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阳光照在这座偏远的村庄上,轻轻的唤醒沉睡中的人们。树枝上趴着的小虫,贪婪的吮吸着叶尖上新凝的露水。
空气中弥漫这一种淡淡的泥土和青草的清香。挨家挨户升起袅袅的炊烟,预示着崭新的一天生活的开始。
白柳思从昏迷中醒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望着陌生的屋顶,白柳思努力的回想自己之前的遭遇,想起了自己最后是倒在了森林之中。
“这是死后的世界吗?”白柳思不由想到,有些劫后余生的错愕。
白柳思艰难地扭动着酸软的脖子观察四周。这是一个简陋的屋子,屋顶的大梁上若满灰尘,但土坯砌的墙却很干净。
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一把凳子还有一张床。而此时白柳思便躺在那张床上,身上盖着两层薄被。
白柳思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之前穿的夜行衣被脱下放在一旁,只剩下里面贴身穿的长袖的内衣,顺着内衣的领口向里看去,隐约的能看见绑伤口用的绷带,。
白柳思想坐起身,但身体传来的酸痛与虚弱,以及右肩伤口传来的疼痛,让她没有成功。当白柳思想再试一次的时候,屋子的门被推开,一个略显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张略显秀气的小脸,紧紧盯着手中端着的碗,迈步走进屋内。身影似乎是察觉到白柳思这边的动静,抬头看向白柳思。
“你醒啦。”少年端着碗走向白柳思笑着说道。白柳思看着走来的少年,被少年清秀的脸庞吸引,竟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直到少年走到近前白柳思才反应过来问道。
“这是哪?”
少年从一旁把凳子拿了过来做到床旁边,一边吹着碗中冒着热气的汤药,一边说道:“这儿是我家医馆。”
少年想了想又说道:“我们这个村子叫怀木村,属于凤阳郡,就在落星森林边上。”
“落星森林。”白柳思想起,之前自己倒下的地方就是落星森林。白柳思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在别国境内醒来。
落星森林位于两国交界,森林以北是文渊古国,森林以南便是离国。当时白柳思在黑暗之中行走,慌不择路,不知走的是什么方向,如今得知自己是被文渊国的医师所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白柳思问道。
“你昏迷了有一天,昨天差不多这个时候在森林中发现的你。”小年笑着说道。
得知自己已经出了落星森林,白柳思便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下床。
“不知,救治我的医生现在何处?我有些事想问他。”白柳思想见一见救了自己的医师。
“我就是啊。”坐在白柳思身边的少年平静地回答道。
白柳思愣住了,在文渊国,修士吸收天地源炁滋养本命符文不断修炼,身体自然强劲不易生病,就算是受伤也可以服用丹师炼制的丹药,断手断臂这种重伤也只有丹师有办法,所以医者在文渊国的地位并不高,一般只为没有修行的普通人治病,但即便如此医生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白柳思看着眼前的少年实在无法与医生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少年似乎看出了白柳思的顾虑说道:“我的医术是跟我师父学的,虽然他教完我以后就走了。”收到这儿,少年的话语中有些低弱,“不过你放心,师父教给我的我都会了。”少年自信的说道。
“你今天中午左右就能下床了,不过你要先喝了这碗药。”少年向白柳思示意手里的药,“这碗药不仅可以活血,还可以帮你恢复体力。”
白柳思看着少年的眼神,最后选择相信他。白柳思准备伸出左手去接那碗药,但是全身的无力感让她根本动不了。
“你现在身体还弱,我来喂你吧。”少年帮白柳思垫高枕头,让白柳思有一个合适的姿势。之后用汤匙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白柳思嘴边。
白柳思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在家中也被人喂过,但那是和自己的母亲,或者是自己从小长大的贴身丫鬟。从来没有与陌生人做过这种亲密的动作。
药已经送到了嘴边,白柳思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喝到嘴里的药温度正好,味道不是很苦似乎是放了糖。
还好药不是很多,不一会就喝完了,白柳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此时白柳思那虚弱的脸上还有一丝红晕。
少年将碗放在桌上后又坐回凳子上,认真的看向白柳思说道:“你右肩的经脉已经断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但是右臂的源炁不通,现在千万不要运转体内源炁到右肩,不然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是什么?”白柳思没听过这个词,有点疑惑的问道。
“后遗症,也就是会留下暗疾,这会阻碍你之后的修行。”白柳思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没有运行体内源炁,以肉身接了一位一品符王射出的一箭。
虽然这一箭,只是那位一品符王试探性的一箭,但毕竟对方是一品符王。白柳思以肉身接箭,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
白柳思想明白这件事之后并没有因为自己之后修行受阻而感到十分难过。与被死亡的潮水淹没相比,修行受阻又算得了什么。
少年继续平静的说道:“不过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拆完线,我帮把经脉接上。”
白柳思震惊的望向少年,但从少年的神情上看,好像刚才的话是理所当然。
修复经脉说着简单,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文渊国将修士们按照能力大小划成不同等级,符王在符师与符士之上,而符王之上便是符尊,符尊之上便是符皇。
如果想修复经脉,要么是符皇出手修复经脉,要么是八品丹师出手以丝莲丹为辅帮人修复静脉。可无论哪一种方法,都看上去与眼前的少年毫无关系。
“放心,这是师父交给我的方法,绝对没问题。”少年自信的说道。白柳思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少年口中的师父是谁,于是便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尊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年想了想说道:“我师父可厉害了,教了我好多东西。”,然后稍微凑近了白柳思悄声说道:“有一次,我偷偷看见了老师的行医证,皮上是黑底写的金字,可好看了。”少年高兴的向别人炫耀自己师父的厉害。
白柳思虽然没有见过别人的行医证,但她知道,文渊国所颁发的凭证文书,越是华丽,代表持证人的能力越高。想到这儿白柳思对少年的师父更加好奇了。
“你赶紧休息吧,今天就能好起来了,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就在外面。”说完少年拿起碗准备离开。
白柳思紧忙说道:“不知恩公如何称呼?”少年回身说道:“没什么恩公不恩公的,我就是个小医生,治病救人使我该干的,叫我春木就可以了。”说完少年推开门走了出去。
“春木。”白柳思笑了笑,开始闭目养神。白柳思感觉一股股暖流从腹部传向全身。白柳思忍住用源炁感应自己体内情况的冲动。
她选择相信那个叫春木的少年,她想起当时那少年聊到自己的病情时认真的表情,让她感觉有一些心安。
时间过得很快,临近中午的时候白柳思坐了起来。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恢复,白柳思十分高兴。穿上衣服,拍了拍胸口处的小包裹,之前白柳思在左手稍微恢复些行动力时在衣服之内翻找过,知道包裹未丢便放心下来,对春木的信任也加深了几分。
不过当想起春木为自己包扎过肩部的伤口,白柳思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
白柳思整理好心情,心里安慰到那只是为了救自己的,白柳思用左手艰难的穿好衣服准备去找那名叫春木的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