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遭到拒绝,比起早上提前庆祝胜利的嘚瑟,如今的我是那样的可笑与落魄。
徐欣芽,你真的是迷一样的女孩子。
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祝凯迪见我那样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上前一把搂住我,一脸母性地对我说:“没关系,下一个会更好,别一头栽死一棵树上,拿的起,放的下。”说完还抱着我往他怀里塞。
我急忙挣脱开,说:“别恶心老子,当老子失算,让我安安静静睡个觉,明天照样是条好汉。”说完,我一身子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耳边环绕着宿友们的细细碎语,直到慢慢地听不见声音。眼前变得黑暗混沌,终于重新回到熟悉的黑夜之中。
我也许已经放弃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想起徐欣芽,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去画室上课,学期末的时间里,我重新找到那个荒诞的自己,每天能自娱自乐,每天能浑浑噩噩,每天能忧愁善感,愤世嫉俗,但是偶尔也会发愤图强,刻苦学习。日子过得很快,不算充实,也不算空虚。总能找到些事儿做,我常常觉得,如果人只是这样活着,说不定早已灭绝。不过我现在是因为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只是为了一个女孩儿,把自己变得如此颓废,连天空都是灰色,还是我的眼睛已经变成灰色?
我找到吴雯柔,这丫头,我要是不主动找她,就算我死了她可能也要半年才知道。而她虽然没有什么特长,还算是靠得住。具体表现为她能听我诉苦,然后狠狠嘲讽我,骂我,而我每一次被她狠骂之后,就会走出阴影,仿佛是良药一样,屡试不爽。
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与嘲讽,似乎已经在心里疯狂地嘲笑我的天真与愚蠢?
吴雯柔率先开口:“得了,啥也别说,宵夜去。”
跟着吴雯柔来到以前初中附近的几家宵夜档,这里的人跟我们混的倍儿熟,他们看着我们慢慢长大,看着我们考上高中,看着我们在各自校服上签名留念,跟我们这些小年轻一起合影,他们也是朋友吧,只不过我们都长大了,离开了,他们还在,看着一代又一代的青春盛开,凋零,喜怒哀乐尽在一瓶瓶啤酒和一碟碟炒螺里。
我们两照例来到那间叔叔店里,他带着两个女儿,一个人经营着店,现在女儿也念初中了,而他还是一个人。
“老板!好久不见!老规矩!记得吗?”吴雯柔见到老板很激动,还没走进店门就已经用手比划着。
那个叔叔笑着点点头,走进厨房,我们在外面找了张桌子坐下,吴雯柔很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两支啤酒,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两支。对着老板的女儿打了个眼色,便塞给她们50块钱。
我好奇地问:“这酒可不便宜啊,四瓶酒,五十块。”
吴雯柔给我开好酒,我们对着吹了一瓶儿,她说:“这酒当然不简单,这是叫醉生梦死。价格当然贵点了。”
“嘿,敢问这醉生梦死能喝醉我?”我显然对着这所谓的‘醉生梦死’乐了。“不就是纯生嘛。至于那么高大上吗?”
“纯生。哼,你现在像是个生人吗?你就跟个死人一样,操!不就是追不到吗,至于吗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跟个垃圾一样!”吴雯柔突然对着我大吼,把那两个小女孩也吓了一跳。
老板把他的两个女儿哄上了楼,自己也坐了过来。
“洪叔,你说说他,追个女孩子追不到,每天浑浑噩噩的,活得像个垃圾,这种人该不该打。”吴雯柔像找到同伙那样,拉着老板指着我接着骂。
老板笑着摆摆手,示意吴雯柔冷静,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们啊,也算是我看着你们长大了,小柔这几年脾气也变得大了,你呢,其实啊,是好孩子,只是患得患失,平时愤世嫉俗的,现在看来,小彬可一点儿也没变。”
我低着头夹菜,望着酒瓶里的酒,苦笑了一声,说:“也许吧,我真的一点儿都没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哈哈哈,叔叔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变,缘分是可遇不可求的,等它真的到来,你逃避不了,现在的这些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必经的课程,不然那些痛彻心扉的歌词怎么能打动人心?”
吴雯柔没有说话,一个劲儿地喝酒,仿佛今晚她也骂完了。
我看着吴雯柔,她其实也难受,不然她不会喝那么多酒,我一把抢过她的酒瓶,她看着我咕噜咕噜地喝完剩下的酒。
“抱歉,我不应该每次遇到事儿就来找你诉苦,搞得你也替我担心难受,虽然你有时候说话的确难听,但是你不骂醒我,我可能还真的醒不了了,谢谢你,老吴,谢谢。”
吴雯柔的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又从冰箱里拿出好几支纯生,我拿了一半,吴雯柔熟练地开好酒,说:“妈的,老娘还真不容易了,你听着,以后遭欺负了跟我说,老娘死都给你出头。”
“好!咱们就是最好的兄弟,走你!”
我们那晚不知道喝了多少,相互扶着,一撇一撇地在大街上走,唱着《北京东路的日子》,醉生梦死,其实并没有醉生梦死,那个愿意陪你一起醉的人,才是最珍惜的人吧。
那一次我和吴雯柔都喝醉了,躺了两天,出门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太美好了。
所幸的是早已放寒假,画室的课我已经逃了好几节了,干脆不想再上课,回去又见到她,说不定只会想起那些事情,还是再避一避吧。
想到这些,又沉沉睡去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天色渐暗,可我已经没有半点睡意,肚子饿得咕咕叫。该死,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菜都没有准备,只在饭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我有事外出,桌上的两百块自己拿去解决温饱,还有,不要再逃课。
_妈
呵,工作工作,除非我病死,你也不见得会回来吧。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去画室还来得及,晚上她应该不会来上课。去走走。
如果你相信命运的话,你会发现,其实对于未知的事件,我们就不要去预想,因为它们早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而已。
来到画室,同学们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平静,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情,似乎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也就那样,不感冒,不好奇,不追问。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看来我的确很讨人厌啊,我就像离群之雁一样,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时候,她也在,而且,她,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
“李彬师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