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8一记巴掌
大嘴在群嘲里跑出教室,方言说她哭厕去了,我冷嘲。
然而我们始料未及的,是她跑出去挑事去了,她觉得唯一能治我的也就邱孟姗,我不知她哪来的自信,但她确实赌赢了。是啊,她怎能就此放弃,今天她是要给我献贺礼的,花圈及挽联,不惊到到我口吐白沫她绝不罢休。
睚眦必报的青春,谁也别赢。
没两分钟,另一女主到了,站在班门口等我出去。
眼里藏着万段刀片。
不出去太怂,我本不想跳梁小丑。潘明淮事后说他要知道邱孟姗蛇蝎美人,绝对会拦着我这莽夫。方言说她会装备我倚天屠龙,但都是马后炮。据苗千朵形容,感觉我当时拿着小米步枪就直奔沙场,到了前线人家摆好的是卫星导弹。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不是我怂,而是邱孟姗真能做的出来。
我挂着二两笑,缓步走出门外,邱孟姗眼眶通红,我想她太脆弱,在家飞扬跋扈,这点流言蜚语就躺枪,出嘴安慰,“我的好姐姐,你别哭啊,你哭就遂了她们愿”,愿字没说完,一记耳光“pia菜”落到我脸上。
周围人都懵了,连大嘴也呆住,呆了片刻是恶毒的高兴。
生疼生疼。
生疼生疼。
我一瞬眼泪汪汪,扬起手也打下去,但在靠近她脸时,手停住,一滴眼泪流下来,其它的我硬生生憋回去。我喉头哽咽,冷嘲一句:“你真没能耐,这就打人了。就这一点,虞士郎永远不会喜欢你,你这辈子都休想。”
所有人看着我扬起的手屏息凝神,在我停住后又都大出一口气,“pia 菜”的耳刮声,惊心刺耳,他们看戏是为热闹而非冷出一身汗。所有人被我骇浪惊涛捅破暗恋这件事震的瞠目结舌,还有那怨毒的总结。
我抹掉泪痕,勾了丝邪笑,对着大嘴说:“搬弄是非的两面三刀,最可怕,因为她乱嚼狗舌头遭雷劈会连累身边人,这种人你最好离她远点。”我又看向邱孟姗,“你,还差得远,配得上他的人”,我伸手指向1班门外的虞士郎,“配得上他的人,起码不混淆视听,你永远都差一截子。”
上课铃响,我顶着半边指痕脸含笑进教室,所有人自觉让道,我像个凯旋归来的勇士。
是啊,那一巴掌如果我也打下去,以我两个性,这会已经抓脸拽头发泼妇打架,然后被教导主任大棒打到办公室,检讨通报叫家长。丢人不是一般般。
所以我说,邱孟姗差太远,胸无远虑。
一战成名。
我再次一战成名,1、2班没有不认识我的,我的知名度都快赶超虞士郎。
No.59小辣椒
第一节语文,亮亮耳闻了战争但还没来得及整明白,但他没批没含沙射影,我感激看眼他,他无奈摇头。全班人,有意无意看向我,也许我太过毒辣,太过生猛。
我平日里话不多,也就和flower 4成员打闹嬉戏,大家仅知我倒数第一,沉闷,愚笨,正在进步,别的不得而知,今日一战彻底被人熟知,尚堃率先喊我“喷火小辣椒”,全班同学觉得甚是妥帖,于是我“帮主”大名很快被弃用。小辣椒啊小辣椒.......
潘明淮草稿本大写10个字:语文好骂人确实不带血。
我剜眼他,趴桌上,右脸颊火辣辣疼,邱孟姗真下的了手。
潘明淮手机呜呜震动,他看着短信失笑,虞士郎发他一串省略号。真是此处省略一万字,非三言两语能评价我。
这个被连带的无辜者此刻哭笑不得,眼底含笑却又得装淡定,全员监视他反应。我刚才亮嗓子捅破邱孟姗苦苦暗恋,并毒辣总结邱孟姗永远别想得到他,他听的时候尴尬一震,有些惊心。他不喜凑热闹,一早的八卦让他有些失笑,想不到我和邱孟姗这么传奇,当初我两你好你好演技确实一流。邱孟姗喜欢他,他自然知道,但他不喜欢她,娇小姐小公主他向来讨厌,他的表妹已让他不胜其烦。
他本不关心,淡于圈外。但听一男生大吼“邱孟姗找潘星月茬去了”忍不住也窜到门外,不咸不淡关心我们还能怎么演,尤其我,考试那天的你好你好幸会幸会喊的太真诚,骗人团团转,好气又好笑。
我举起、放下的手,让他心里一动。
让全员致敬,包括他,包括大嘴。
我想大嘴之后再没挑刺,再没惹我,就是我这圣母玛丽苏的举动感化了她。我觉得我可以全球监狱轮演,教化世人。
虞士郎抬头看向邱孟姗,有些怜悯,但不同情。
邱孟姗自作自受,眼眶通红,眼泪啪嗒,物理张温吞吞的也不多问,黑板上自顾自力的分解。虞士郎扭头看她时她条件反射看过来,她几乎每节课都看向这个人,永远端正昂扬的写作业听课做试题,而这个人很少撇头来看她。她曾对着那个侧脑勺暗自施过无数法,只是徒劳,一直一厢情愿。
虞士郎摇摇头转回去,再没看她。
邱孟姗眼泪哗啦啦,内心绝望,呜咽声难控。好不容易下课,她趴桌上放声大哭。
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犹可为。
我想她恨透我,但坟是她自己挖的,土是她自己埋的,是她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大嘴说我满班扬言邱铁胜小三插足,说她妈外遇,她还真敢信。自己不冷冻脑子,冲动有失体统,怪不得人。
又不是我求着她打我一巴掌。
让全体嘲笑她小心眼冒失鬼。
她把我一手塑造成善良容人懂事的“玛丽苏”,把自已黑化为“美丽反派”,我何乐不为。
也因此,轻松成全我日后的“翻版陆依萍。”
No.60上香
潘明淮临下课前十分钟,突然肚子巨疼,举手示意要如厕。
亮亮说他毛病,十分钟了屎尿不等,摆摆手让他去去去。
潘明淮看眼我半趴的脑袋,无奈失笑,我不理他,我在跟他置气。邱孟姗都没气着我,傻同桌把我气的心一抖一抖。
怎么就不知道关心我疼不疼?!
方言苗千朵和万晨曦,甚至尚堃,都递了纸条过来,安慰我替我疼替我骂邱孟姗不是人。
他怎么就没反应。
哼,关键时刻看人心,平时的表现都是虚的。
哼,拉肚子我拉虚你,现世报了吧,让你平时造假关心我。
一下课,亮亮前脚走,后脚几个人拢上来,尚堃啧啧几声从潘明淮笔袋找了三支笔,端端弯腰鞠躬给我“上香”,方言也跟着学,两人念念有词:
上仙上仙教教我。
苗千朵范政杰乘机起哄,笑问:教什么?
杀人不见血骂人不带脏。
我一人一书拍飞两人,眉毛故意拧巴成麻花,装凶神恶煞。余光瞥见大嘴灰溜溜坐座位上,难得闭嘴沉默,她到底没讨到好。我虽挨了一巴掌,但我的反应,衬托的她和邱孟姗阴险下流。她喜欢的严正,可是在她刚进门时满眼厌恶。
有什么比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可恶更悲伤。
潘明淮颠颠跑了回来,整个人跑的热乎乎,跟个夏天的冰棍不停冒气儿。我剜眼他,暗恨他怎么没拉虚掉厕所,只见他打开一帮人,留世界一片清静----我最需要的此时最需要的清静,接着从身后拿出一瓶冰凉刺骨递给我。
“敷一敷。红印子消得快,脸不会肿成猪头。”
在苗千朵方言哦哦哦啧啧啧的起哄里,我接过水,趴桌上敷到右脸,眼泪一滴滑落。
一整天我像个没事人,大家以为我容人海量,大家以为我不疼,大家都觉得我无所谓,大家都觉得我大仇已报。
晚自习结束,我飞也似的蹿出去蹿回家。
我闭上门,捂在被子里,哭地稀里哗啦。
稀里哗啦的少女,当众被一巴掌的自尊,稀里哗啦的青春。
终再憋不出眼泪,我盘腿坐起,看着灰蒙蒙窗外发呆,没有月亮,入冬了,霾天霾地。
潘明淮电话打进来,沉默半天,才说句:
“哭好没?没哭好继续,我一会再打。”
我吸溜下鼻子,骂了句滚。
“好,你等等,我先把自己团成个球,这样受力面小摩擦力小滚的快。”
我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