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越打,心里面越是觉得不对劲。眼前的扶铃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灵魂不稳等几项,也就是说,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她夺舍来的。但是却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阿七道:“没错,身体是原装的不错,但是身体的各项数值全都不对,这具身体被魔族改造过。按照原本的生命轨迹来看,不应该啊!”
“怎么说?”
阿七道:“你记得我给你看的系统里面记载的那些奇异的buff携带者吧。”
“那些不定时因素?用绿色标记了可以不必清除那种?”
戴胜仔细回想了一番,系统的名单里面列出来的buff携带者们在一张长长的纸上,像是引文这般的,在纸上是通红的,表示的是重大危害,必须清除。如同孙萌萌或者青鱼这般的显示的是黄色,黄色的是可以清除,但是却并不十分危险。剩下的就是可以忽略的绿色。
阿七道:“名单上面扶铃的名字还是绿色,没有任何变黄的迹象。”
戴胜一愣,继续道:“上面写的是祸国妖女命格,如今是第三世,若是安安分分,还有七世就能够转世做个普通人了。”
阿七道:“这是她的命格,咱们没有权利干涉,但是现在,你不先考虑考虑怎么结束战局吗?”
戴胜一愣,被那两片长长的水袖扫中,这感觉好像被大石压中,那两片看似轻飘飘的水袖沉重的堪比铁板。
阿七道:“忘了提醒你了,那两个水袖是天阶以上的武器,对付起来很麻烦。”
“不早讲!”
一排漆黑如发丝一般的东西从戴胜背后激射出来,一部分钉在地上,另一部分直直的朝着扶铃刺了过去。
扶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急忙闪身离开,脚腕上的铃铛因为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扶铃以闪开,那个麻子就直接暴露在了戴胜的视线之中,漆黑的虚空放逐王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在他浑身上下凿出芝麻一样细小的小孔,然后借着发丝一样的根系,把他身上所有的灵气统统吸收殆尽。
麻子的嘴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戴胜低头看去,却发现每一根触手上面,都爬满了更加细小的虫子,虫子们朝着戴胜奔来,剩下爬得不快的则把自己的口器深深地刺进了戴胜的触手里面。
虫子的毒液之中有着能够叫人麻醉地成分,戴胜僵硬的站在原地,听着麻子的最里面发出嘎嘎的笑声。
扶铃上上下下把定住了的戴胜一顿打量,笑道:“就是这个小子?敢跟老娘作对,哼!你也太嫩了些吧!”
扶铃得意的一扭腰,手臂上长长的水袖缠在了腰上,挡住了她腰腹上面白皙的皮肤,也挡住了麻子贪婪的目光。
扶铃道:“我看这人看上去平平无奇,怎么就破了你的虫毒之阵?那东西也是我准备给花重山吓得,花重山人呢?带上来!”
麻子哆哆嗦嗦,道:“是、是......”
扶铃叫住了他,道:“你等等,你身上从虫臌可还有留下?”
麻子吱吱唔唔,道:“那......当然还是有的。”
扶铃道:“拿出来,给这小子喂下去!这小子打架如此厉害,好生用着怕是比两个你还好用!”
麻子吱吱唔唔,道:“可是......可是这小子要是不听话那可怎么办呀。”
扶铃翻了个白眼,道:“我自然知道,所以才叫你拿虫臌出来呀!”
麻子掏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面镶嵌着五色宝石,可见里面放着的东西是有多么珍贵。
盒子打开,里面一个金色的蚕茧露了出来。
扶铃嫌弃的看了一眼,道:“虫臌就是这么个东西?这东西怎么能用?”
麻子道:“用这个直击他的天灵盖,虫臌里面的蛊虫就会种下,先从他的天灵盖直接进入识海,控制他的灵识。可比一般的蛊虫好用的多!”
“既然这样那还不快动手。”
麻子哆哆嗦嗦的靠近戴胜,他身上被刺穿的血洞还是隐隐作痛,见了戴胜,如今有些害怕。
但是他还是一咬牙把那颗虫臌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
麻子一声惨叫,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脸上却乌黑青紫一片。
扶铃见麻子毫无预兆的倒下,也吓了一跳,水袖一把拉起地上的麻子,却听见麻子小声道:“快跑......他是装的......”
戴胜笑了,道:“装什么装?我从来都没有装过什么,我就站在这里,只是没有说过话而已。”
扶铃刚想要跑,却感觉自己的脚被冰冷漆黑如发丝一般的东西捆住了,那东西看上去纤细如同发丝,但是扶铃怎么扯也扯不断。
扶铃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怒火,道:“你耍我?”
戴胜得意的从自己的头顶上扒拉下一只金色的小蝎子来,道:“谁耍谁?谁现在占优势?你是看不清还是在装傻?还有你们两个,我都解决完了,你们两个还不出来。”
江芯蕊伸手一指,问道:“就是这小东西?”
戴胜点点头,道:“那些毒虫的等级对于泥巴来说太低了,泥巴还生气了,把放虫子那个家伙给蛰了。”
泥巴得意的吧嗒着自己的小钳子,还直接跳到江芯蕊手心上给人观赏。
江芯蕊看了几眼,道:“是很久远之前的种族了,现在整个上下清界都找不到这样的东西了,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也想要一只!这小东西无论是抗性还是耐药性似乎都挺好,还有毒性......这究竟是什么种族的?”
小泥巴吧嗒吧嗒,扬起脑袋得意洋洋。
戴胜道:“怕是很难找到第二只了。”
花重山伸手就把扶铃给锁住了,道:“收获挺大,移交给王都那边,怕是能够拿到不少赏钱。不过这女人我看着怎么那么熟悉,哪个世家买回去过?那个世家一老一少爷孙两个统统都是周身精血悉数被吸干而死的。是她干的?”
扶铃咯咯地笑,鲜红的指甲死死的掐着身上困住她的法器,道:“还不是怪那爷孙两个人好色,连半点判断能力也没有。我取了他们两个的命,那是给他们两个恩赐,叫他们两个在极乐的时候飞升!”
花重山没有理会她,对着下人道:“带走,送去王都!皇兄会想要看到的!魔族......还真的被皇兄说中了呀!”
扶铃面色一寒,道:“皇兄?你跟妖王是兄妹?你们两个是兄妹?”
花重山看着扶铃脸上青白一片,笑道:“你们魔族还真是见识短浅!这在妖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辛了。看来你们的消息,还是来自于万年之前!”
花重山喝道:“把这一生一死两个统统带走,送去王宫暗殿关起来!”
忽然,天空翻起黑风,黑风所过之处,连乌云也被打散。
黑风扫过大地,一霎那间,地上的扶铃已经被带走。
花重山骂道:“果然狡猾!”
戴胜伸手一指,道:“你看那里!”
黑风之上,翻滚着无数鲜红的雷闪,那是来自位面的雷劫。
花重山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一片黑风是一头无比巨大的漆黑魔虎。
魔虎撕裂了天空,他背上背着那个女魔,直接钻入了破洞之中,踏风而去。
“云从龙,风从虎,那头魔兽就名为风从虎......”花重山的脸色漆黑一片,但是现在他们在场的人里面没有半个人能够把风从虎连着它身上的扶铃魔女一起打下来。
花重山继续说道:“风从虎自魔界撕裂了两界之间的壁垒,这才召唤出雷劫,花这么多力气就为了一个女魔,想必这女魔的身份不低。”
天空中穿梭着的红色闪电缝补着破裂的天空,天空中那个漆黑的大洞之后,藏着更加漆黑的东西。
花重山不禁问道:“天空外面是什么?那些雷电似乎在修补天空,是防止什么东西出去,还是防止什么东西进来,还是说两者都有。”
戴胜道:“那些东西属于天道,在天道之上,也许会有更加令你惊奇的东西......总之,地上还剩下一个死透了的魔物,要是放任他丢在这,泄露出来的魔气估计要把周围给一并污染了!”
花重山道:“说的也是,把他送到王都去,尸体好生封存!”
领头的是梵家私君里面的一个小队长,他毕恭毕敬的说道:“少主,我们一路是否需要掩人耳目?毕竟押送的东西特殊,小的们怕半路走漏了风声......”
花重山笑道:“走漏风声?我要的就是你们这群人大张旗鼓的回去,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尤其是王都里面的王室贵族,叫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有魔族入侵妖界,而且这个魔族被我杀了!”
领头的队长脸上冷汗涔涔,这个是魔族没错,但是这人看上去......真他妈的磕碜,这玩意要怎么大张旗鼓?
但是花重山说的话他也不敢不应下来,毕竟人家的身份地位不是他能够拒绝和质疑的。
马车继续吱呀吱呀的前进,玉蝉两个小姑娘低着头,手上几个肿胀的大包。
玉蝉小声道:“对不起,又给你们拖后腿了!”
戴胜笑道:“咱们这是队伍,又不是一头猪,哪里来什么前腿后腿的。”
桃香含着泪笑出声,道:“我调制了一些药膏,是消肿去淤的,只是止痒上面差了一些,你们若是需要......”
小小的瓶子里面放着一点淡绿色的药膏,药膏香气恬淡,闻上去不刺鼻也不庸俗,倒是雨后清新的草药味。
花重山笑着点点头,算是谢过了。
她随意挑了一指甲盖抹在自己的皮肤上,一股无比清凉的感觉就在皮肤上面扩散开来。
“咦。”
花重山轻叹一声,道:“你这个配方,好奇怪呀!”
桃香坐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道:“有哪里不对劲吗?”
花重山摇摇头,道:“方子很好,只是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药典里面,是你自创的吗?”
桃香摇摇头,道:“是我无意中得到的......您若是想要,我可以给您抄下来。”
花重山摇摇头,道:“我还没有小家子气到这种程度。”
桃香知道是花重山误会了,一个劲的想要解释,但是花重山已经转过了脸去,看样子是不想再继续跟她说话。
越往墨海走,沿途就越是荒凉。
不知道是魔气把荒凉一路延伸了出去,还是妖界的人们自动放弃了这块地方。
荒凉自然有荒凉的美丽,前提是仅仅欣赏的情况下。
花重山四下看了几眼,四面都是高高的树,整个小路两边看上去阴森森的。
花重山问道:‘在这里停下来干什么?有风景可以赏吗?天都快要黑了,停在这荒郊野外的,是想要干什么呀!’
车夫诚惶诚恐的往边上一指,道:“主子误会了,这边上有个客店,如今天快要黑了,咱们人乏马困,小的思想着这附近不安全,不如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花重山皱眉,那个客店与其说是客店,不如说是马厩,猪圈都比这宽敞。
玉蝉两个倒是直接蹦了下去,桃香还想要安慰花重山来着,但是被花重山的目光给吓了回去,不敢说话。
花重山叹了口气,道:“那就这吧!前面兴许还更糟呢!多给点钱,叫客栈里面的人多收拾收拾,不然晚上怎么睡啊!”
马车夫得了命令,一溜小跑的朝着客店里面奔了去。
客店在黄昏的树丛里面看上去黑漆漆的,店里面就点着一盏黑糊糊的小油灯,叫花重山心里面一阵一阵的发毛。
花重山看向其他几个人,戴胜和桃香也就算了,看戴胜就晓得,兴许都是魔窟沼泽都睡得的人。
但是玉蝉江芯蕊两个不是从小就娇生惯养吗,为什么还能够如此安然无恙的坐在这样的客店里面?
花重山看着桌子上漆黑的油渍,油渍里面裹挟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陈年老灰,她见到这样的桌子,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江芯蕊道:“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到什么地方干什么事而已。这边的人大概一辈子也不会遇见王室,所以这边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给行军的人准备的,所以这样的客店,别的没有,大概肉和酒能够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