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宅那颗柳树下埋着个瓷罐子,那是你全部的积蓄,如果那个罐子无翼而飞,你儿子的前程就等于灰飞烟灭。
如果你听不懂,那我换个方式再说一遍。
假使你帮助我见到了太妃,那么你将拥有两个瓷罐子,你的儿子可以安心考功名,倘若他考上,宫廷内就有能帮助他升迁的人;倘若他考不上,他就能以别的方式飞黄腾达。”
侯白泠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推开了那扇脏兮兮的木门,室外的光亮霎时就透了进来。
她便头避了避光,孙婆子将脑袋塞进了身边的稻草堆。
“去,我去,二小姐。我去找我的老亲戚,你所说的,我都照办,只要您以后能扶一把我儿,我都愿意。”
孙婆子服软了,她到底不傻。
“就是,这事难道比你以往丧良心还难吗。”侯白泠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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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曜王宫太妃身边的李嬷嬷已经到了回乡颐养天年的年龄。
纵使太妃有一百个不舍得一千个不愿意,也实在看不下去她拖着老残的身躯还得在宫城内效劳。
近日太妃总是唉声叹气,王君也来探望过几次,却没什么效果。
李嬷嬷临到离宫的年龄,还收到了一份礼物,这份礼物是都城内的一处小宅子。
送礼之人不可畏不心思细巧,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
历来在宫内被讨好着的她还是头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大礼,嫔妃再怎么有钱又会给一个嬷嬷多少付出呢。
送礼之人有个要求,必得等到最后一天再将她引荐给太妃。
所以当太妃心情沉重看着这位陪伴了她大半辈子的老伙伴收拾包裹,那别提多忧伤了。这时候,李嬷嬷才说:“老奴怕太妃身体倦乏时无人能替您舒展,故引一位徒儿见太妃,老奴会的功夫她都会。”
侯白泠知书达理,礼节有度的见过了太妃。
太妃让她按肩试了试,立马就愁容换了新颜,悲伤之意减淡不少。
侯白泠回府收拾几件衣物,准备搬到王城内专心伺候太妃。
丫鬟水仙替主子觉得委屈,堂堂的一个大小姐,为何要去给做那伺候人的功夫。
“二小姐,你别怪我刻薄,我现在觉得,孙婆子当时教夫人那几招也算不上不好。大小姐就能安安稳稳等着选妃,您就得去伺候太妃,这差距也太大了,一样是领将府的小姐,二小姐你为何不同大小姐争一争呢。”
言语透着对越简谣的艳羡以及替自家主子鸣不平。
侯白泠暗笑水仙的天真。
“你们都觉得,姐姐不在了,我的障碍便没有了,我就能顺利选妃。这想得太过简单,我并非父亲的血脉,即便姐姐不在,也是轮不到我的。
如果姐姐没了,我又没选上,那领将府就真的落魄了,母亲和越澈就再无翻身之地。既然如此,不如先保住领将府,有姐姐为嫔妃,外人也还不敢太过欺辱母亲,我伺候太妃才是更有把握入宫。
做事,不可只看到眼前,是敌是友,本来就该视情况而定,哪里有一成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