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再次贴近了他。
不错,她挺满意的,映照在动人眸光中的这面貌虽算不上倾国倾尘,但底子很不错,眼睛也灵秀,打扮打扮还是有希望的。
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男子的表情由惊讶转为错愕。
“啊等等。”
宋北北面部一垮,这才回过神,他刚刚喊她知了。
“我是知了,被推下池塘那个?你确定吗,你若是不确定我可以给你个机会你再考虑考虑。所以我是丫鬟吗,如果你否认我会非常开心的,好吧,那么请问我是谁的丫鬟?”
唉,随便吧。
左右是个丫鬟,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
她是知了。
大曜国左领将越启玉的嫡女越简谣的随侍。
越简谣是苦命人,虽出生名门锦衣玉食,却没怎么享受过寻常百姓家习以为常的家庭温暖。
其母体弱,生下女儿后长年缠绵病榻,以补药勉强续命,却也不过拖个三五载,终是撇下幼年的孩子撒手人寰。
父亲越启玉则深受大曜君王重用,连年征战在外,待在府中的时间少之又少。
那年中秋月圆夜,越启玉带着越简谣溜达到闹市讨个热闹。戏台子上那一曲“诉衷肠”,教他想起了早逝的夫人,教越简谣忆起了娘,一曲唱罢,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三年后,越启玉征求其女的意见,将裴柳娶进了家门当作她的续母,有劳其在自己征战时打理好府内,不叫他挂心家里,专心为国效力。
裴柳不是别人。
正是中秋那夜唱哭父女两人那戏台子上的主角。
同裴柳一同进门的,还有一位与越简谣同岁的小姐,名侯白泠,与宋启玉相似的遭遇,恐怕也是他生起怜悯之心要照拂此母女的重要因素。
打那之后,大小姐越简谣便过上了有她无她都没有什么区别的日子,府内大事小情统统由她的续母说了算,从不询问她的意见。
所幸她生性喜静,倒也算不得什么,只等着父亲回来时,多跟父亲呆着就好。
一方对越启玉怀有忌惮,一方又多处忍让不生事端,这左领将府内虽不算多么和谐,倒也相安无事。
**
庭院的一处台阶上,宋北北正听云洛追忆往事,她说她失忆了,看样子他不怎么信,但还是把大概情况介绍了一遍。
她把手端放在膝盖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相安无事?”
如果真是相安无事的话,原主怎么会被推进池塘呢,这府内又没有第三方势力,不是此便是彼。
若说是知了自己无意掉落进去的,那么叫秋秋的丫头干嘛吓成那样。
可见,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风吹着这偏僻角落处小花园的树木,发出簌簌的声响,灯光又格外微弱,凄凉得很。
对自己外貌的认可而升起那一点点希望,陡然熄灭,一阵夜风吹过来,她冷的直哆嗦,牙齿不自觉地打颤,脸上也愈发的凉。
“我去给你取件外衣,再送你回大小姐处。”
云洛见她那样儿,怪可怜的。
宋北北小手一挥:“不必了,我呀不是冻的,是被处境悲惨寒的,寒的,你懂吗。”
是呀,可不是寒的吗,这贴身丫鬟都被推到池塘了,这小姐的境遇能好到哪里去呢。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