶去世

星期六早上,我刚迷迷糊糊地醒来。昨晚上破天荒地睡着了,而且还做了很多梦,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我梦到我奶奶去世了,我哭得不能自已。

我摸了摸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由于我经常做类似的梦境,所以并没放在心上,只是想着等会给家里人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最近的情况。

就在这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蹙了蹙眉,并不想接。拿过手机一看,看到是家里大伯的电话,我只得接了起来。

“一一,回家一趟,你奶奶不在了。”

我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仿佛时间也静止了,眼泪模糊了双眼,豆大的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掉,视线消失在了空中,我的世界一片黑暗,感觉有千万只鬼魅在撕扯着我的身体,血肉模糊,而我却没有任何知觉。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眼睛像是干涸的小河,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干涩无比。手里的手机也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床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我的奶奶也会像它一样,孤零零地躺在冰冷阴暗的洞穴里,没有阳光,没有怀抱。而我的世界仿佛也失去了阳光,找不到任何意一丝温暖。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墙壁,大脑停机,没有思想,像只木偶。

急促的铃声再次传来,我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打电话的人也很识趣,并没有一直炮轰,见我没接,就没再打。

我像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人,机械地起身,收拾东西,然后坐车回家。回家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阴沉得有些可怕,那些村子里的人都不敢跟我说话。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只见奶奶孤零零地躺在漆黑阴冷的棺材里。

我不理家里的任何一个人,直直地走到奶奶旁边,扶着棺材,直直地看着,仿佛我的视线能穿透硬硬的木板,看到奶奶的身影。

我不再像早上那般难过,而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人说不在就不在了。

我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回到了和奶奶一起快乐的日子。

我和奶奶一起上山放羊,我在草地上肆意翻滚,奶奶慈爱地看着我,一边告诉我要小心。

她给我梳了两个俏丽的小辫子,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

吵闹的声音把我硬生生地从虚拟世界里拉了出去。

“不想给她葬在原来的地方,她故意的,让我被村民笑话,就随便找个地方下葬吧。”

“哥,妈妈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这样想。”

“反正我很愤怒,不想给她葬进家族墓地里。”

我听了,赶紧起身心情不佳地跑到厨房。

房子中间,柴火烧得很旺,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的四周围坐着族里的人,还有几个村里的人。

我的突兀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烙印在我脸上。

我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找到了爸爸,他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迎上他的视线,轻启嘴,清晰肯定的声音传遍整个房间。

“我奶奶必须葬进家族墓地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环顾四周,我发现所有人都张大嘴惊讶地看着我,我爸的眉毛高高挂起,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我奶奶生前一个人把你们7兄妹抚养长大,吃尽了苦头,然后你现在竟然要把她移出家族墓地,我绝不同意。”

别的人也赶紧附和。

“是呀,老李,李奶奶确实辛苦了一辈子,为你们可算是操碎了心,她这也算是功德圆满,没有丝毫痛苦,也没有给你们带来任何麻烦地上了天堂,就按照习俗葬进家族墓地里吧。”

“是呀,是呀,林子哥说得对,李奶奶是我们村的大好人,不存在恶鬼之说。”

也不知道是哪一辈流传下来的,生来病死,人之常情,却是人在断气之前一定要吃一把银子或大米,没有吃过的人就会变成恶鬼。

我从来不相信老一辈传承下来的那些鬼扯,只知道奶奶一生平庸,但是没做过一件坏事,在村子里的名声也很好。

在你一语我一语中,父亲终于妥协了。

安葬事宜很繁琐,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我忘记了悲伤,瘦小的身子穿梭在每个角落里。

两天的忙碌一眨眼就过去了,大部分的事情也已经安排好了。我跪坐在席子上,看着黑黑的棺材,悲伤再次席卷了我全身。

“一一,有人找你。”

我转过头,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了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

原本干涸的双眼突然之间像泉水一般,涌出无数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远处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孩扒开人群,快速穿过,奔到我身边,把我紧紧抱住。

我整个身子一抖,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轻轻地环抱住他,像只小白兔一样缩进他怀中。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像是要把我镶嵌进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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