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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期中考试(上)

No.47百元定身符

期中考前一天,我拉肚子拉到虚,请了一天假第二天旷了早读打车来学校。我颤巍巍的苍白样,执勤学姐没忍把我大名挂到校门口“迟到光荣榜”上,还嘱托一句,注意身体。

铃声一响,翁隆隆的早读声立时嘈杂无常,尖叫呐喊笑闹成疯,校园鲜活欢快,这才像十几岁孩子云集的地方。

还是下课好啊,45分钟永远敌不过10分钟。

自己真是不争气,准备这么久,偏偏拉肚子,若不是医生说受凉,我绝对怀疑邱孟姗在我水杯里投泻药。

我低头慢吞吞走着,规划临时抱佛脚蓝图。一天时间还可以将所有做过的卷子浏览一遍,再看看潘明淮的数学物理笔记,就差不多了。

其实还差很多,但对于弱者,差很多分数差更大,将被尖子生猛甩几条街,而差不多时,成绩半死不活看着可以,好不容易破百,却发现尖子已满分。所以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差不多也从不承认自己差很多。只要吊着命,努力不咽气就行。

几步远两男生颠颠喊,我虚到不想理会任何人,低头避让不及只得后退一步,前边男生又朝我这边退,对我步步紧逼,我这才抬头,迷惑不解看向一步开外张牙舞爪神灵附体的两男生。男生亦转身看着我,欲扑不扑最后开始朝我头顶咧嘴笑。我这才视线一寸寸上移,欲探究竟,头顶已施施然飘来张百元大钞,不急不慢徐徐落到我缓缓抬起的脑门上。

跟茅山道士刚撒了黄符就逮着一只僵尸。

两男生笑弯腰,二三四楼观战好久的群众对这最后的结局拍手叫好,洋洋洒洒的百元大钞,原是镇鬼的。

未被遮挡的余光,我清楚看见四楼的潘明淮笑地只剩一口牙,还有他旁边人,竭力忍着笑拍了拍他转身不见。我愣怔片刻,抬手将符咒拿掉,正色笑岔气的两男生。

给个解释。

男生依旧笑,直起身张望楼道口,没一会果然走出个斯斯文文的人来。是虞士郎,刚刚潘明淮身边的绝色。

“实在抱歉,”他不好意思。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帅哥。邱孟姗自然也在楼顶观看,有虞士郎的楼道怎能没有邱孟姗,我是不是该借此和帅哥攀谈,气一气她,说不定期中考试她会考砸。

我的直视让虞士郎有些尴尬,只听四楼的潘明淮声嘶力竭:

“潘星月,不准你看帅哥,把钱给人家。”

于是二三四楼围观的人全体笑起来,我参演了一部好戏,看客很尽兴。我抬头看眼潘明淮,远距离不影响我白他一眼,我顺势扫了眼邱孟姗,脸黑如炭,好开心。

我弯眼一笑,将百元大钞递给他,柔柔说句,“没关系。”

虞士郎将钱递给两男生,我们一块爬楼,我步履维艰足下无力,虞士郎又温言温语关切,“身体不舒服?”

我点头。

“怎么不请假呢?”

“再请,2班倒一又得包给我,不要。”我娇气回答。

他春风一笑,“摸底考不是前进十几名嘛,稳定发挥就好。”

我心底好奇泡泡直冒,他怎么会知道我前进十几名,他关心我嘛?这不合理,转念想他和潘明淮关系不错,也许潘二傻嘴长。

于是我中国式谦虚,“摸底考运气好而已,你过奖了你过奖了。”

他突然呵呵笑起来,“我没夸你,你不用谦虚。”

我脸一热,极为尴尬,长得好看也不能随便欺负人,甩了个白眼给他,毫不客气,以为我撞你一回,你给我捡个牛奶就跟我很熟嘛!

但我保持娇态,抿唇垂眉,“绝不沾沾自喜,努力谦虚下问,谢谢谢谢。”假的都不像我,如果是潘明淮损我,我一手刀让他吃痛嗷嗷叫。

虞士郎一直在笑,淡淡的脸挂半两笑,我也跟着笑开。

是啊,我谦虚个什么劲?还下问,有几个能成为我下问的人?倒是我可以成为很多人下问的对象。

上到四楼,我点头哈腰说谢谢再见,虞士郎摆摆手说句“明天好好考”,我退回到2班门口,临进门转身看眼邱孟姗,她脸色更差我更开心,若不是保持矜持,刚我肯定伸出手握谈示好。气不死她。

潘明淮推着我进教室,嘴里一直叨叨,看够没、有完没完啊......

“帅哥好看吗?”

“你管不着。”

“花痴。”

“你也不咋地,”我瞅眼少女时代笔记本,挺好的封皮被男生一用看上去贱了吧唧。

“早知道爷就不扔那票子了。”

事情经过:是虞士郎让下去买早点的哥们帮他带瓶水,结果走到楼底哥们发现没带钱,就亮了嗓门喊站在楼道和潘明淮闲撇的虞士郎扔张钱下来,虞士郎掏出张钞票准备折个简易飞机,潘明淮嫌他婆婆妈妈,抽走直接扔下去。

于是捉到了我这只僵尸。

我半趴在桌上等待铃响,心思却开始缥缈。

潘明淮有些气不过,看着我极其鄙视,内心一阵戳伤,他承认虞士郎比他帅气,比他聪明,但他也不差,喜欢他的女生也大把大把,怎么我在人面前温柔腼腆,在他面前就张牙舞爪。

多年后我好想说,傻子,当时的心思缥缈,是为期中考试,不是为帅哥,你气愤什么。

亮亮用了一节课上完一章内容,语速飞快无一废话,期中考试要考了课还没上,家长会说不过去又要被投诉。我对他就只有三字,“哈哈哈”。

No.48逢考必过符

明天开考今晚晚习取消,我们不作感谢,量谁也不敢今晚浪去。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亮亮进来绕场两周,站讲台上,嘿一笑,那一瞬我觉得潘明淮是他私生子,笑的角度笑的憨相和潘明淮如出一辙,没心没肺天下太平。我已如临大敌,他们却昂昂自若,稳坐钓鱼船。

天怎么不劈一道雷下来。

我拿起自动铅在亮亮开口“同学们”那刻狠扎了下潘明淮,潘明淮吃痛敢怒不敢言,眉毛拧巴成麻花,好气又好笑。

“你不是君子”。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潘明淮噗嗤一笑,“潘星月,我发现每次大考前你就会用笔扎我,嫉妒的解锁方式有很多,你可以求考神保佑,你可以求我罩你,但你最不应该的就是扎我。”

我佯装又要扎他,他并没躲开,于是下去的笔尖在距离皮肤组织1毫米的地方停住,我叹口气,趴桌上,听亮亮考前鼓励。

不要有压力,轻松迎战,心态最重要,一次考试不代表什么,我相信大家......

全是屁话。

学校要求所有书籍都清空,连墙上的名人名言、个性手抄报(小学玩的手抄报,亮亮活生生要求高中的我们人手办一张,必须!)都要拿白纸遮挡,我想至于吗!就那几句名人名言,我用到文章开头,不得恶心死阅卷老师。

爱迪生说,天才=1%的灵感+99%的努力......

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

高尔基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来,校长sir,您往文章开头用用,保你作文30分。

我满装一书包,又提一大袋,不堪重负,每个人都拖家带口肩扛手提,谁也别指望谁帮谁。我呼口气,一鼓作气下楼,虽然身体好很多,虚汗依旧直冒。刚下一层,潘明淮兔子一样从楼上蹿下来。

“不是让你等我嘛”,他有些愠。

“你一下课兔子一样背书包跑了,我等你做什么。”我也恼他,一下课他飞也似的逃出教室,我的心直接冻冰箱,拔凉拔凉。

“亮亮找我有点事,没来得及说嘛,东西给我。”他夺走我手里的书袋,叨叨,“个子这么小还拿这么多,不是压驼背就是长不高,买这么多没用的练习册,天天背来背去,不做有个屁用,想不通。”

我白眼他,“你管我,我就是把书店搬我家你也管不着。”

是你自己要说帮我拿的,我又没强迫你,叽歪什么!

但没用的练习册,空白的练习册,确是事实,只是我不买来,心理更没底,好歹让我求个心里舒坦。你看,你没我书多吧,没我见识广吧,没我见得题型多吧,阿Q精神战胜你。

同我一样开弓不放箭,虚张声势的人蛮多,苗千朵就是一个。

刚走到楼下,就见周鼎天站院内将一女生的书包接过去,嘿嘿笑着说着什么,殷勤到位,我回头看眼楼道,希望方言在教室里多磨蹭会,省的影响明天考试。

潘明淮见我晴转多云,鄙视道,“管好你自己就行”。大手一拉我书包将我绕道拽走。

临睡前,手机叮叮钻进数条短信。

潘明淮、方言、苗千朵还有万晨曦,甚至还有周鼎天尚堃。

每个人给我发条用标点符号组合编辑的“逢考必过符”。

太雷同了,就不能诚心点,我咧咧嘴,还是笑眯眯挨个回。不过我的短信特诚心,直接传授秘诀或龟波神功广发运气:

押题百发百中,学霸坐你旁边。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D 。

以抄为主,以蒙为辅,蒙抄结合,一定及格。

急急如律令,考前算一卦,轻松考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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