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行人从尚书台出来后,太子突然极为严肃的与杨哲说道
“杨哲兄,这次还需麻烦你回去一趟。此番行动既关乎纪国吏治又关乎百姓的生死,所以还请杨哲兄尽力而为。”
杨哲听到姜弘这般严肃的口气,知道了他看来是对此事极为重视的,果断保证道
“杨哲此番前往定不辱使命,一定要将这崔先抓回给殿下一个交代,也给龙山百姓一个交代。”
看来姜弘是对杨哲的态度比较满意,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殿下,这此番前去武陵郡可是兴刀兵之举,若无凭据通告想那崔先即使未逃,估计也是不肯乖乖就范的。”
说到这里,杨庄插了一句嘴。看来还是杨庄比较熟悉这些程序。纪国规定,想要抓人必须要先通过刑部批文,然后大理寺再同意盖章,最后出动大理寺的执法去抓人。这般朝上草草决定的事,还没通过正式的办公程序把捕文给批下来。所以还是要先去拿批文再抓人,才合理合法。
“杨师所言极是,这事差点本太子就忘了。本太子不熟悉朝政,这袁岳方才也不提醒我,莫不是想自己先抓到人再去陛下那里邀功不成?”
就在太子正要发脾气的时候,远处一个人骑着一匹快马正向这边赶来,三人视线也随之移向那人。等此人离近之后,发现是穿着大理寺执法制服的捕快。
只见此人身手矫健的下马,然后快速的单膝下跪,从腰间掏出两张纸,双手聚过头顶恭敬的递给姜弘。
“参见殿下,这是梁大人让小的送过来的刑部批文和大理寺的拘捕文,梁大人还让小的带了几句话说给殿下和杨侍郎听。大人说近几日有要事在身,无法亲自将东西交到殿下手中,望殿下恕罪。还说此去让杨侍郎多加小心,祝殿下手到擒来。两份文件皆在手中,请殿下过目。”
姜弘挑了挑眉,觉得此事有些意料之外,他没想到刚刚开完会出来,这梁知礼居然伙同刑部已经将结果先预料到了吗?这么快就将两份文件都已经白纸黑字红章的写好了,并且还遣人将文件送到自己手上,这梁知礼第一次让姜弘觉得有些门道。
看了看两份文件内容没有什么错误之后,姜弘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行了,你起来吧。你回去跟梁知礼说,多谢他及时开具证明,本太子记住了。还有,你办事得力,回去找梁知礼领赏,就说是我说的。”
那执法捕快一听,脸上一喜道
“多谢殿下赏赐,小人告退。”
那人告退后,姜弘将两份证明交给了杨哲并说道
“此番前去,仍是只有你一人,要多加小心才是。我听说你在归来途中遭遇刺杀,此行若真是那崔先做的,那本太子必将让那崔先碎尸万段!”
杨哲面露异色,没说什么,只是将两张批条好生收好,然后一拱手道了一声“杨哲告退!”后便直接离去。
杨哲走在路上,满脑子都想的是自己到底该走哪条路才能顺利的抓到崔先,如果不跑的话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跑的话那杨哲势单力薄,肯定争不过袁岳那帮人的。
杨哲先按原路返回,在城中找到了那个船夫。在找到他的时候,那个船夫像见到瘟神一样在看他,此时他的心里肯定在想
“这货又来找我干那种丢命的活了,我该怎么拒绝他才能显得有涵养有礼貌,是直接拒绝呢还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船家,这次行动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次,不准拒绝。还有,我保证这次行动很安全,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出现那种意外情况了。”
那船夫对着杨哲翻了个不怎么明显的白眼,心想“你上次去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不是头颅在腰上别着,差点就回不来了。到时候自己要真出了事,这刚看上的嫩娇妻没人疼爱,岂不是便宜了不知道谁?”
但实则却不敢这么说,而是换了另外一套话
“杨大人,小人只是个靠划船吃饭的老实人,您这一趟趟的都在刀口舔血,小人真的不敢再去掺和了。您看小人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虽然小人的命不值钱,但也确实损失不起啊。不管您怎么说,小人是真的不敢去了。”
杨哲看着他大倒苦水的样子,也没发愁,只是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
“十五两,到上次的渡口就回来如何?”
“成交!”
连价都没还,船夫果断答应了此事,生怕杨哲反悔一般。
“你方才不是说危险,我说什么都不肯去的吗?”
“哪有这样的说法,杨大人您肯定是听错了。我们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义字,如今大人有难,小人必将全力以赴。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图个义字。”
杨哲挑了挑眉,有些揶揄的看着眼前毫无节操,不断搓手的船夫道
“如果实在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有能力走这条水路的人,京师内不止一个吧。这样吧,我去找些心甘情愿的吧。”
“大人莫非是看不起小人吗,我活到这般岁数,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莫说是十五两,即使是十两,五两我也不眨一下眼睛。”
“那好吧,那就只五两吧……我也没那么多钱了,正好省下。”
“不要啊……大人……我只是酒后胡言!还是十五两吧!”
“你刚才不是说……”
“我胡说,我不是人!”
“…………”
两人一来一回的,终于成交。船夫依旧撑着船带着杨哲走上那条水路,只是想相比上次黑灯瞎火看不见人脸,此时的杨哲脸上带着笑容,船夫则带着少许哭腔。
不久,杨哲与船夫同行来到武陵郡地界。一登上岸,杨哲就看到了熟悉的港口周边景色,前天还在此地被人抓,如今又回到此处抓人,猎人猎物互换身份。
杨哲调整了一番心情后,就运起功力直奔龙山县,对于这段路他已是较为熟悉了,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
杨哲一路不停歇的赶路,路上经过那客栈也没进去歇歇脚,因为他怕那掌柜的拿起棍子给自己敲出去。毕竟,那日的夺马之恨时隔不久,还犹在眼前呐!
杨哲一路没怎么停歇的赶到龙山县城,一到县城他便发现有些不对劲,城门口如今没了昨日那般有序,也没人官兵镇守,到处都自由出没着满身脏兮兮的乞丐难民。
他一路缓缓走进去,看到许多乞丐难民都面带喜色,手中捧着些许财物或是食物,不只是何处所得。
突然杨哲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赶紧飞奔向县衙,看到眼前的一副场景,终于证实了心中所想。袁岳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先到了,还把崔先给抓了,崔先此时仍是像第一次见到杨哲时一样,醉醺醺的,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而袁岳的人似乎得到了袁岳的首肯,直接在抓了崔先以后,开放衙门让诸多难民进城取粮,也就是之前被扣押的那一批救济粮。所以才有了路人皆手持食物的画面。
左右一看,衙门外的囚车只有崔先一人,最关键的师爷不在此处,看来是早就已经跑掉了,或是什么原因不在这里,自己来的晚了,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杨哲打算上前问问这些人再说。
就在他刚上前一步的时候,人群中出来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然后一个穿斗篷蒙着身子的人悄悄跟他说道
“杨哲,想知道县衙师爷的去处,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