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没事吧?”苏愈倾和文钰两个人刚刚打算去密室查看一番,这边苏祁就跑了过来,一脸急切,“刚刚那青楼竟真的查出来了拐卖的女子,我也脱不开身,可是急死我了。啊,参见太子殿下。”
苏祁在这府上住过几日,门房的小厮都知道这一位是太子妃的义弟,也是如今苏将军旗下的副将,所以也没有通报阻拦。
“都做了副将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苏愈倾不由哑然,看他刚刚在“万花春色”的时候张弛有度的样子,还真是成熟了不少,可是一到自己面前,又变成一年前冒冒失失的样子。
她能说话了,自然就是无事。苏祁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刚刚太子殿下说长姐你被歹人挟持,让我领兵去查各家酒楼妓院,竟真在那里看见了长姐,让苏祁如何不担心。”
苏愈倾抿嘴笑着去看文钰,歹人挟持?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既然文钰没有告诉苏祁高阳夏的真实身份,她自然也不打算告诉多说,毕竟高阳夏来了北渊这件事情,在她和文钰还没有调查清楚高阳夏的来意之前,还是保密比较好。
“长姐无事。”苏愈倾笑笑,“不过多亏你来得及时,长姐可要多谢你了。”
文钰看着苏愈倾挑眉,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大义凌然说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没见她多谢自己思虑周全派了苏祁过去,怎么这会儿见了苏祁,她就知道谢了?
两个人都已经是默契无比,文钰一个小动作,苏愈倾就知道他的心思了,也不去理他,只对苏祁道:“如今做了副将,反倒是更不愿意来长姐这里了,今日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了晚膳再走吧。”
知道苏祁是太子妃义弟的人倒是只有太子府上的一些人,所以苏府出事的时候,苏祁也没有受到连累,如今已经是位即副将,以前是为了避嫌,如今更是为了保护苏祁,姐弟两个倒是很少能见上一面了。
苏祁正是求之不得,开开心心道:“多谢长姐!”
因为苏祁的到来,苏愈倾亲自去下厨,然而密室中发生的事情却是耽误不得,所以只能是文钰带了刘白先去了书房。
一路上,刘白把已经告诉过苏愈倾的事情又匆匆跟文钰讲了一遍:“我已经去查看过密室中的其余机关,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上去像是最小的损失,可是却是最大的麻烦——高阳夏劫走了思达,可是关押思达的位置是隐秘的,那密室中又处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机关,高阳夏是如何做到的?
文钰眼睛眯了眯,单手拿着剑,给了刘白一个示意的眼神,才谨慎地开启了密室的机关。
虽然刘白已经下来查看过一次,并没有什么事情,可是高阳夏这个人奸险狡诈的名声是出了名的,文钰和刘白自然不会也不敢放松警惕,两个人下了密道,就看见关着思达的牢房大门敞开,牢房的锁头显然是被一剑劈断,然而奇怪的就是,负责这里的护卫们都只是受伤却没有危及性命,根本就不应该会让思达这么轻易逃出去。
哪里不对……
文钰还在微微思索,忽然黑暗之中窜出来一条黑影,照着文钰就扑了过来,文钰一直浑身警惕,自然轻易躲了过去,定睛看时,竟然是一条大狗!这狗若是立起来,怕是要比文钰还要高些,眼睛瞪得如同统领,一口阴森的獠牙白森森的,此刻像是饿极了,正气势汹汹地蓄势待发要继续扑过来。
刘白早就反应过来,一剑就挑了过去,那狗竟是极其灵敏的,竟然躲过了这一剑,不过怒火却是转移到了刘白身上,转身扑了过来。
这狗自然就是高阳夏留给文钰的礼物,文钰心中哪里有不明白的,不过却是觉得这才算正常,高阳夏的东西,向来都是恶毒奸诈让人防不胜防的,文钰心下谨慎,对着周围的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护卫命令道:“所有人,躲到隔壁的密室里去!”
护卫们即可训练有素地撤进了隔间的密室,文钰才转头对刘白道:“刘白,去拿我的弓来!”
谁料刘白一开启机关,有阳光泄进来,那狗竟然嗷呜一声,蹿到了阴影处,而确实更加狂躁起来,低低喘息着狂吠不止。
竟然是怕光?文钰心中疑惑着,一掌将燃着的蜡烛劈到了那狗附近,果然光亮一近,那狗又是一声狂吠,躲着蜡烛就扑了出去。
果然是怕光的,估计是见了光亮才会这样躁动不安吧?
此时若是苏愈倾在,怕是会暗暗叫一声,狂犬病!但是北渊虽然得此病的狗也有,死于狂犬病的也大有人在,可是因为医疗条件有限,所以也没有医治方法,更没有引起注意。
刘白此时已经将文钰的弓箭拿来,文钰抽箭搭弓,让刘白先在外面机关处等好,打算自己将这狗一箭毙命就立即飞身出去。他已经是做了最谨慎的善后,这狗这样异常,难保高阳夏没有再做什么手脚,万一这狗一死就变成一个毒源,那即刻就能要了他无数心腹精兵的命。
一箭射出,文钰非常精准的命中了这狗的左眼,瞬间这狗大吼一声,变得暴怒异常,文钰飞身往外一扑,刘白赶紧关闭密室,谁想那本来畏惧光源的狗,竟然照着文钰扑了过来!
此时再拉弓已经是没有时间,文钰手疾眼快,单手就用内力送出去了第二箭,然而那狗却是着实狂了,在文钰刚刚出去的一瞬间,竟然也卡在了密室的门边,三五下就挣了出去,然而竟是放弃了一直攻击的文钰,转头朝着刘白就攻了过来!
刘白没有文钰那样的机警身手,注意力又都在文钰身上,竟不妨被那狗一下扑倒在了地上。文钰此时折身来救已经是来不及,刘白心中一冷,心想我命休矣,眼睛都闭上了,没想到有人一声高呼:“刘统领小心!”竟一掌劈到了那狗头上,险险将他从狗嘴里捞了出来。
来的正是苏祁。
苏祁本来是在苏愈倾院子里闲逛的,后来实在是无聊,想着去不如去看看姐姐以前经常拿给他看的兵书。不过兵书是文钰的,他总不好自取,于是便来书房打算请示一番,结果就恰好看见了刘白被那大狗扑倒在地的一幕。
他不知道太子府上怎么就有了这么一条凶狠的大狗,只看刘白命悬一线,想也没想就蹿了过去,将刘白捞了出来。
那狗中了两箭,已经是奋力一扑了,又被苏祁打了一掌,就已经气息全尽,一命呜呼了。
刘白死里逃生,吓得脸色发白,好一阵喘息才缓过神来,赶紧对着苏祁施礼:“多谢苏副将救命之恩!”
“没事!”苏祁摆摆手,“就是太子府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
文钰也已经走过来,先查看了一下那狗,又吩咐了刚刚闻声赶过来的府卫去找大夫过来,这才看向苏祁:“今日多亏了你,这狗的来历说来话长。怎么,你刚刚被伤到了?”
苏祁这才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的伤势,也不过是刚刚劈了那一掌的时候,被那狗痛极之下的一转头时,牙齿划到了。苏祁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倒是刘统领,你没伤到吧?”
刘白还没有回应,就听见苏愈倾一声惊呼:“这是怎么了?”
这会儿府卫们已经按着文钰的命令将那狗掩埋于后院之中,而大夫也已经赶到,细细为苏祁包扎着伤口,刘白也是惊魂未定的,在文钰的示意之下先去歇息了。
文钰走到苏愈倾身边,跟她大概说了密室之中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思达不值得高阳夏走一遭,可是如果是在我的密室之中暗算我,大概这就是高王爷喜欢的做事方式了。”
然而苏愈倾已经是听得脸色发白,声音都有些变声:“你刚刚是说,那个狗发癫发狂,还害怕光亮?”
“正是。”文钰看着苏愈倾脸色越发严肃,“难不成素素你知道这种情况?”
该死!
苏愈倾在心里暗骂一句,也来不及跟文钰多解释,匆匆吩咐道:“苏祁你给我坐在那里不许动,来人,去给我请南以晴过来!”
不过就是擦破点皮,哪里用得到这么兴师动众。伺候的小厮有点奇怪,抬眼去看苏愈倾的时候,文钰已经沉声道:“太子妃让你去请南姑娘过来,还不快去!”
“姐姐,哪里用得到这么麻烦,我没事的。”苏祁也觉得苏愈倾有点小题大做,笑着打算过来给苏愈倾看看自己其实就擦破一点皮。
文钰却是知道苏愈倾不是会自乱阵脚的人,她这样紧张,自然有她的道理,笑笑道:“苏祁,还是听你长姐的话才是。”
苏愈倾也不多解释,转头问文钰:“那狗在哪里?”
“死了,埋了。”文钰言简意赅,“我猜他是把狗藏在了思达那个牢房里,我下去查看的时候,狗就扑了过来。”
这里人多,文钰自然没有提到高阳夏的名字,但是苏愈倾却是知道的,眉头紧锁:“快去点火把那狗烧了,还有……”苏愈倾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是走到了文钰面前,低声道,“下面密室里的人,有没有接触过这狗的,都要隔离起来,密室里暂时不要下去人,这只狐狸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其实若是在现代,用消毒水消了毒,再暴晒一下,接触过的人打打疫苗,也不用苏愈倾这么担心,但是这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北渊,苏愈倾又对狂犬病了解甚少,只知道一些简单的常识,所以也是惊出来一身冷汗。
文钰虽然不知道苏愈倾什么意思,可是却是向来相信苏愈倾做事有她自己的道理,吩咐下属按苏愈倾的要求去做了,才问道:“看样子,很是不妥?”
苏愈倾这才有时间给文钰稍微做点解释:“我以前和南以晴研究药膳的时候,也看了几样记载各种疑难杂症的书,其中有一本书记载过这种惧怕见光的疯狗得的可能是一种叫狂犬病的病,被这种狗咬伤的话,也可能得这种病,到时候怕光怕水,极难治疗。而且这狂犬病很容易传染,底下密室怕是不安全了,所以才要观察一段时间。”
说话间,南以晴已经跟着去叫人的府卫跑了过来:“苏姐姐,又怎么了?”
这段时间南以晴因为要给青杏和丫丫治病,也就住在太子府上,正好今日能迅速赶到,苏愈倾见她过来,简单跟她说了刚刚和文钰说过的那些自己知道的情况:“苏祁的手是划到了那狗的牙齿上,我有点担心。”
巧的是苏愈倾刚刚那段得知狂犬病来源的话倒是歪打正着了,南以晴却真的在南家的古书上见过这种病的记载:“这种病我倒是知道,不过我这么多年,南家倒是没有治过这样的病人,我也只能是尽力一试。”南以晴实话实说,转头看见苏愈倾一脸担忧,又连忙道,“不过苏姐姐,苏祁不一定会得这种病,你先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