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阳用解药威胁了高阳夏,我想高阳夏更担心的是你的性命,才不得不随着瑶阳出去。”
好在当时的文钰在,苏愈倾脸色一沉,却是缓缓问了:“文钰,若是你是当时的高阳夏,你会怎么做。”
“我不发愁,咱们有南以晴不是?”
苏愈倾看着文钰半晌,终于笑了出来。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却是说的这样轻巧:“要是南以晴救不了呢?”
“我只能牺牲自己,色诱下毒的人了呗。”文钰耸肩摊手,口气十分坦然的鄙视了高阳夏,“你以为我和高阳夏一样笨?”
“那你比高阳夏聪明,又是怎么受了伤的?”苏愈倾知道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想象之中的事情,总算是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文钰把苏愈倾揽到怀里:“你是不是以为,当时没有人救你了?你今日听到前半截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我今日还奇怪,怎么高阳夏会这么好心让我见到你,原来是因为这个。你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可是有冲动做事?”
苏愈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急道:“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又是哪里受的伤?”
“这里。”文钰点了点自己的后肩,“当时高阳夏出去,屋子里只有高荣昌和你,高荣昌是个蠢猪,我在他扑过去的时候就把他敲晕了,把他摆在你的身侧,只想着等一会儿瑶阳进来,看见这个样子,也只会以为他累了睡了,叫醒也就过去了。可是谁想瑶阳竟然又回来了,正好看见我。”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了你。”
“因为你。”文钰定定看着苏愈倾,“我看见是瑶阳,虽然明白她有心置你于死地,可是却还想着能有过去的情分,所以就现出来了身份,打算说服瑶阳。”
“你怎么可能说服的了她。”苏愈倾无奈笑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曾经好好一个姑娘,如今也变成了这样狠毒的样子,对自己是不置于死地不罢休,“不管是因为高阳夏还是因为你,她都恨透了我,她都不想让我活。更何况,高阳夏那样子的重视我,早就激怒了伺候在肥猪一样的高荣昌身侧的瑶阳。”
苏愈倾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同情瑶阳,今天我看见了那个高荣昌,简直就是一坨肥肉,难为瑶阳嫁过来这么久,她从曾经那个样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谁知道又吃了多少苦?”
听他这么说,文钰不由得轻笑出来:“那这样,王妃就把她纳了给王爷做妾吧?”
“我觉着这么也好。”苏愈倾笑的很是得意,“反正这个王妃做的也颇得民心,我就留在西窑好了。”
“高王爷都纳妾了,你又这么同情瑶阳,就给人家让让地方,随我回北渊,做个太子妃呗。”
文钰说完,就被苏愈倾给了一记爆栗:“你没说服瑶阳,我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所以我还是说服了她呀。”文钰笑笑,把怀里难得老实让自己抱的女人搂得更近一点,“只是有点条件。”
苏愈倾伸手去摸文钰的后肩:“这个,就是条件?你今天还陪着我在水里还泡了那么久,伤口没事吧?”
苏愈倾摸着文钰的手有些微微的抖,虽然嘴上说着的话还带着点点笑意,可是她心中却是明白,以瑶阳如今的手腕,文钰这伤,绝对轻不了。
文钰伸手按住苏愈倾轻轻摸着他后肩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位置的手,轻轻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为夫没事,夫人莫急。这伤只是当时看着吓人,可是却没什么大问题。”
苏愈倾才不管那么多,伸手就扒了文钰的衣服:“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不算。”
“夫人不用这么粗暴,为夫不动就是了。”文钰微微笑着,口气却是暧昧的很。
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自己要对他霸王硬上弓。
苏愈倾囧了,可是衣服都扒了,总归要看一眼伤口吧?
一看之下,苏愈倾傻眼了。文钰的皮肤很白皙,那一道褐色的伤口狰狞地趴在文钰的后肩上,显得越发的触目惊心。
文钰淡淡把衣服穿好,把眼眶已经发红了的某人拽回到自己的怀里:“吓着夫人了?夫人莫怕,以前为夫在战场之上,受的伤比这个严重,等回了府上,用上好的药膏擦了,疤痕会慢慢消了的,不会影响夫人的……兴致。”
你大爷!
苏愈倾本来还很伤感的心情,彻底被文钰一句话给崩坏了。
文钰这才继续道:“当时情况很紧急,若是瑶阳真的叫醒高荣昌,你我都会身陷险境。所以我对瑶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才终于换来她以带我走为条件的替你保密这件事情。”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苦口婆心?
苏愈倾在心里玩味地想着这几个词:“文钰,原来色诱下毒人这个法子,你还真不是只说说的,快说,你和瑶阳都说了什么!”
要是没说自己坏话,表达对瑶阳的无比同情和对曾经情谊的无比珍惜,她才不相信瑶阳会放过她。
“夫人吃醋了?”文钰却是故意握着苏愈倾的手不肯放开,“夫人太小气了,你看夫人你来了西窑一趟,还做了人家王妃好几天,为夫都没有生气。”
“是么?”苏愈倾笑的阴测测,靠在文钰怀里,“那本姑娘就小气给你看,要是不把你和瑶阳之间的事情给我交代清楚,本姑娘就不做你的什么太子妃了,也不在这里做什么劳什子的王妃,就自己游历江湖去。”
这话自然是玩笑话,什么样的大事,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那么在他们的眼中,也不过就是一笑置之的事情。
某人很少这么听话,这么老实,文钰十分欣慰的抱着几个月没见着的自家媳妇,拒绝回答某人关于瑶阳的那个煞风景的问题:“那娘子,你有没有思念为夫?”
苏愈倾傲娇,果断否认:“我过的很滋润,不想。”
恩,虽然否认了想念自己,但是起码没有否认自己是他的夫君。文某人很满意苏愈倾的回答,却还是装出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啊,难为我还费尽心思让小狐狸来给你传信,伤心啊,伤心。”
说起小狐狸,苏愈倾就握起了小粉拳:“还好意思说糍粑?你把它的腿弄成那个样子,它得多疼!”
文钰连忙“诶呦,诶呦”地叫:“别打这里,别打这里,我这里的伤还没好呢!可怜人家一只雪山灵狐受点伤还有人疼,我家夫人却是不心疼我啊,伤心,伤心。”
苏愈倾根本没用力,何况这离着文钰的伤口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快点,关于你和瑶阳的事情,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夫人真是心狠啊。”文钰一脸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为夫不过就是说了说曾经你刚刚嫁过来的时候的事情,又念叨了一下我和瑶阳小时候那些事,你看,这些事情夫人都知道,为夫可是一句假话都没讲。”
苏愈倾转了转眼睛,知道真正的苏素嫁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夫妻感情自然是不好的,状似勉强点点头:“既然已经把你的小皇妹说动了,怎么还伤成了这个样子?”
“我这个小皇妹,如今可不是个吃素的角色了。”文钰悲伤地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可回首”的样子道,“在我说的口干舌燥就打算要转变策略来硬的的时候,瑶阳惨然一笑,就请我去她宫里喝了喝茶,叙了叙旧。”
所谓喝茶叙旧,自然不可能是去了西窑皇宫之中,自然就是苏愈倾曾经差点暗访成功的那个别院了。这话的意思苏愈倾自然也懂,这就是打算要软禁文钰了。不过这也正常,就算是瑶阳对自己没什么仇恨,看见文钰到了西窑,对于文钰这个北渊太子这么敏感的身份的一个人,在高阳夏的大事如此关键的一个时候,身为高阳夏的同盟,自然要帮高阳夏处理掉这个麻烦。
“那你就去喝茶叙旧呗,怎么又伤了。”苏愈倾却是越发奇怪了,这么看来,文钰这个缓兵之计用的其实是很到位的。
“夫人果然是全忘了。”文钰一副“你无情你无义你负心”的表情,“那会儿夫人你只是中毒,虽然内力全无,全身无力,可是却还是清醒的。”
“难不成我说了什么话激怒了瑶阳?”苏愈倾插嘴,“怎么可能,我是那么没有大局观念的人?”
文钰淡淡笑了笑:“夫人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可是却不知道攒了多久的力气,把你床上那个胖子给挤了下去。”
哦,对。苏愈倾这才意识到,在刚刚文钰讲述的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存在感极其薄弱但是角色位置很关键的男配角:高荣昌。
“夫人能想得到后面发生什么了吧?高荣昌那么大的一坨,掉在地上,咕咚一声,而身为西窑的皇帝,就算是再无能,就算是势力已经被架空的差不多,但是既然高阳夏还没有举事,这就说明他身边的人还没有全都离他而去。这会儿这么大动静闹出来,就有侍卫进来看什么情况,这侍卫怕是西窑隐卫力量中忠于皇帝的人,一见屋内的情况,提剑就打。”
苏愈倾这才点点头,看来自己当时是真的有点不顾大局了,不过当时她中毒,虽然神智清醒,可是大概也没有那么灵通了,如今想来,自己就是再恶心这个什么高荣昌,也不会把他挤到地上去啊,就是在肥猪边上睡一觉,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忍的:“所以护卫既然是看见了室内的情况,就只能灭口了。”
“对。”文钰点点头,“瑶阳当机立断就喝了一声阻止了其他人还要进来的意思,想来高阳夏在外面,虽然为了救你性命妥协于瑶阳,但是应该也没有坐以待毙,这闯入室内的几个侍卫,却也都是高手,我一个人解决起来有点麻烦,所以就受了点伤。”
“可是屋子里这么大的动静,别人没留心,高阳夏那个狐狸,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而且那些个侍卫的尸体,不也得他来处理吗?”苏愈倾疑惑道,毕竟看着高阳夏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并没有被高荣昌欺负,不然高阳夏也不至于那么痛苦难过,还给自己下了药,“而且后来我想去找你的时候,被高阳夏阻拦了,很明显高阳夏知道你在瑶阳那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