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忘记这个家伙的,尽管已经一年没有再见,更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不过它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它是我新年的第一场哭泣,它是一头流浪的萨摩犬,它的名字叫:阿七。
临近新年,江边的河堤每晚都有不少行人熙熙攘攘,哪怕寒风掠过江边,带着湿气侵蚀着皮肤,也好像阻止不了人们对新年的期待。我只是一名学美术的专业生,本应该待在画室里为了联考开始备战,谁让我天性顽劣?年少便是如此,所以朋友们自然不会与我深交,而我身边能交心的,除了雯柔,似乎,似乎,还有自己那颗孤独的内心吧。
1月27日晚
“该死,这么冷的天,早知道不溜出来玩,连球场都熄灯了,真该死。”我走在江边上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身旁经过的行人对我的粗言烂语并不在意,就好像不会在意一个高中生在大晚上发神经一样,像个滑稽的小丑。“算了算了,坐一会儿就走,总不能这么窝囊就回去。”
江边不缺长凳,一个人坐着那长凳,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心里却酸的难受,是孤单么?江边的人慢慢散去了,跟着夜色回家,家里应该早已烧好热水,回家后美美地喝上一口热茶,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甜甜入梦。四周开始变得静悄悄的,除了风依旧在我耳边嘶鸣,的确没有人了。我起身准备回家,我想像着自己戴着卫衣帽子,双手揣着口袋,该是怎样的情形,还是孤单么?
没走几步,我看见前面的公园有头白色的身影在草丛中穿梭,我很好奇那是什么,放轻了脚步声,慢慢靠近它。哦!一只白色的大狗狗,它突然出现勾起了我的兴趣,逗它玩会儿。
“嘿,伙计,过来”我半蹲下身子,边走边伸出手去摸它,“嘿,你可真主动,自己凑上来了,让我好好瞧瞧你。”它浑身白毛,在黑暗中太显眼,但是它的毛好脏了,灰尘积得厚厚的,毛色暗淡,它外表很俊,眼睛有神,眼里反射出夜里的星辰,只是左边眉弓上有道伤疤,八成是跟别的狗打架弄的,它倒也听话,任我怎么抚摸它,它也配合我,干脆趴在地上,缩着尾巴,闭着眼睛享受。
“呵,你这小家伙儿,倒也明白舒服这一道理哩。你叫啥名儿?”看着它享受的样子,似乎很久没有被人挠痒痒,我也笑了,笑它的憨样。不过奇怪的是,它没有项圈,没有狗牌,没有一处是证明它的标志。“伙计,你是流浪狗呢!嘿,你跟我一样,都是孤独的,不过我起码还有家,而你连家都没有。你明白吗?孤独,我们都是孤独。”
“不如你跟我走吧,总好过在这里挨冻强,你走运,老子喜欢你。”可是该怎么牵它倒是把我难住了,总不能扛着走,这附近有没有绳子之类的玩意儿?得找找。
“哎,你咋。。。”我刚起身没走两步,这狗也跟着起了身,跟在我身后。“好啊,好啊,你跟吧,咱去弄条绳子就回家去。”
所幸它很乖,很安静,就一直跟着我身后,我到了小卖部问老板要了跟尾指粗的尼龙绳,简单的做了跟“狗绳”套在它脖子上。就这样,我们算认识了“我叫李彬,你没名字,今天晚上这么投缘,你叫阿七吧。阿七。”白狗似乎听懂了些,轻轻地吠了两声,“看来你听懂了,阿七,阿七,阿七。”它听见阿七便会吠两声回应我。“阿七真聪明,走!回家!”
阿七是真的能跑,给它套根绳,它反而来劲儿了,比刚刚那慢慢悠悠不一样,现在根本就是它拉着我跑,它越跑越有劲似的,我费了好大劲才拉住它,让它停下来喘口气儿,也让我喘口气儿。一路上我和阿七跑跑停停,终于到家了。
刚开门,母亲就发现它,马上呵斥我,“你无端端带条狗回来干啥?”
“我跟它挺投缘的,就带回来了。”
“我可警告你,家里不准养狗!你明天就给我弄走它!”母亲非常地愤怒,语气上没有半点退让。
“好了!嚷嚷什么!明天我就带它去找新的主人,现在它是我的!不是你的!”我冲着母亲吼,将阿七带到楼梯角“阿七,今晚先委屈你在这待一晚,乖啊。”
我把绳子缠好,希望它不会咬断绳子逃走,给阿七准备了些水和今晚汤渣里的几块猪骨头,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一定是饿坏了。你怎么这么可怜,孤独,居无定所,挨饿受冻,你会好起来的,我一定会让你以后温暖地过好每一天,让你有个家,我保证。
“晚安,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