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李心便和三五个打扮艳丽的女生走进酒吧,我朝李心挥手示意,她很快就发现我了,李心小跑过来,一把拥进我怀里,我注意到李心今天不仅化了妆而且还喷了她之前一直舍不得用的香水,甚至还穿上了一件低胸装!完全又是“另一个”李心一样。而她的朋友们也没好到哪去,个个都是浓妆艳抹,衣着性感靓丽,光彩照人,这哪里像高中生,分明是社会人。
李心得意地坐到我旁边,滔滔不绝地跟她的朋友介绍我,而且还说当初我们是怎么好上的,同居的,还有很多以前的事情,她的朋友们向我投来复杂的眼光,我只好腼腆地笑着,不做声回应她们。
因为李心的那群朋友的男朋友团没那么快,为了避免她们尴尬,李心把我拉到舞池上热舞。恕我直言,我真的不会跳舞,舞技拙劣,就像小丑一样,反而李心则像一名优秀的舞者,时而优雅动人,时而热辣撩人,总之在她的舞姿下,我只有拜倒的份。我生硬地回应着她的动作,就好像演一出滑稽的舞台剧。我的动作简直逊爆了,逗得台下的那些女孩直发笑,李心见状,只好引我到人群中间隐蔽起来。
跳舞的时候,李心挑着眉毛,看着我的衣服,一副疑惑又不可思议地说:“老公啊,你这身衣服什么时候买的?还有这鞋子,哇塞,这一身得不少钱啊。”
“怎么样?还满意不?是不是倍儿体面了?”我得意地说。
李心凑近我,嗅了嗅衣服,然后问:“我就好奇你哪里来的钱买衣服?”
我顿时有些紧张,眼神飘忽,不自然地说:“哎呀,这借同事钱买的,以后发工资要还的。”
“哪个同事?”李心有些刨根问底,“你才来半个多月,你就有同事肯借你那么多钱了?”
我更紧张了,索性说:“好了好了,这你就别管了,没事的,真的。”
李心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然后又继续扎进人堆里跳舞了,让我回去点东西喝。
我走下舞池,那些女生的男朋友都到了,果然是每人都一对儿啊,这阵势。
那些男生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有个又黑又粗壮,手臂上纹了个花臂,一套黑色皮夹克和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还有那颗脏辫头,哇,真的是小混混的模板教科书啊,街头霸王得有一手。
还有一个,没那么黑的,带着一顶鸭舌帽,耳朵上打满耳洞,挂满耳环,红色卫衣搭一条白色卫裤,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最引人发笑的是,我看见了他的校卡绳还挂在脖子上,十分违和。
最后那个也是个经典,他只能用九字真言来形容:“白白胖胖的妖艳贱货”我真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行为举止跟女的一样,而且脸上还化妆!涂口红,画眼影,打高光。手指甲还涂指甲油,能把我恶心的,他都有。最雷人的是,今晚居然是他一个人请客。哇哦,这可能就是传言中的“人丑钱多”吧。最夸张的就是,他女朋友跟他不断的嘤嘤我我,接吻吻得是昏天黑地,旁若无人一样,那个死胖子十分高调,每说一句话他们都会喝彩和赞扬,一个劲儿地夸他帅,酷,有个性。
他帅个雕牌洗洁精啊!那皮肤白的反光,而且头发油腻,肥头大耳,面相猥琐。不过也能理解为什么帅,如果你有包办一场派对的能力,全身上下除了钱啥都没有,你还能不帅吗?
跟那几个傻x比起来,我算是低调多了。我战战兢兢地坐到座位上,那几个男的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
“你就是心姐的男朋友?”那个白胖子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着我。
“嗯。”我平静地答。
“心姐可是我们级花兼校花啊!你?”那个还戴着校卡的傻x用极其欠揍地语气说。
我不做声,端起一杯冰锐喝。
“听说你比我们都大啊。除了年龄大,没什么了不起的嘛!”那个黑人笑着说。随之,他们也纷纷笑起来。
在这种场合下,我完全可以甩屁股走人,并可以把他们一个个拖去卫生间暴揍一顿,但是为了李心,我还是忍下来了。
这时李心也跳完舞回来了,见大伙都到了,也热情地一一打招呼,然后坐到我旁边。
然后她们所谓的在酒吧开派对,无非就是随便点点东西吃,喝些酒精度数很低的鸡尾酒,摇骰子,相互吹牛x,简直是无聊到不能在无聊,不过他们居然乐在其中,乐此不疲,纷纷拉着他们的女孩到舞池跟着大众一起跳舞,蹦迪。他们觉得很酷很酷的行为,我都觉得很傻x,我基本上上半场面无表情地度过,等到他们吃饱喝足,纷纷倒在沙发上喘息傻笑,男女之间的距离近到就差避孕套了,真是恶心,堕落。
他们这时又要提议玩大冒险,真心话。我依旧面无表情地喝着酒,我想离开这场无聊的派对,面对一群醉酒之后丑态毕露的高中生,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融入到他们当中去。
“那个谁!李彬哥,你不是在这里的酒吧工作吗?”那个黑粗壮的黑人醉醺醺地说。
“嗯,有什么事?”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他,脸上写满了无聊。
“那你一定认识这里很多舞女吧?能不能给哥几个找几个漂亮的来?”黑人一脸坏笑,猥琐地说。
他旁边的那个小美女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臂,但是脸上没有不悦,也是淫荡地笑了起来。
“抱歉,我只做工作分内的事。”我果断拒绝他。一方面我真的不熟那些舞女,除了徐欣芽还熟点。另一方面,不想让李心误会。
“少来!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地瞒着心姐在这藏了小姑娘啊?”黑人更猥琐地笑着。
我顿时怒火中烧,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小朋友,说话要注意点,你刚刚的话,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哟哟哟,怎么啦?不要在酒吧打架哦~”一个极其诱惑性感的女声传来。
我扭头一看,徐欣芽怎么来了?
徐欣芽穿着十分暴露的着装,浓妆淡抹地站在中间。黑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欣芽的胸看,口水都流到裤子上了。
“听说,你要找舞女?嗯?”
“对,对!”
“好啊~姐姐陪你玩儿~我们玩个游戏,我们对吹一瓶伏特加,谁吹不过就脱衣服。”徐欣芽说。
“好!老子答应你!”黑人一听马上来了精神。
我扫了他一眼,原来帐篷都支起来了。
徐欣芽鬼魅一笑,从吧台那边拿了两瓶高度伏特加。
“游戏开始之前,要先付钱哦~”徐欣芽对他眨了眨眼睛。
“别婆婆妈妈的,来!”黑人一下掏出两张一百块砸在桌子上。
徐欣芽满意地笑了,“那么,开始。”
黑人和徐欣芽同时喝,因为一瓶高度伏特加容量不少,而且加上灼烧喉咙的口感更容易上头,经验不足地黑人以为先发制人,速战速决。谁知道徐欣芽仰着头不紧不慢地喝着,时不时还挑衅地看着黑人。黑人不久就不胜酒力,体力不支,还有一小半喝不完,直接倒在沙发上,脸红红的,喘着粗气。徐欣芽不紧不慢地喝光了,然后把酒瓶放下,走到黑人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说:“抱歉,你输了哦,小朋友。欢迎继续挑战。”
黑人的女朋友看不过去了,站起来要找徐欣芽理论,徐欣芽从容地捡起桌子上的两百块钱,塞到我手中,大摇大摆地走了。黑人的女朋友气的干瞪眼,随后又转过头责骂黑人没用。我们其他人看在眼里,纷纷对徐欣芽表示不可思议。
李心这时拉了拉我的袖子,说:“你和那个姐姐认识?”
我犹豫了一下,说:“不熟。”
“可她为什么把钱塞给你?”徐欣芽疑惑地问。
“因为她拿的是我的酒。”我说。“就当是帮我卖出去两瓶伏特加。”
“好吧。”
没一会儿,座位上那些人又去其他地方玩,李心说要去趟洗手间,剩我一个和已经醉死在沙发上的黑人守着。我玩着手机,给徐欣芽发了一条信息:“谢谢。”
徐欣芽没有回,也许正忙着吧。
我也有些累,趁此机会,眯了一小会儿,养养神。
“我们走吧。”李心脸色铁青地坐在我隔壁。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她。
“累了,回家睡觉。”
说完,李心就直接起身,草草地跟她的朋友打好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我感觉有一丝不妙,立马起身追了上去。
在酒吧门口,我试图牵着李心的手,她走的太快了。
啪!
李心突然转身对着我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有些懵,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李心已经哭着往前面马路跑去。
我顾不上那么多,再次冲上去拉住她的手,生怕出什么危险,如果厄运来临,请降临到我身上,不要伤害她。
“走开!骗子!”李心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好吗?这里危险。”我死死拽着李心的手腕,在马路中间,随时可能有危险。
啪!
又一记耳光。
“那个舞女,就是你曾经喜欢的对象吧?她就是徐欣芽是不是!说啊!”李心两眼绝望地看着我。
被发现了?可是我跟徐欣芽什么都没有!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我看着李心,不说话,李心对视着我的眼睛,几秒后,她点点头,苦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李心!”我大声喊住她,“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
“承认了是吗?她就是你的初恋情人是吗?和初恋一起工作很过瘾是不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为什么你不能让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只是敏感多疑?为什么你要毁掉这一切?为什么!”李心近乎抓狂地喊着。
我看着李心这样,眼泪夺眶而出,冲过去抱起她,走过马路,李心一直要挣脱我,双腿乱蹬,不停地说放开我。
我放开李心,李心靠着一根路灯旁哭着。
我跪在她面前,说:“我至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和她一点都没有发生,我会找下一份工作,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只有你。”
李心悲伤地看着我,哽咽着。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蹲下来,说:“是我太任性了,我真的好累好累,我想回家,走吧。”
李心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她一言不发,我沉默地跟着。
沉默是一切感情的导火线。我们都在交轨的点上再一次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