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和无双满头黑线,举世想,出价的是我,怎么大家都看我弟弟?无双想,出价的是我哥,怎么大家都看我?
最理智的当属安烈,他稍一琢磨,立刻低头向这兄弟俩耳语:“世子们,咱们钱不够。”
于是在经过一秒钟的思考之后,兄弟俩互换了位置,无双想出个歪点子。
“怎么着?小爷的女人难道只值这十几万两银子吗?”无双边说着便一瘸一拐地往芍药那走,他心里盘算过了,就算打起来,反正安烈在,他也是不吃亏的。
举世和安烈很疑惑,不知道这鬼灵精在搞什么,怎么还瘸上了呢?
只见无双几步上了台子,一把揽住芍药的腰,当着众人的面痞里痞气地质问:“张妈妈,怎么着?本世子不过伤了腿一个月没来而已,怎么就支了场子要卖我的女人了?”
芍药姑娘听了这话心里有了安慰,原来他是受了伤才不来的,并非故意,何况他这不是来了吗,自己还强求什么呢?
“不敢不敢,没听说您伤着腿了呀,”张妈妈赔着笑,到手的十五万两飞了,心里把无双骂了一千遍,“我马上叫人给您准备房间。”
“不用了,”无双朝远处的举世眨眨眼,“我来是要把人带走的,不打扰你做生意了。”
他是皇上最宠爱的后辈,又是上次竞标的中选者,最不济他还带着那个出了名的保镖,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一场子的人鸦雀无声,眼睁睁的就看他一瘸一拐的把人给带走了……
马车就候在门口,安烈跑到前头跟马夫挤在一起,车厢里还剩三人,挤倒是不算挤,但颇有些热,何况无双身边还黏着个美人。
“芍药,要不你…”往边上一点?
“您叫我夜月吧。”
“啊?”我不是问你名字啊……
“奴家本名叫作夜月,家父是行使西域的富商,家母是胡人。前年西域战乱,家父一去不回,家母忧思成疾,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我被卖到这逐风楼,被张妈妈改名叫芍药。”
“奥,真可怜。那你……”能往旁边一点吗?
“没想到夜月姑娘竟有如此身世,真是可叹可怜!”举世终于能说上话了,他决心给夜月姑娘留下自己儒雅的形象。
“这位是?”夜月好像才注意到这个人。
“这是我哥,举世。”无双借介绍的空,终于抽身往旁边一挪,凉快不少。
“在下举世,是无双的亲哥哥,与姑娘初次见面,请多多包涵。”
“原来是夫君的哥哥啊,那我是应该唤一声叔叔吗?”夜月笑得很天真,更显美貌如花,叫人移不开眼睛。
“……”
“夫君不喜欢吗?那我跟着喊哥哥可好?”
“这个,夜月啊,叫夫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无双刚刚想起来,似乎答应了琳琅不再去逐风楼的,这下怎么是好!
“也对,毕竟奴家还没过门,那我喊夫君什么呢?”
“这个……你住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夫君把夜月接过来,您的家就是我家啊,夫君在想什么呢?”夜月自然地靠在无双的肩膀上,“自此以后,奴家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这一辈子,我都不想跟您分开……”
坐在对面的举世脸色由红变绿再由绿变蓝,心中呐喊: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啊啊啊啊啊!
天已经完全黑了,仁亲王府门口挂起了灯笼,马车在门口一刹即止。夜月先下了车,伸手去扶无双。
“不必。”无双挡开她的手,自个啪一下跳出来,身形矫健。
“您不是伤了腿吗?”夜月疑惑地上下打量他。
糟!把这茬忘了,无双立马扶着腿哀嚎几声,给举世使眼色让他来扶着自己。七拐八拐,无双带着人进了自己的院落。人既已接来,也不差这一会两会的,举世对自己的弟弟很放心,稍微客套几句便回去自己那里。
这外人一走,内人便浮现起羞赧的红晕:“夫君,今晚您不要太…我还没…”
“……”
满院明里暗里藏了几十个子弟,这会夜已深瞧不见他们,但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住在汉子们的房间,好在这院里还有个正儿八经的女眷在。
“这是我的奶娘,霞娘,我的院里只这一个女眷,今晚你跟她一起睡吧。”
“好,夫君。”
“不要叫我夫君,”无双听见这两个字就头大,略想了一想,“就跟着其他人一起叫世子吧。”
“知道啦,世子爷,”夜月踮起脚轻轻在他脸上一吻,害羞的躲进门后,“晚安。”
“嗯,晚安。”无双无奈的擦擦脸,扭头走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霞娘替夜月拿来自己的旧衣物。褪下红裙,粗布衣衫仍难掩其美色。
“打扰您了,霞娘。”
“没关系,衣服你穿着合身就好。”霞娘也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姑娘,心里先对她满意三分。
“您放心吧,过几天我过了门去给世子爷侍寝,就不会再打扰您了。”
“……”
霞娘:太后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记性也不好了,您当初要我来伺候的是公主吗?!
如此平平静静的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夜月被刀剑声震醒。
安家子弟保留了在军营里的生活,再加上长年累月被熏陶的无双世子,几十个人在院里排的整整齐齐,先练拳法,再对打,最后换上真刀真枪演练,每七天一次。
夜月透过窗户缝瞧院里的动静,霞娘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凑过来一起看。
“真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忘了告诉你他们要操练,把你乱醒了吧!”
“没关系的,霞娘。您不用把我当作娇气的大小姐,我在逐风楼里也是要日日早起练舞的。”
“真难为你了,”霞娘生的一副菩萨心肠,对夜月的好感又增三分,这院里长年不添个女眷,心中真想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当作女儿看待,“他们操练要一上午呢,朱大人对世子的要求更严格,得过了午饭才能结束。咱们别干看着了,我领你去小厨房吃些点心吧。”
夜月答应着,昨夜没吃晚饭,一直到现在还真有些饿了,两人一起在屋内洗漱干净,便往外去。
一出房门,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往这瞧,夜月没化妆,头上只插了支木钗,身上穿的是霞娘的衣服,颇有些像西域哪旮瘩的村花,带着清纯朴素之美。
“都看什么看,再看加练!”安烈哪能允许自己的兵这么不集中精力,大吼一声,镇压全场。
“世子!”夜月匆匆从墙边过,看见了无双的背影,惊喜地唤他,无双听见后扭头冲她微笑着点点头。
“无双!干嘛呢你!加五组推举!”练兵场上什么都逃不过安烈的眼睛。
“哎~”夜月有些发急,刚想申辩,被霞娘轻轻拽了下衣角:“走吧,再说话世子会罚的更多。”
几个时辰后,子弟们操练完了,该是到小厨房吃饭的时候,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一个人来,霞娘正纳闷呢,往常这些小子可是恨不得跳进锅里的。去院里一瞧,好家伙,原来都去洗澡换衣裳了,又等了一刻钟,才陆陆续续过来排队打饭。
霞娘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大勺,夜月在一旁给她帮忙递碗筷。子弟们是按顺序排的队,一个个都不见平日打闹模样,老老实实端起了架子。
第一个过来的是小一,他拿着碗走到锅前,客客气气地说:“霞娘,请替小生打二两米饭,一个鸡腿。”
霞娘古怪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问:“少说了个十吧,二两够你塞牙缝的吗?”
后边排队的子弟们哄堂大笑,小一尴尬的冲一旁的夜月笑笑,拿上自己的饭跑到了最角落的桌子。
果然如霞娘所说,无双和安烈是最后才来的,下了练兵场,安烈又变回那个疼侄女的舅舅,只见他走到灶前探了探,便大声怒骂:“啊哟,就剩四个鸡腿了,这够谁吃的。小一,你是不是又多吃了俩?”
“别冤枉人家孩子,哪回不是你吃的最多!”霞娘看不过眼,开口替小一辩护,小一也确实是冤枉,他就这一次吃的最少。
“算了算了,咱们出去吃去,走走走!”
一听要出去吃,各子弟们便开始翻帽子,这是他们的惯例,每当有人出去的时候,大家就都把提前写好、放在帽子里的清单拿出来,托出去的人给捎买回来。小三十三和小三十四把这些个纸条收起来放好,上次是三十一和三十二陪着出去的,这次轮到他们了。
“霞娘和夜月你俩也一起吧,给你们做两身新衣服。”
无双狡黠地眨眨眼,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夜月去的话就把举世叫上,到时候就不用自己掏钱了!妙哉妙哉呀!